接下來的三天,陳飛宇一直待在南元市,除了給聞靖雲老爺子治療外,便是跟著聞詩沁在南元市的各種名勝古跡遊玩。


    隻是,平靜而愉快的日子,總是很快就會結束。


    下午,天氣陰沉,濃雲密布,似乎隨時都能下起雨來。


    此刻才4點左右,天色已經暗了下來,仿佛傍晚一般,有一股黑雲壓城城欲摧的壓迫之感。


    縱然天氣壓抑,可聞詩沁今天心情相當不錯,便在聞家清幽後院的石桌上,擺了一桌精美菜肴,溫了兩壺香醇白酒,和陳飛宇相對而坐,飲酒取樂。


    聞詩沁舉起一杯溫酒,由衷感激道:“飛宇,我能看出來,這兩天我爺爺的氣色一天比一天好,看來用不了多久,他的身體就會完全康複,謝謝,我敬你一杯。”


    說罷,她舉起酒杯一飲而盡,溫熱的白酒下肚,聞詩沁白皙的雙頰上,浮現出一抹酡紅,更贈嬌豔宛若桃花,令人怦然心動。


    陳飛宇同樣舉杯一飲而盡,道:“天救自救者,你選擇相信我,才是你爺爺得救的契機,你更應該感謝你自己。”


    聞詩沁心情愉悅,正準備再說什麽話,突然,旁邊傳來一陣撫掌的聲音:“天陰欲雨,詩沁竟然還能飲酒作樂,這份灑脫實在令人佩服。”


    聲音很熟悉,聞詩沁扭頭看去,隻見彭文和童一凡並肩走了進來,兩人神色玩味,似諷非諷。


    來者不善!


    陳飛宇輕瞥一眼,嘴角含笑。


    聞詩沁微微驚訝,站起來道:“文哥,你們怎麽來了?”


    彭文已然走了過來,笑道:“我聽說聞老爺子這兩天身體好了不少,所以來看望一下,正巧聞老爺子說你跟陳飛宇在後院飲酒,所以我們兩個就過來了,對了,剛剛在客廳的時候,聞老爺子說有事情找你,讓你過去一下。”


    “啊?我爺爺找我什麽事情?”聞詩沁驚訝地問道。


    彭文聳聳肩,道:“這我就不知道了,好像是待會兒會有什麽大人物過來,要囑咐你幾句吧,總之你去了就知道了。”


    “那好吧。”聞詩沁微微猶豫,擔心自己走後,彭文和童一凡會對陳飛宇不利,雖然應了一聲,但卻站在原地沒動,眼光在陳飛宇和童一凡等人身上來回掃視。


    彭文似乎看出了她的想法,笑道:“這樣吧,讓童一凡跟著你去吧,我在這裏陪陳飛宇喝酒,正巧我跟他有點齟齬,趁著喝酒的機會化解一下。”


    聞詩沁想了想,以她對彭文的了解,就算彭文想對付陳飛宇,也不會像童一凡那樣直接擼袖子動手,留下彭文在這裏,陳飛宇至少不會挨揍。


    “好,童一凡跟我去客廳,飛宇,我待會兒再來跟你喝酒。”


    聞詩沁這才勉強答應下來。


    “那我們快走吧,別讓聞老爺子等焦急了。”童一凡立即向前走去,同時心中興奮,以彭文的手段,就算不出手揍陳飛宇個半死,也足以讓陳飛宇生不如死。


    後院中,隻剩下了陳飛宇和彭文兩人。


    彭文坐在了石凳上,皮笑肉不笑地道:“陳飛宇,不介意我坐下來一起喝兩杯吧?”


    “我介不介意,你不都坐下來了嗎,又何必多此一問?”陳飛宇自飲自酌了一杯,在陰沉的天氣下,香醇的溫酒給人別樣的暖意。


    隻是,身體雖暖,眼神卻冷。


    因為陳飛宇知道,彭文來者不善!


    “這倒是,畢竟你隻是聞家的客人,按照我跟聞家的關係來說,這裏我算主,你為客,我這半個主人問你能不能坐下,的確是多此一舉。”彭文心中冷笑,哼,你現在盡管得意,很快你就笑不出來了。


    陳飛宇把酒杯放下,淡淡道:“我沒興趣跟你爭論誰為主誰為客,你今天特地過來,而且還把詩沁支開,想來是有其他的目的,不如直接開門見山。”


    “好一個開門見山,爽快!”彭文給自己倒了一杯溫酒,香醇的酒香在整個院子中彌漫。


    隻是,酒香雖濃,氣氛卻越發寒冷。


    彭文喝了一杯酒暖暖身子,放下酒杯後,眼神冰冷,繼續道:“我想知道,那天你在雨蘭辦公室,究竟和雨蘭說了些什麽。”


    這三天內,他不止一次跟秋雨蘭打過電話,隻是無一例外,要麽秋雨蘭沒接電話,要麽就是電話響了好久才接通,而且接通電話後,也說不了幾句話秋雨蘭就會急匆匆地掛斷。


    心裏極度不爽之下,彭文也不止一次去保齡球館找過秋雨蘭,卻發現秋雨蘭壓根不在保齡球館,甚至連家裏都沒她的蹤影!


    彭文立即意識到,秋雨蘭肯定是在故意躲著自己,這對一向自信的彭文來說,簡直是奇恥大辱,而這一切,都是在那天陳飛宇出現在秋雨蘭辦公室之後才發生的事情。


    自然而然的,彭文便把這兩件事情聯係了起來,認為陳飛宇給秋雨蘭灌了迷魂湯,把秋雨蘭給迷惑住了,內心惱怒不已,恨不得把陳飛宇給殺了!


    當然,在殺陳飛宇之前,他得先搞清楚,究竟陳飛宇對秋雨蘭說了什麽,才會讓秋雨蘭對他態度大變,因為以他對秋雨蘭的了解,秋雨蘭是個極有主見以及極富手腕的女人,這一點,從他追求秋雨蘭好幾年都沒有成功就能看出來。


    所以他實在想象不到,究竟陳飛宇做了什麽,能在極短的時間內,讓秋雨蘭改變這麽大!


    陳飛宇露出奇怪的神色,道:“你想知道這個問題的話,你大可以直接去問秋雨蘭,來問我做什麽?”


    當然,秋雨蘭會不會告訴彭文,那就不在陳飛宇考慮範圍之內了。


    “放屁,我要是能找到雨蘭,我還會過來問你?”彭文把酒杯“啪”地放在石桌上,酒水灑了不少出來。


    “這麽說,你這些天找不到秋雨蘭?”


    陳飛宇輕皺眉頭,前兩天的時候,秋雨蘭打電話說過,她會把左家圍剿聞家的消息打探的更加詳細一些,莫非,秋雨蘭現在已經回到了左家?


    彭文憤怒之下,額頭青筋都冒了出來,怒道:“你少特麽在本大少跟前裝模作樣,快說,你那天在雨蘭的辦公室,究竟跟她說了什麽?為什麽她這些天會一直躲著我,為什麽她現在連電話都不接?”


    陳飛宇這才回過神來,非常不喜歡彭文的語氣,道:“首先,我也不能確定秋雨蘭的去處,更不知道她為什麽拒接你的電話。第二,我那天跟秋雨蘭說了什麽,我沒有資格跟你說,因為這不止涉及到我的秘密,同樣涉及到秋雨蘭的秘密,就算是出於對秋雨蘭的尊重,我也不能告訴你。


    第三,別說秋雨蘭不是你的女朋友,就算她真的答應跟你在一起,她也並不是你的附屬,而是一個人格、思想獨立的人,她是否接聽你的電話,完全是她的自由,你不但無權幹涉,更沒資格遷怒到我的身上。”


    “陳飛宇,你找死!”彭文勃然大怒,豁然站了起來,強忍著把石桌掀翻的衝動。


    陳飛宇嘴角翹著嘲諷的笑意,就差在臉上直接寫上“無能狂怒”這四個字了。


    彭文狠狠盯著陳飛宇,雙拳握緊又鬆開,似乎是在猶豫要不要在這裏直接擊殺陳飛宇!


    就在陳飛宇以為彭文忍不住要向自己動手的時候,突然,彭文整個人又放鬆了下來,重新坐在了座位上,給自己倒了杯酒,“咕咚”一聲,仰頭一口喝了下去。


    陳飛宇輕笑一聲,彭文竟然能忍住,看來他城府挺深,倒是比童一凡格調高不少,當然,同時也意味著,彭文要比童一凡厲害許多。


    彭文放下酒杯,擦了下嘴角的酒漬,道:“我再問你一個問題,你來南元市的目的,到底是為什麽?”


    “無可奉告。”


    “那你什麽時候離開南元市?”


    “無可奉告。”


    “你對雨蘭是不是心存不軌?”


    “無可……呃,這倒是可以告訴你。”陳飛宇玩味道:“我要是說我對秋雨蘭沒什麽興趣,你會信嗎?”


    “當然不信!”彭文冷笑道:“雨蘭漂亮嫵媚,既有知性女性的優雅,又有成熟女性的風情,這樣的女人,簡直是上天賜給凡間的尤物,沒有哪一個男人見到她會不動心!”


    “所以,有句話說得很好,人心中的成見就像一座大山,怎麽搬都搬不走。”陳飛宇搖頭笑道:“既然你已經心有成見,又何必來問我,豈不是自己給自己添堵?”


    秋雨蘭雖然很美,但這種等級的美女,陳飛宇已經見過很多,而且他身邊的女人,哪一個都不比秋雨蘭要差,陳飛宇還不至於見一個美女就愛一個美女。


    彭文陰沉著臉,道:“這麽說,你承認你對雨蘭有想法?”


    陳飛宇再度輕笑搖頭,嘴角掛著嘲諷的笑意,一個滿心嫉妒的男人,還真是沒辦法交流。


    “雨蘭是我的女人,誰要是想打雨蘭的主意,那就是和我彭文為敵,從現在起,你陳飛宇,會成為我彭文的敵人,你最好祈禱永遠躲在聞家不出去,不然的話,隻要讓我找到機會,我會讓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彭文豁然站了起來,神色凜然。


    突然,他趁著陳飛宇抬頭看向他的時候,手指輕輕一彈,迅速無比地將指甲蓋裏的粉末,彈到了陳飛宇的酒杯之中。


    整個過程十分隱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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