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這個靈芝,十二也不認識什麽其他貴的藥材了,開始在器具上打主意。


    拿起稱藥材的小秤:“這個貴不貴呀?”


    “你不如拿旁邊那個,那個是銀的。”四仔指引著他拿旁邊那個銀質秤盤。


    四仔將懷裏準備好的藥方拿出來——是白孟妤今早才畫的,特地淘的舊宣紙,還做了舊。


    單從質地上看,倒真像是一張古老偏方。


    幾人把藥鋪裏做的像土匪洗劫一般,淩亂不堪,開始琢磨著把這張秘方放在哪裏。


    “要不……外麵柳樹下麵,挖個坑埋起來。”


    “現在動土,一看就是新挖的坑,大老板沒這麽蠢。”


    房梁上、藥櫃裏……


    三人把每一個地方都試了個遍,最後還是信一拍板。


    把藥方卷起來,塞在藥稱的秤杆裏。


    這秤看起來是個老古董了,白家世代行醫都離不了這杆秤,放在這裏麵合理許多。


    三人一人扛著一個大麻袋,裏麵裝滿了藥材和財物,功成身退,隻留給大老板一個被洗劫一空的藥房。


    大老板原本就不相信白孟妤的那一套說辭,如果不是因為這個人留在王九身邊,連白家藥鋪這麽小的產業,他都不會放在眼裏。


    可現在出了這種事情,他倒真起了疑心,要親自到藥鋪裏去瞧一瞧。


    藥鋪裏一片狼藉,目光所及之處全都被翻找過,藥櫃裏的藥材被傾灑了一地。


    這全都是白孟妤父親留下的財產和心血。


    白孟妤心中悲悟,跪坐在地上失聲痛哭。


    悄悄抬眼,在屋裏掃了一圈,心裏有了個大概。


    大老板讓王九搬了把椅子,徑自坐在柳樹下,指揮手下進去查看。


    白孟妤的哭聲大了些,不斷抬起手來擦拭眼淚。


    手指的方向,正是地上那杆秤。


    蛙仔得了暗示,好像不經意似的向那邊巡查。


    抬腳“哢嚓”一聲,將秤杆兒踩了個粉碎,露出裏麵一張幾經年月的黃紙。


    撿起來左看右看:“什麽東西,寫的亂七八糟的。”就要抬手丟掉。


    “等等!”


    “等等。”


    白孟妤和大老板幾乎同時出聲阻止:“拿來我看。”


    蛙仔將藥方遞給大老板,白孟妤的視線追隨著,仿佛也帶了無盡好奇。


    上麵寫的都是各種藥材的配比,經過歲月的侵蝕,有幾個字已經模糊不清了。


    “你來看。”大老板對白孟妤招手道。


    白孟妤小心珍重地接過那張紙,自己也是一副不敢相信的模樣:“原來祖傳秘方真的存在……”


    大老板雪茄不離手,輕蔑道:“有什麽用呢?”


    白孟妤搖頭,茫然無知的樣子:“這副藥方我還沒有實驗過,不清楚具體功效,但從藥材配方來看……補氣養血,重塑軀體,說是延年益壽也不為過。”


    大老板將信將疑:“真這麽神?”


    隨手指到身邊一個馬仔:“煮來給他喝。”


    白孟妤卻搖頭拒絕,將藥方貼身收了:“這裏麵有很多珍貴藥材,可我們家的藥鋪已經被洗劫一空,無處去尋了。再者,藥方是因人而異的,對於每個不同的人來說,都要斟酌用量采用不同的配比,千人千方。不是單照著抓了藥方,喝了就可以的。”


    這話的意思是她白孟妤和這藥方相輔相成,缺了哪一個都不可以。


    以防大老板得了藥方,覺得白孟妤沒用了,順手就給殺了。


    “沒有就去買,這附近不還有個草藥種植園?也交給你,找個high佬給她,我倒要看這藥方有沒有那麽神奇,要是達不到你說的功效,就連你,一起埋在種植園裏,當肥料。”


    白孟妤捏著藥方,語氣不大肯定,猶豫道:“我盡力一試。”


    說是個high佬,白孟妤見到人的時候,可比她想象中的淒慘多了。


    那人被圈養在籠子裏,看起來麵黃肌瘦。


    鬆垮的皮膚下麵幾乎沒有肉,可以清晰看到骨頭的形狀。


    王九拿了一包粉,在籠子上方吊著,那人就如同聞到肉味的狗一樣,眼冒綠光,死死盯著那包粉,將細瘦的胳膊從籠子縫隙伸出來拚命抓撓著。


    他幾乎已經沒有了做了人的意識,腦子都被白粉摧殘的萎縮了。


    估計思想裏隻剩下三個字:給我吸。


    王九把那包粉丟回原處,敲了兩下籠子,才讓那人安靜下來。


    他的語氣裏帶著擔憂,詢問白孟妤:“你真的有辦法嗎?”


    白孟妤好像沒什麽法子,苦著臉看一下王九:“那草藥種植園,也算是父親留給我的財產了,地方夠大,估計也夠埋我們兩個人。也不知道死之後能不能給我立個碑,上麵就寫……王九之亡妻之墓。”


    前半段王九聽了,還真的以為白孟妤心裏沒底。


    聽到後兩句才曉得,她又在發瘋。


    笑著說:“那我得死在你前頭,給你開路,免得下麵黑,你又哭著說害怕。”


    “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哭都是假的,還沒有什麽東西能讓我害怕,所以你不許死在我前麵。”


    “如果我死在你麵前,你為我流的那些眼淚會不會是真的?”


    “那你猜咯,反正你死了,也看不見了。”


    白孟妤敲敲籠子,對裏麵的人說:“手伸出來我摸摸。”


    王九自覺的伸出手,遞到白孟妤麵前。


    得到了白孟妤的一個白眼:“我說的是他的。”


    “先摸摸我的嘍。”


    王九堅持著舉著自己的手臂,倘若白孟妤不摸,就絕不放下。


    手腕暗中微微用力力,把自己小臂的肌肉線條繃起來。


    他知道白孟妤最喜歡這樣的。


    白孟妤看穿他的小動作,伸出手,把眼前的古銅色臂膀拍的“啪啪”響:“放鬆點,不然摸不到。”


    她依靠在鐵籠邊緣,一個簡單的號脈,摸了足足有幾分鍾,活躍的指尖在王九皮膚上跳動著,也不知道是不是正經號脈:“你內火有點旺啊……是不是又偷吃炭了?”


    碳偷沒偷吃,王九自己心裏清楚。


    倒是被那纖細的手指撩撥的,其他地方火有些旺。


    隻能憋氣的把力氣向別的地方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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