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孟妤的陰影籠罩住她:“姐姐,你說的話,你不記得,可我記得呀。你對我父親說過什麽?你說……我們白家對你有救命之恩,你必當舍命相報。你就是這樣報答我的,對嗎?”


    薑茵退無可退,跌坐在地上。


    卻仍然不服氣的向著白孟妤怒吼:“現在誰還跟你講那一套說法?你要講你的恩義,你自己去講!我隻要我自己好好活!”


    “我早該發現你不對的……是我太相信恩義這樣的規矩,才沒有察覺到你說話的漏洞。”


    薑茵說:從兩人剛進旅館時,她就報了警。


    可從白孟妤上去到下來,一共兩個多小時。


    警察都沒有到,怎麽可能?


    薑茵開的若是正規旅館,那麽孫玉威又怎麽會選擇這裏作為落腳點?


    除非……他們兩個早就有一腿。


    是等白孟妤離開之後,薑茵發覺不對,才報的警。


    畢竟孫玉威暫時落在警察手裏,比一身傷重的留在那裏安全的多。


    她主動與白孟妤調換了行程,隻是為了去醫院,偷偷帶孫玉威跑路。


    可孫玉威怎麽會放過白孟妤呢?


    這些她都清楚,但薑茵就在這裏,安然地等待著孫玉威殺了白孟妤之後,回來一起離開hk。


    “你可以不念我們家的恩情,可你不能連他的命都拿走。現在,你欠我兩條命了。”


    從白孟妤的語氣中就可以聽出,今天的事情絕對不會善了。


    薑茵把船艙裏麵用來裝機油的桶向白孟妤推過去,做著無謂的抵抗:“什麽欠不欠的?講這些你們不累嗎?我隻要做我自己!”


    她嘶吼著說出自己的想法:“白孟妤,你不會真的以為一個在道上混過的女人,可以回到正常的生活裏去吧?我做不了,你也一樣不行!我們沒有區別的,你又何必拿這些冠冕堂皇的話來壓我!”


    白孟妤一槍打在她腿上,避開了地上淌灑出來的機油:“我不會要求你,我隻要你,死。”


    你該死在那一年的街口。


    而不是出現在今天,傷害愛我的人。


    手槍更好用,但白孟妤抽出刀柄,緩緩蹲下身。


    平淡的眼神,仿佛已經視薑茵於死物:“我在孫玉威的臉上刻‘下賤’,你想要哪兩個字啊?是不是有什麽字……可以代表著你不願意回憶的過去,比如說,‘爛貨’。”


    緩緩流淌出來的血液,和地上的機油混合在一起。


    躺在地上看不清麵目的薑茵,已經連叫的力氣都沒有了。


    白孟妤這才有些滿意的起身。


    在踏離船艙時,射出的子彈與地上的機油迸發出火花。


    我說過,會殺你兩次。


    身死算一次,挫骨揚灰算另一次。


    “tiger哥,前麵有船著火了。”


    “開快點,別讓人跑了。”


    車子停在碼頭,tiger才看清了站在火光裏的人。


    此時漁船爆炸發出的氣浪,掀起白孟妤的頭發。


    血染的麵頰,在這猛然閃耀的光焰中,像是散發著溫潤的光。


    tiger看得無比真切,無法再錯開眼神。


    直到爆炸停歇,tiger才緩過神,接過身邊人的雨傘,向她走過去。


    白孟妤早已不在乎落下的雨滴,隻看著tiger,偏頭問:“他呢?”


    tiger去看她額頭的傷口,混著血和雨水滴落的頭發,拿著槍顫抖的手,破損的衣裙,因為摔倒而撞爛的膝蓋……


    以及,沒有穿鞋,血汙被雨水衝刷幹淨之後,露出青紫一片的腳。


    tiger丟開自己的傘,將白孟妤打橫抱起。


    立即有其他人跑過來,為他們兩個撐起傘。


    白孟妤早已沒有別的力氣,窩在tiger懷中,也不掙紮。


    隻是又重複的問了一遍:“他呢?”


    “俊義的傷口處理的很好,已經回廟街了。”


    若不是怕那兩個傷了他的撲街跑掉,tiger也不會親自過來。


    卻沒想到,白孟妤比他還快一步。


    白孟妤此時才鬆懈下來,眼皮重的有些睜不開。


    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聲音細的要命:“那就好……好累啊……”


    tiger的懷裏,比這濕寒的雨夜溫暖了不知多少倍,可以讓白孟妤輕易地陷入夢鄉。


    tiger抱著人上車,用了點力氣,才把那把槍從白孟妤手裏摳出來,丟在一旁。


    白西裝的胸口,很快被白孟妤的頭發染濕,還帶了一點稀釋的血液,在tiger身上尤為醒目。


    可他沒有在意這個,隻是將白孟妤換了一個方向抱著,貼上另一邊幹淨的衣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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