期中考試在四月中旬進行。現在才剛剛四月初,但各科老師已經開始動員學生們開始複習了。


    “這次期中考試是全市聯考,大家要打起精神來,以最好的精神麵貌對待這次考試,要充分展現山陽一中的學生的風采……”


    段清揚打了個哈欠,靠在賀祺然身上,神色迷蒙,看起來就是沒睡醒。


    又是早起跑步後的例行訓話。按照身高,段清揚本來該站在隊伍的末尾。但段清揚在賀祺然身邊,隊伍中間偏後的位置。雖然理科班男多女少是不爭的事實,但站隊時還是老老實實分成了男女兩隊,隻是最後的男生都接到到了女生隊伍的末尾。


    郭平向來是不太管隊伍的事,學校有要求,但到了隊伍的後麵,大家的身高都差不多,好好說幾句話就能和自己的朋友站在一起,段清揚也是這樣站在賀祺然身邊的。


    他困得睜不開眼睛,三圈的跑操顯然沒讓他清醒過來,四周都是人,老師也進不來,他放心地倚在賀祺然身上,聽著上頭老李絮絮叨叨的聲音,悄悄睡了過去。


    寧夏瑤和陳葉黎站在一起,她們的身高也差不多,站在女生隊伍的中偏後位置,一偏頭就是賀祺然肩膀上長了個頭的驚悚場景。


    正好上頭老李講完了這次期中考試的重要性,開始提醒大家不要早戀。


    山陽一中隔三差五抓些違規違紀的行為,這兩個月抓早戀抓得很嚴,雖然不少班主任和老師都知道班上有哪些孩子們有早戀的苗頭,但隻要不舞到他們麵前,不被巡邏老師抓到,就裝作什麽都不知道。


    老李支不支持抓早戀陳葉黎不清楚,但是她知道老李看起來很想要這份工作。


    正好老李苦口婆心講到“男女同學要注意不要交往過密,做不符合身份的舉動”。


    陳葉黎偏頭看賀祺然和段清揚,段清揚已經清醒了過來,低聲和賀祺然說著話,兩人挨得很近,段清揚依舊掛在賀祺然身上,可能是因為怕被人聽到,兩人的頭挨得很近,陳葉黎總懷疑段清揚會咬到賀祺然。


    “我覺得學校就是閑的,老抓這個幹嘛。昨天晚上的題目做得怎麽樣,我後麵打遊戲去了,都不知道你寫出來了沒有。”段清揚吐槽了一句,就把注意力放在了賀祺然身上。


    昨天晚上羅曉熠求爺爺告奶奶找上門,說要段清揚和他一起打遊戲,他擅長射手位,這兩把被同隊的打野坑得掉了星,非常生氣,找上了段清揚,很懂事地給賀祺然投喂了一點零食,才得到了段清揚的首肯,一起打了幾把遊戲,把掉下的星都補了回來。


    這也就導致了段清揚壓根不知道最後賀祺然做沒做出題目。


    賀祺然想起昨天晚上羅曉熠敲門痛哭的舉動,一時間也有點無語:“昨天晚上我看了答案,自己想明白了。”


    段清揚還想說什麽,身邊就傳來一句幽幽的話:“男女同學交往過密。”


    段清揚看過去,陳葉黎一臉正經地看著他們,眼神很明顯,就是在說他們倆。


    寧夏瑤已經放棄捂陳葉黎的嘴了,她麵無表情地回頭和張硯墨說著話,隻求火不要燒到自己身上。


    段清揚並沒有生氣,他笑嘻嘻地指了自己,再指了賀祺然:“男,女同學交往過密。”


    賀祺然被他拐跑了思路,不服氣地先指了自己,再指了段清揚:“男,女同學。”


    這是為了誰是男女鬧起來了。


    但說完這話,兩人看著對方的眼睛,突然噗嗤一聲笑出來,段清揚更誇張一點,趴在賀祺然肩膀上笑得一抖一抖的,讓寧夏瑤看了牙疼,陳葉黎看了眼睛一亮。


    寧夏瑤:“……就,沒有人反駁一下交往過密這點嗎?為什麽這麽自然地開始爭起了男女。”


    段清揚眼睛一轉,就開始說胡話:“我和然然關係好這件事不是眾所周知的嗎?有什麽好反駁的。”


    寧夏瑤:“你在模糊重點。”


    段清揚否認三連:“沒有,不要亂說,這是謠言。”


    丞星秋不知道什麽時候換到了陳葉黎前麵,不知道聽到多少,好脾氣地對賀祺然開口:“段清揚這樣掛在你身上,賀祺然你不覺得有點重嗎?”


    段清揚昨天晚上得了寧夏瑤的提醒,不至於對個愛慕賀祺然的小女生說什麽難聽的話,隻是哼哼唧唧窩在賀祺然肩膀上,裝作沒聽到。


    陳葉黎挑眉,這時候她選擇了沉默,也不知道是因為和丞星秋合不來,還是因為被寧夏瑤提醒了。


    賀祺然被丞星秋這麽一問,才反應過來段清揚一直窩在他肩膀上,但賀祺然已經習慣了,對段清揚得寸進尺攬上他的腰的行為也沒什麽反應。


    他隻是輕輕嘶了一聲:“癢,別弄了。”


    段清揚哦了一聲,老老實實環住了賀祺然的腰,沒再做多餘的動作。


    丞星秋臉上的笑有些掛不住,賀祺然當然不會讓丞星秋難堪,隻是微笑著搖頭,語氣一如既往地溫柔:“沒關係的,段清揚並沒有全部壓上來,我不累的,謝謝你的關心。”


    賀祺然的態度雖然溫和,但疏離的態度很明顯,就算對張硯墨也沒這麽疏遠。張硯墨挑眉,靠在寧夏瑤肩膀上,悄悄問:“怎麽感覺賀祺然有點排斥丞星秋?她做了什麽事嗎?”


    張硯墨和誰關係都不錯,但沒梁霽月那麽外向,隻是和班上的人關係都不錯,她也察覺出賀祺然態度有些微妙的不同,但不至於戳穿。


    寧夏瑤語氣意味深長:“誰知道呢?可能是氣場合不來吧。”


    張硯墨嗤笑一聲:“拿我當傻子呢?這種話也就哄哄陳葉黎。”


    被當做傻子的陳葉黎幫丞星秋解了圍,她笑嘻嘻地問丞星秋藝術節的進度怎麽樣了,丞星秋和幾個朋友報了個舞蹈上去,也通過了。


    丞星秋神思不屬地收回眼神,提起自己的節目時態度倒是正常了不少,隻是隱隱帶著點傲氣,上下掃視陳葉黎時也帶著點輕蔑。


    陳葉黎臉色不變,她知道丞星秋很在意自己的模樣,連帶著對別人的相貌也有點在意和刻薄,但人不錯,雖然關係一般,但還沒到撕破臉皮的地步。倒是寧夏瑤皺了皺眉,和陳葉黎換了位置,站在了陳葉黎麵前,不動聲色地接著和丞星秋聊下去。


    張硯墨抱住了陳葉黎,無聲安慰她。陳葉黎笑眯眯回頭,對著張硯墨做了個我沒事的口型。


    段清揚將一切盡收眼底,最後什麽都沒說。他對別人都事都不怎麽感興趣,和寧夏瑤關係好所以才照拂陳葉黎幾分,這種女生之間的小別扭很正常,按照段清揚的理解,他和徐義明之間的暗流湧動也毫不遜色。


    想到徐義明,段清揚就不高興了,他沒再靠在賀祺然身上,而是攬著賀祺然的腰,把人往懷裏帶。


    發呆的賀祺然猝不及防被他這麽一帶,腰上泛起一點癢,忍不住笑出聲。他回過神,用手肘懟了段清揚一下,警告他不要再亂動。


    眼看著老李還要再說一陣子,抬起手表看了看時間也還早,賀祺然突然想起自己要和陳葉黎算賬的事。


    “你沒告訴我是雙人舞,也沒說我們倆之間有一個要跳女步。”賀祺然語氣陰惻惻的。


    陳葉黎壓根沒被丞星秋影響到,她眼睛一轉,抱著張硯墨就開始強詞奪理:“我完全不會跳舞,分不清男步和女步。”


    張硯墨無條件站在陳葉黎這邊:“就是,小黎分不清!”


    賀祺然冷笑:“分不清男步和女步,總分得清男女吧?”陳葉黎發過來的視頻裏就是一男一女兩個舞者。


    張硯墨抱著陳葉黎的手一鬆,她默默離陳葉黎遠了一點,看起來要和她撇清關係:“你,你,哎,你真是。”


    陳葉黎一哽,默默求饒:“嚶嚶嚶,祺哥求放過。你該不會是女步吧?嘿嘿……嗚嗚嗚我不是故意的。”


    “……我聽到你笑了。”賀祺然冷笑,對陳葉黎的本性早有預料,“我不跳女步,段清揚跳女步。”


    陳葉黎震驚抬頭:“怎麽和我想得不太一樣!”


    賀祺然眼睛一眯,段清揚默默鬆手,對著陳葉黎豎起大拇指:“你是勇士,我會懷念你的。”


    陳葉黎默默退後,張硯墨這種時候也不好攔在她麵前,隻能給段清揚使眼色,段清揚無奈,攔住了賀祺然。


    他對賀祺然耳語幾句,賀祺然臉色微霽,看向陳葉黎的眼神仍是不善,卻隻是冷哼一聲,沒再說什麽。


    陳葉黎:“從今天起,我們就是異父異母的親兄妹了,叫姐。”


    張硯墨捂住她的嘴:“你們聊,不用管她,她習慣性發癲。”


    賀祺然幽幽看過去,陳葉黎立馬老實巴交地轉過頭去了。


    段清揚悶笑了一聲,和賀祺然咬耳朵:“怎麽,然然是在替我出氣嗎?”


    賀祺然沒好氣地看他一眼,語氣淡淡:“是因為陳葉黎說了不該說的話,做了不該做的事,跟你有什麽關係。”


    賀祺然倒是沒注意到自己和段清揚的距離有些太近了,他和段清揚之間的距離不斷縮短,他已經習慣了段清揚時不時地靠近和動手動腳,就算覺得段清揚有點擋光,也是什麽都沒說。


    段清揚嘴角的笑意不變:“是是是,我知道然然害羞,肯定不會承認的,沒關係,我自己知道就好。”


    “……你知道個錘子。”賀祺然無語,卻沒多說什麽,隻是仰著頭看段清揚,看起來乖乖的,但說出的話卻讓人心一涼,“你昨天是不是沒把完形填空寫了?”


    段清揚眼神一滯。他昨天和他們聊天到後麵,忘了要做完形填空。


    他看著賀祺然,楚楚可憐:“然然……”


    賀祺然謝絕:“不可以,要自己做,我可以幫你帶早飯。”


    “好吧。”段清揚也不介意,他靠著賀祺然,手又蠢蠢欲動,想要環上賀祺然的腰,被賀祺然攔住了。


    他似笑非笑:“怎麽,沒聽到老李剛剛說的話嗎?男女同學之間不要交往過密。”


    段清揚眼神微妙:“雖然我天天都在泥塑你,但是然然,你不能這麽自然就把自己當做女生啊!”


    泥塑可不是個什麽好詞,賀祺然悄悄上網查過,看段清揚的眼神愈發不善:“你死定了。”


    段清揚:“……?為什麽?”


    賀祺然微笑:“沒有為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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