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的,怎麽鬧成這個模樣了?”曹夫人見幾個女生打得個個狼狽不堪,輕微蹙眉。


    “曹夫人,還請您為我們做主啊!我們不過就是在衛生間聊了幾句她經常去男模會所看男人跳舞,馮環靈她就惱羞成怒,要打死我們啊!”王喬伊哭得梨花帶雨的,讓一旁不明真相的


    “王喬伊你放屁!明明就是你背地嘲諷雛星是挺會演戲的戲子,你還說她是綠茶婊,我跟雛星聽得清清楚楚!”馮環靈沒想到王喬伊居然會知道她去會所的事,她緊緊抓著許雛星的手,咬牙切齒地瞪著王喬伊這個真正的綠茶婊。


    王喬伊可一點不怕:“你才是汙蔑吧,你有證據嗎?可我卻有你去男模會所的照片呢。”她作勢掏手機把證據給諸位看。


    “——環靈!誰家小姑娘像你這麽橫衝直撞的!看你闖的禍,還不給過來給你薑姨道歉!”馮父打斷王喬伊,嚴厲地斥責馮環靈,一副比曹夫人這個壽星還要生氣的模樣。


    馮環靈卻覺得自己沒錯。馮夫人馬上把不肯低頭的馮環靈拉到曹夫人薑姒麵前:“曹太太,真是不好意思,都怪我們把環靈慣壞了,擾了你的生日宴。環靈!”


    馮環靈氣得眼眶泛淚,但還是憋屈至極地說了一句:“對不起,薑姨。”


    曹夫人倒是好脾氣摸摸她的頭:“說這些幹什麽,不過小女孩之間的玩鬧罷了,下次注意點就是了。大家都去赴宴吧,前麵宴席已經準備好了。”


    一句對不起就行了?而且這道歉還不是給王喬伊說的。


    王喬伊叫了一聲:“曹夫人,我——”


    曹夫人並沒有搭理她:“諸位,請吧。”


    台階有了,大家自然而然的都走了。這熱鬧也不是誰都能看得起的。


    許雛星本來也想走的,可嚴禦臣摟住她,堵在王喬伊和幾個女生麵前。


    她們頓時後退幾步,臉色蒼白。


    “你是哪家的?我怎麽從來沒見過像你這種到處碎嘴的?”說起來也好笑,嚴禦臣也是許久沒聽見別人在他麵前說星星的不是了,這個姓王的女人是蠢還是壞?


    幾個女生頓時被嚇得把王喬伊供出去:“太子爺,不關我們的事,是王喬伊她自己一個人說許小姐的,我們發誓我們沒說過一句許小姐的壞話。”


    “是啊是啊,是她非要拉著我們說的,我們平時都不想跟她來往的。”


    “你們!——”王喬伊完全沒想到這群賤骨頭這麽快就背叛她。


    許雛星見到這可笑的畫麵,連罵都懶得罵了。拉住嚴禦臣的衣擺輕輕扯了扯:“禦臣,走吧,我餓了。跟一群腦子都是豆腐渣的人計較個什麽。”


    計較了又如何,也改變不了她們已經被這個拜高踩低的圈子同化的本性。


    利益、關係和權力交織纏繞的圈子,身為局中人的她幾乎不能抽身,除非她一輩子待在家裏不出門,否則她無法獨善其身。


    而且還有結婚,她真的要和生在漩渦中心的嚴禦臣一輩子過這種紛爭的生活嗎?


    其實,有時候她也在懷疑自己,究竟是她太複雜了,還是京城太複雜了。


    既然許雛星餓了,嚴禦臣也由著她了。至於那個姓王的女人,之後再說吧。


    許雛星剛轉頭,就看見曹碩站在一旁,他一身黑西裝,倒是比之前看起來正經多了。


    “你怎麽在這兒?”嚴禦臣挑眉問他。


    曹碩泰然自若地說道:“母親讓我來邀你們赴宴,長輩們都已入座了,就等著你們了。”


    許雛星不自覺加快步伐,走在前麵,嚴禦臣倒是悠哉跟在後麵,跟曹碩聊天:“曹碩,星星跟我說,她演完最後一場戲,以後都不打算演了。”


    “是嗎?那她倒是挺有自知之明的。”曹碩還是一如既往地說著嘲諷許雛星的話。


    但等許雛星繞過另一個轉角消失的時候,嚴禦臣停下了腳步。


    雨停了,風止了。


    曹碩也停下腳步,問他:“怎麽不走了。”


    嚴禦臣反問他:“我還以為你聽到星星不演了,會很失望?”


    兩個人的影子倒映在金碧輝煌的牆上,竟是將閃閃發光的名畫名品掩蓋得暗淡灰蒙。


    “我失望什麽?”曹碩扯了扯嘴角,“禦臣,你想說什麽?


    “你剛才不是來叫我們的吧,怎麽,你想替我來收拾幾個女人?可曹碩,雛星的事是我的事,還輪不到旁人插手。”


    “你多想了。”


    窒息彌漫四周,嚴禦臣撕扯下了最後的那層掩飾:“之前,你表現得那麽討厭她,所以我從來沒懷疑過你。畢竟我也沒見過有人表麵上說著討厭一個人,實際上卻對那個人癡心妄想。”


    “嚴禦臣!”曹碩從胸腔爆發出一聲怒意,“這都是你的臆想,不是所有人都跟你一樣把許雛星當成寶。”


    嚴禦臣卻是笑了,笑得那般無奈和酸楚:“我有說那個人是你嗎?曹碩,我還沒怎麽試探,你就不打自招了。”


    曹碩的背脊瞬間繃緊。


    “你是我從小到大的好兄弟,我一直想讓你支持我和雛星,所以我才多番勸你,解除對雛星的誤解。”


    他嗤笑一聲:“可你是怎麽對我的。幫著徐夢瑤打壓雛星,又借著宋流熙惡心雛星?這還不夠,當初想綁架雛星的那麽多勢力,不也有你曹家的一份嗎?”


    這件事當初曹碩跟他解釋的是,他察覺到其他勢力的行動,所以就派人去盯著許雛星,畢竟許雛星也是因為嚴家被抓,曹家和嚴家是世交,他也不好袖手不管。


    當時朝局形式緊張,嚴家也不好和曹家撕破臉皮起爭執,且曹家後麵也的確在幫助嚴家去調查做事,嚴禦臣也沒再多說什麽。


    可如今呢?


    “覬覦兄弟的女人,曹碩,你對得起我嗎?”嚴禦臣看著曹碩,曹碩卻始終無法直視嚴禦臣。


    金戈和鐵馬交鋒,發出陣陣轟鳴,淬煉的刀尖上是無聲的戰意,那刺骨的寒霜,徹夜凝結,即便滿堂華彩暖意照耀,也始終無法溶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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