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冷清,燈下成影,她一身透明白紗隱隱綽綽,與天邊的月色快要融為一體,似是在雲間共舞。


    她泛粉的肌膚似乎也染上了月色的冰涼,在這個極寒的季節,有炙熱的吐息欲蓋彌彰,將一切曖昧藏在她純潔靈動的眉眼中。


    芊芊素手一挑,男人的視線也隨著她的抬腿旋轉而移動,她的玉足繃緊輕點在月色河中,偶有伸展出去的翩翩飛舞,如獨自哀憐的小天鵝。


    突然,白露霜控製不住自己的嘔吐欲,她立即捂住自己的肚子和嘴唇,幹嘔了兩聲,一曲好舞就此徹底作廢。


    “你有了。”同樣冷靜到毫無情緒的語氣,簡單地說出一句讓白露霜僵硬在原地的話。


    她看向嚴禦景那張成熟穩重的尊容,不禁落下淚來。


    “為什麽要瞞著我。”嚴禦景從座椅上站起來,走到她麵前麵無表情:“怎麽不說話。”


    白露霜不自覺地捂住自己肚子,然後,她撲到嚴禦景的懷中,可憐地向他尋求原諒:“先生,我害怕,你能不能抱抱我,能不能抱抱我。”


    她依偎在嚴禦景的胸膛上落淚情緒零碎,想要傾聽嚴禦景真實的想法,她想要知道嚴禦景對她到底有沒有一絲一毫的感情,她想要的太多了,所以她才害怕失去。


    “害怕什麽?是害怕生孩子還是害怕我。”


    他一動不動,但是說出的話的確讓白露霜感到害怕:“不,我不是害怕先生你,也不是害怕生孩子,我、我是——”


    “那你有什麽可怕的。”嚴禦景粗大的手掌拉開了白露霜,露出一個似笑非笑的表情,“看看你,懷孕了還要穿得這麽少跳舞,我倒是覺得你並沒有害怕的情緒。”


    白露霜搖搖頭,不停地流著淚想要靠近嚴禦景:“不、不是的,先生,我、我喜歡你啊!”


    白露霜這話一出,嚴禦景唇線徹底變平,空氣寂靜得讓人更加害怕。


    她破罐子破摔:“先生,我喜歡你,我真的舍不得我們的孩子,你摸摸看,醫生說他很健康呢。”


    她滿臉淚水瑩瑩,卻還是美得如曇花一現:“求求你,讓我留在你身邊,我不想離開你。”


    整室隻有她的哽咽聲在奏響,而嚴禦景從始至終沒有一絲一毫的情緒起伏。


    最終,他把白露霜抱到床上給她蓋上被子,白露霜眼睛一下子亮了,爆發出新紅的焰火。


    但是,嚴禦景依舊表情淡淡的:“你以後好好養胎,我會向老三把白媽借過來照顧你,她是你母親,會好好照顧你。時間不早了,我要回去了。”


    “先生!”


    嚴禦景不管身後白露霜的大聲挽回,離開了這裏。


    一上車,嚴禦景拿出一支黃金葉出來,對小李問了一句:“小李,你覺得白露霜如何?”


    李刀有點詫異,為什麽白露霜如何,嚴禦景會來問他,他跟白露霜又沒有什麽交集。


    “大少,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嚴禦景哼笑一聲,點燃黃金葉抽了一口,嫋嫋煙霧模糊了他的麵容:“算了,開車回家吧。”


    “是。”


    “對了,許雛星身邊最近有沒有什麽異常。”最近跟許雛星相關的事情多得嚴禦景腦子裏全是她,煩人的很,但是嚴禦景又不得不問。


    “有,最近三少不在,暗地裏多了很多可疑的人在許小姐周圍潛伏。”


    “先別打草驚蛇,我再派點釘子在她身邊,等他們先坐不住了,你再動手。”


    李刀想起了汪玟:“那三少那邊。”


    “你跟汪玟配合著行動,她在明,你在暗就是了。”


    李刀附和說:“好。”


    嚴禦景回到家後,已經是深夜了,許雛星是已經睡了,但是連清雨卻還在亮著燈等他。


    “都說了不用等我,你怎麽還不休息。”嚴禦景溫柔地對連清雨說話。


    連清雨笑笑:“一個人睡不著,想等你一起。”


    嚴禦景見連清雨似乎有什麽話對他說:“清雨,你是有什麽事嗎?”


    “禦景,我們真的一定要這個孩子嗎?”她站起來拉著嚴禦景,迫切地想要嚴禦景一個改變。


    連清雨知道對於嚴禦景來說,孩子是必須的,且不說嚴家家大業大,他是長子,傳宗接代是非常重要的。


    可是,就像許雛星所說的,現在都流行丁克,隻要兩個人相愛,孩子什麽的順其自然就好。


    “禦景,這個孩子畢竟不是我的,我無法在他有另一個生母的情況下,心安理得地撫養他長大。”她的手開始有些顫抖,她殷切地凝視著嚴禦景平靜無波的眼睛,“孩子不是還有禦臣和雛星可以生嗎?你不必承擔太多的壓力在身上,就我們倆好好過日子,難道不行嗎?”


    然而,嚴禦景隻是拍拍她的手:“清雨,她已經懷孕了。”


    一道晴天霹靂將連清雨心裏最後的希望徹底化為灰燼,她仿佛脫力般坐到沙發上,麵如死灰。


    嚴禦景坐在她身邊,摟緊她的肩膀:“清雨,我答應過你的就不會食言。等白露霜一生下孩子,我就把她送回她老家,她這輩子都不可能出現在孩子麵前,你才是孩子真正的母親,你無需擔憂太多。”


    連清雨如傀儡一般點了點頭,然後依偎在嚴禦景的懷中默默流淚。


    沒過一會兒,許雛星的客臥傳來一聲開門聲,連清雨趕緊從嚴禦景的懷中坐直,擦幹淨臉上的淚水。


    嚴禦景遞給她一張紙巾,讓連清雨感到了些許安慰。


    “大哥、大嫂,你們還不睡啊。”許雛星擦著朦朧的眼睛,見客廳裏兩人還在坐著,問了一句。


    但是她也沒等兩個人回答,徑直走到客廳裏拿了杯子接了溫水喝,然後她又回頭去衛生間,上完後就直接回了客臥。


    完全沒把這兩個人當外人,許雛星這樣一副夢遊的樣子惹起了嚴禦景的疑惑。


    “許雛星一直這樣?”


    連清雨點點頭:“禦臣說過雛星睡醒了經常會找溫水喝,要不在她臥室擺一個小的飲水機?”


    嚴禦景不想管許雛星:“不用慣著她,她現在不適應得挺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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