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者段位才是精通榮耀這個遊戲的開始,巔峰賽單排的機製會篩選掉隊友組隊坑人的影響,分數的高低反映了一個人較為真實的狀態。


    由嚴禦臣帶起來的許雛星雖說借了他的東風短時間衝上了王者段位,但她自身也在這個過程中學到嚴禦臣很多的思維和意識。很多時候遊戲的技巧和手速固然重要,但在遊戲操作門檻較為低的情況下,高端的意識和思維往往會顯得更加突出。


    還有一個重要的要素就是英雄的皮膚和手感,這也是榮耀賺錢的門道,好看的皮膚意味著英雄的手感一般會更好,人是視覺動物,哪怕所有皮膚都隻能增加10點攻擊力,但是隻要滿足了一個玩家視覺的美感和手感的舒暢,這個遊戲皮膚就足以讓大多數玩家為它買單。


    嚴禦臣不僅有王者的全英雄皮膚,他也有lol的全英雄皮膚。絕地求生的皮膚對吃雞來說並不存在手感的不同,隻是有些皮膚比如吉利服可以與周圍環境融為一體方便生存,其他的皮膚對遊戲來說並不重要,甚至有可能因為顏色過於鮮豔成了地圖裏的顯眼包,成盒後服裝還會被其他玩家繼承,沒啥用處。但紈絝子弟最不缺的還得是錢,有錢任性的他為了一個月後的活動給許雛星建了個吃雞的新賬號,裏麵配有各色各樣好看的小裙子,許雛星可以隨便換。


    入夏越深,許雛星的裙子越穿越薄,她的長發也拿一根龍角簪子挽起,露出更多的皮膚散熱,嚴禦臣在和她玩遊戲的時候無意間問出她隻愛穿裙子,幹脆給她買了一大堆裙子,這是高奢最新出的款式,他挑了一些看起來還行的都派人寄給許雛星。


    滿滿兩大箱子,幾十件衣服,包括上衣、半身裙和長裙多種多樣的組合,四個人一起搬才把這兩大箱搬回宿舍,每個人都驚呆了。


    許雛星更是無語,這是在幹什麽?


    “雛星,你這是中彩票了?買這麽多衣服,臥槽!還是香奈兒、巴寶莉的牌子。等等,這個像鱷魚皮紋路的包,該不會是鱷魚包吧?!”柳晴和丁佳樂瞪大了眼睛,難以置信。一旁的慕以媃看著這些衣服和包包也是愣住了,裴學長雖然也有送她禮物,可他從沒這麽大方一次性送這麽多女人夢寐以求的禮物。


    “不是,我……”許雛星突然不知道如何解釋,嚴禦臣雖然說過要送她東西,但誰知道送這麽多。“我也不知道,我去打個電話問清楚。”


    她去陽台關上推拉玻璃門給嚴禦臣打電話,幾秒鍾嚴禦臣就接了電話。


    “禦臣,你怎麽送這麽多衣服,我室友都說這些牌子都很貴,你這是在幹什麽?”


    紈絝子弟們組織了一個電競主題party,專門租了一個遊戲場館辦聚會,參加者可以cosy遊戲人物,服務侍者們穿著遊戲小兵的服裝舉著餐盤在場館裏像魚一樣穿梭,同時也有專業的主持和教練來指導大家組隊打遊戲,熱血的演說帶動大家喝彩歡呼,燈光四射,將氛圍推向高朝。


    大家玩得很嗨,不過玩樂和真正的比賽本就不可相比,大家都隻是來娛樂花天酒地的。嚴禦臣也不過在一個卡座的角落裏喝酒,完全不碰電腦。


    但哪怕是在角落,嚴禦臣的身邊也圍滿了無數的人,好幾個女明星和模特倚在男人們的身上,宛如嬌豔的玫瑰花纏繞在大樹上,她們賠笑著和男人們調情,男人們圍著嚴禦臣談論著生意、跑車、玩樂,還有唾手可得的女人。


    嚴禦臣喝著烈度的朗姆酒,笑著接起一個電話,白金色的頭發搭配一身血紅色的潮牌,俊逸非凡,聲音一出,滿是華貴的碎金撒遍全場。


    “就幾件衣服而已,以後每季品牌定製的衣服我都會派人給你送過去。”


    許雛星語氣開始不好了:“你別逞強,你在做兼職怎麽會有這麽多錢買這些?”她隻是普通小老百姓,對於高奢大牌這些並不了解,因此她也並不知道這些衣服的價值是遠非有一點小錢的人能夠承擔的。


    “寶貝兒,你是不是誤會了什麽?”嚴禦臣輕笑一聲,她還怪會為他著想的,“這些衣服花不了幾個錢,你先去試試看,有不合身的再跟我說。”


    誰?嚴哥什麽時候開始叫新歡叫得這麽親密了?大家都安靜下來豎起耳朵聽嚴禦臣說什麽。而這時他站起來,離開了這個是非之地,去了場館外,沒人敢跟著。


    “我不需要,況且衣服能穿就行,花裏胡哨的昂貴並不能證明什麽,我給你寄回去。”


    女孩兒糯糯的聲音透出完全不符合她聲線的堅決,嚴禦臣欣賞她的這份特別,但他不喜歡她一味地拒絕他:“聽話,別跟我說你不想欠我什麽,你是我的女人,我自然會好好養著你。你要是不喜歡就全扔了,我再給你送其他的。”


    許雛星臉色立馬變了:“我沒手沒腳需要你養?嚴禦臣,我不是你的寵物。”


    嚴禦臣嗤笑一聲:“有哪個寵物像你這樣動不動就不理人的,脾氣大還難哄,就連奔不奔現我都得看你的臉色,嗬,我也是生平第一次被人嫌棄成這樣。”短短一個多月,他實在變成了一個他自己都不知道是誰的人,而這一切都是因為她。“我知道你是一個單純的好女孩兒,就幾件衣服,你穿就是,何必管這些值多少錢。”


    “話雖如此,但是沒必要浪費,你——”


    “那這樣,你挑你喜歡的,不喜歡的寄給我,我退回去行嗎,這樣不就不浪費了。”嚴禦臣臉色也不太好,但他還是退了一步。


    “……行吧。”


    他臉色稍霽,哄她說:“雛星,說養你不是輕賤你的意思,這是作為男人的義務。況且我條件比你好,如果放你在那裏衣不蔽體,而我卻錦衣玉食,仆從成群,那我算什麽男朋友。”


    “嚴哥,我並不是你想象的那麽單純,我也隻是一個普通人。養我不是你的義務,我也不可能什麽事都指望著你而不思進取。以前,社會分配的不均和男女之間的差異導致男女參與社會分工的比例不一致,可隨著時代發展,女性已經可以獨立自主不依附於男性,沒有你,我一個人也可以過得很好。”她聲音軟了下來,“禦臣,和你在一起隻是因為,我想和你在一起。”


    嚴禦臣眸光閃爍,望著被染成紅色的夜空裏那顆最亮的星,聽見那句“隻是因為我想和你在一起”,他的心髒生起了密密麻麻的難耐瘙癢。


    “寶貝兒,這個世界弱者隻有依附強者才能得到更多的發展和生存的權利,而強者也會帶領大家去開疆擴土發展壯大,這是世界的規則,無關男女,也無關時代的變化。況且你我關係更為親密,你非得跟我算得這麽清,這並不能改變什麽。”


    “是,就算男女社會關係顛倒,也會有弱者依附強者的集群效應,無關物質的感情也的確像是空中樓閣一樣不現實。可能你覺得我是在自誇,但我並不在乎這些身外之物,生就好好活著,死就死得透徹,生死都是一樣的。我現在擁有這些衣服,那麽有一天我也可能把衣服都還給你;我現在接受你的養,那麽有一天我也可能會失去你的養。可任由世事如何轉變,我都是我,你也是你。我理解你的想法,畢竟人是群居動物,社會關係和階級性存在每一個人的思維和呼吸裏,我可以坦然接受你的這些養或不養,但是我同樣希望你能理解我的想法,畢竟觀念不同的兩個人可能會產生分——”


    “行,那就這麽定了,以後我養你。”


    “……你聽清楚我的意思沒。”


    霧氣升起,遠方的星像是蒙了一層玻璃紙,糖一樣晶瑩剔透。


    他全身有些發熱,喉嚨更是渴得幹涸,他喘著笑,把酒杯裏的酒一飲而盡:“懂,你做你的世外高人,我養我的小寶貝魚,這並不衝突。既然你不在意,那我養與不養你其實是一回事。”


    許雛星忽然不知道怎麽說了:“倒也不能這麽一概而論,我——”


    “哦,忘了說一句。”


    “什麽?”


    “我現在真他媽想把你摁在床上弄,到那時候,我倒要看看你是繼續裝,還是哭著喊著叫我老公。”


    字字珠璣,字字露骨,字字透情。


    他不是沒見過欲拒還迎的人,剛開始他們還會裝著清高,自以為是,後麵他沒了耐心不願意再配合,他們又上趕著回來勾纏著他;


    他也不是沒見過世俗到庸俗的人,為欲望而活,誰滿足他們,他們便能失去一切尊嚴和人倫心甘情願變為奴隸;


    他也見過超脫世俗的修行之人,三根清淨,四大皆空,五感俱明,六神齊通,可他們也信命,天命不可違,盡人事,聽天命;


    他見得更多的是努力掙紮在這世間的芸芸眾生,以為努力能改變命運,可這世間誰不努力活著呢?僅是努力都有高低區別,貴賤之分,更何況努力是安慰自己的蹩腳說辭罷了。


    而她說什麽?她不在乎一切,生就好好活,死就死得幹淨,生死都是一樣的。多得是人說不在乎,可沒人說生死都是一樣的。


    若既不在乎一切,生死也都是一樣的,那什麽不是一樣的?


    對啊,她不一樣,她跟所有人都不是一樣的。


    嚴禦臣蹲下身來,吃吃地笑,笑到最後又笑得肚子疼,然後親了一口許雛星微信的頭像,返回場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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