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網絡上的輿論會被禁止和封閉,但是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裏。


    人言依舊可以流通在這人世間。


    事情發生沒多久,嚴禦景本來還在處理公務,突然連清雨和嚴禦臣的電話雙雙打進來。


    他先接了嚴禦臣的電話:“怎麽了,著急慌忙的給我打電話,是暗釘布局出問題了?”


    “不是,你看下我給你發的照片。”


    嚴禦景點開私人通訊裏的消息,看了照片後,他也沉默了。


    “怎麽回事?”


    嚴禦臣罕見地爆發了盛怒:“有人盯上了雛星,那些渣滓,他們怎麽敢!我先動用了權限封鎖了關於雛星的謠言,打個電話給你是給你通個氣。”


    嚴禦景麵不改色,打座機讓秘書等會兒進辦公室:“查出來了嗎?”


    “還在查。但我估計查出來的時候,小嘍囉早被殺人滅口了。不過,雁過留痕,我會有辦法揪出幕後者來。那些垃圾玩意,給我來陰的是吧,他們都給我等著,我要讓他們所有人,生不如死!”


    連清雨的電話再次打給了他辦公室的座機,嚴禦景隻說了一句:“我也會派人去查。許雛星這段時間別去上學了,好好待家裏吧,上學的事等明年再說。我先掛了,我事情處理完再來跟你細談。”


    接著,他終於接通連清雨的電話。


    “禦景,出事了,你知道嗎?如果不是大事情我也不會打擾你處理公務。”


    “清雨,我知道,剛才老三給我說了。”


    連清雨猶豫半晌,還是沒打算說那些有的沒的:“雖然隻是幾張照片,算不得什麽,但是這些照片很明顯就是衝你來的。你剛到國會不久就出了這種醜聞,而年底還要投票重新任命官員,到時候他們勢必會拿著這些照片打壓你,不讓你順利上任。”


    “無礙,那些老家夥想用幾張照片就把我擠下台,那他們也白活五六十歲了。我和老三會把事情查清楚,你不用擔心。”


    “你意思是他們還有後手,那我怎麽可能不擔心?”這時,連清雨聲音壓低了些,“我跟我爸說一下,讓他調用監察委細查貪汙腐敗,如何?”


    嚴禦景手指在黃花梨木桌上點了點,然後對連清雨說:“那謝謝爸了,貪汙受賄是大家的老毛病了,該細查了。”


    連清雨笑笑:“一家人,說什麽謝謝。”


    “嗯。”半晌,兩個人都沒說話,嚴禦景拋出了一個連清雨關心的話題,“你不問我,照片是怎麽回事嗎?”


    連清雨在電話裏表現得倒是無所謂:“不用問,禦臣已經跟我解釋清楚了。再說了,我們從小一起長大,你要是真的有什麽事,會主動給我說的。”


    就像白露霜,他是主動給她透露有這麽個人的。


    她也同意了。


    “不說了,我也還有事要辦呢。”連清雨趕緊掛掉電話,握緊電話的手指用力地有些發白。


    她將心裏那極力壓製的情緒藏到最灰暗的角落,然後告訴自己——嚴禦景對她,已經是極好了。


    成大事者不拘小節。她應該理解禦景的難處。


    但是許雛星完全不理解裴昀然,所以當裴昀然把她堵在音樂教室旁的樓梯時,她趕緊離他八丈遠,並大聲叫到:“你你你,你要幹什麽!”


    “我告訴你啊,如果你是要找我算賬,我們可以先下樓梯再好好說話;如果你是來問照片的事情,那我隻能跟你說,我什麽都不知道,我也是受害者。”


    裴昀然今天的穿著很簡單,一件黑色大衣上一圈藍白色的圍巾,讓沉悶的顏色增添了少年氣,再配上他那張溫文爾雅的帥臉,如果許雛星不是深知他的本性,怕也會被他這假模樣騙了吧。


    他看著許雛星大冬天還露著腿穿裙子,眉頭皺了皺,但他又轉念一想,跟他有什麽關係,於是又恢複成了之前那副冷漠表情:“你不知道?我是被你連累了名聲,許雛星,我來找你討個說法沒問題吧?”


    許雛星沒理他,她在一步一步極為謹慎地踩好樓梯,就連扶手她都抓得極牢,生怕出現第三次意外。


    她花了好一會兒時間才走到平地上,那速度比起烏龜也不遑多讓。


    裴昀然噗嗤一聲笑了,她怎麽越變越蠢了:“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許雛星,看看你這慢得跟蝸牛一樣的速度,摔了兩次你就膽小成這樣,真是丟人。”


    許雛星到了平地上,下樓梯時那謹小慎微的樣子頓時膨脹了:“裴昀然,說我膽小,那你也去摔個兩次試試啊,你這麽膽大的,幹脆直接從五樓樓頂一路滾下去好了。”


    說完她小聲罵了句方言:“跩不死你個瘟喪!”(摔不死你個瘟神!)


    裴昀然當然聽到了許雛星的小聲嗶嗶,雖然他聽不懂方言,但是許雛星她一天到晚能對他說什麽好詞?


    他走近許雛星,低聲威脅:“許雛星,你罵我什麽?嗯?”


    許雛星不想理他,直接把話跟他說清楚:“你找我要說法,那我找誰要說法?你要找就找出真正拍照的人,讓他給你澄清,找我沒用,讓開,我要回家了。”


    她剛想繞開他,裴昀然擋住她左移的腳步,許雛星接著右移,裴昀然跟著擋,就跟個可移動門神一樣:“急什麽,上次我們還沒來得及敘舊,這次沒有礙事的人了,我們可以好好敘敘舊,說說話。”


    她怎麽又想走,他允許她走了嗎?她走得了嗎?


    許雛星如臨大敵,趕緊想跑,結果裴昀然一把將她扛到肩上,接著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把她塞到路邊的車裏,然後吩咐司機一踩油門飛速離去。


    許雛星小腦瓜子還沒反應過來,就突然被裴昀然拐走了,她在車裏發出尖銳鳴叫,但是並不刺耳:“裴昀然!你這是拐賣婦女,我要報警抓你!”


    “哦,那等我們敘完舊你再報警吧!”說完,他還把許雛星拚命抓著的手機搶走丟給前方的司機保管。


    “我的手機!裴昀然,你這個混蛋!我家裏人知道了,他會打死你的!”許雛星惡狠狠地放狠話,色厲內荏,裴昀然看了就想笑。


    “叫,你盡管叫。在嚴禦臣打死我之前,我會先把你宰了。”此時,裴昀然猙獰的笑容就像一個巨大的怪獸說要把許雛星吃幹抹淨。


    許雛星當即就被嚇著了,她趕緊把自己縮在最角落裏,瑟瑟發抖,但她還是不肯認輸,喵喵大叫:“裴昀然,你敢宰我,我就咬死你,我說到做到!”


    還是凶得要死,齜牙咧嘴。


    但裴昀然卻笑得極為高興,一點也不生氣,就像真的有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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