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老頭站在那裏,身形微微一顫,仿佛從遙遠的思緒中被猛地拉回現實。他緩緩轉過頭,目光緊緊地盯著曉景,聲音略帶急切地問道:


    “景小子,你在天師府有遇到過什麽與雷有關的大機緣嗎?”


    曉景微微一怔,隨即搖了搖頭,語氣肯定地回道:


    “回阮師話,並沒有。”


    阮老頭皺起眉頭,手摸著下巴,陷入了沉思。心中暗自思忖:


    那就是在進入天師府前就被種下金雷種。片刻後,他又繼續問道:


    “你還記得小時候發生過什麽大的事情嗎?”


    曉景聞言,臉上露出一絲痛苦之色。腦海中瞬間閃過好幾個畫麵,那是血腥殘忍的場景,畫麵中一個婦人,被一頭惡蛟兩口攔腰吞下,血水瞬間染紅了河麵一片。


    曉景下意識地捂住腦袋,身體微微顫抖,似乎不想再想起這段痛苦的回憶。


    他那時候還很小,心裏卻總覺得那個婦人就是他的母親。


    過了好一會兒,他才緩緩放下手,強忍著內心的痛苦,和阮老頭坦言道:


    “我記得,曉德師叔救了我,並將我帶回天師府。”


    阮老頭留意到曉景那種痛苦的狀態,微微頷首,摸著下巴,暗自思忖:


    景小子,小時候定是發生些令他感到痛苦的事情,他不願提及。曉德天師,很有可能就是給景小子種下金雷種的人。


    他微微挺直了身子,再次開口問道:


    “景小子,天師府有關五雷正法的絕學,你沒學過嗎?”


    曉景皺著眉頭,再次搖了搖頭,回道:


    “暫時還沒,五雷正法的功法我有,隻不過師叔說過,要我擁有雷道天賦時,再讓我去學。”


    阮老頭拍了拍曉景的肩膀,臉上露出讚許的神色,說道:


    “那你現在可以學了。”


    同時心裏想著:


    曉德天師,為了保護你,也煞費苦心,也對,金子也不能過早發亮,免得有人覬覦。接著,他又補充說道:


    “關於你不是雷靈根,卻有著雷屬性天賦,事情大致是這樣的,在你小時候,有人在你的心髒留了一顆名為金雷種的神物,是它賦予你雷屬性天賦,當金雷種被激活,你的心就會變成金雷之心,具體有何用我也不清楚,但你的實力會變得很強,至於有多強,我也不知道。”


    曉景全神貫注地聽著,將阮老頭的話謹記在心。


    最後,他恭敬地作揖拜謝:


    “感謝阮師授業解惑。”


    隨後,他轉身離去,準備閉關修習天師府的雷道功法。


    與此同時,在書閣的雅座中,若冰正專心致誌地觀看醫術書籍。書閣內彌漫著淡淡的書香氣息,陽光透過窗戶灑在若冰的身上,給她增添了一份寧靜與美麗。若冰微微皺著眉頭,眼神專注地盯著書頁,手中的筆不時地在紙上記錄著什麽。


    沉落閑庭信步地走來,臉上帶著燦爛的笑容。他的腳步輕盈,仿佛帶著一種悠然自得的氣息。當他看到若冰時,咧嘴微笑道:


    “冰妹子,這兩天學得怎麽樣?”


    若冰抬起頭,滿臉不解地看著沉落,問道:


    “沉落哥哥,你為何要讓我學醫術?我的工作不是當你的保鏢麽?”


    沉落訕訕一笑,撓了撓頭,說道:


    “萬一我有個三長兩短,你能及時救治我,那也是保鏢本職的工作內容啊,保鏢不隻是打打殺殺的。”


    若冰翻了個白眼,心裏雖然覺得沉落說得也有道理,但嘴上卻不願意承認。她又低下頭,專心致誌地研究起醫術,懶得再搭理沉落。


    夜色漸濃,怡香樓內燈火通明,熱鬧非凡。沉落所在的雅間裏,小六、月兒和沉落三人圍坐在一起。


    沉落站起身來,提起紫砂壺,緩緩地往兩人的杯中倒水。


    小六和月兒兩人都有點不明所以,端正而坐,等著沉落發話。氣氛有點微妙,空氣中彌漫著一種緊張和期待的氣息。


    沉落心中清楚,他約兩人來此,目的是解決血色瑪瑙控製小六的難題。這道難題的解法,不能發生在進入樹林前,臨時要求小六將血色瑪瑙項鏈脫下,而月兒在旁看著,一旦脫下項鏈,月兒會以為小六選擇戰場生涯,要與自己決斷,一時想不通,出家當尼姑去了。所以這也是一個遺憾,沉落才會專門安排這麽一個談心局。


    沉落率先開口,打破了沉默:


    “月兒姑娘,你可知道柳哥以前是何身份?”


    月兒心生疑慮,心裏暗自想著:


    沉落為何會這樣問?


    但她還是如實說道:


    “落公子,我知道,柳大哥是北慶 18 神將,生於將門世家,我配不上他。”


    沉落又想起當時玩選項遊戲處理小六與月兒的關係時,回檔好多次,每次都是說錯話惹得禍,整得月兒懷疑自身配不上小六,削發為尼。


    他暗自想到:


    我記得這個時候最好什麽都不要說,目光看向小六就行。


    小六與沉落四目相對,心中明了。這個時候他要給與月兒信心,於是大膽地開口說道:


    “月,我如今獨自一人,空有一身武藝,無權無勢,沒錢沒家,已經家破人亡,四哥五哥生死未卜,你配我卓卓有餘,不要這般想了。”


    他的眼神充滿真誠,雙手緊緊地握住月兒的手。


    月兒心中慚愧不已,她低下頭,眼淚在眼眶中打轉。


    她心裏想著:


    柳大哥已經如此淒慘,我還這般想法,實在對不住他。


    過了好一會兒,她才抬起頭,看著小六,說道:


    “柳大哥,是我不好,我不該有那樣的想法。”


    這個時候,響起一股掌聲,是沉落拍的。他誇讚小六:


    “說得太好了,月兒姑娘,你大可放心,柳哥定然會好好對你,你倆簡直是天造地設的一對。”


    沉落從儲物袋中拿出兩個錦盒,錦盒一手一個,推向月兒與小六麵前。他的臉上笑容滿臉,語氣歡喜地說道:


    “來來來,這個,你們一人一件,是我給你們的賀禮,打開看看,喜不喜歡。”


    月兒聞言是賀禮,小臉一紅,低下了頭。她的心中充滿了期待和好奇,不知道沉落會送什麽禮物給他們。


    小六則沒那麽多講究了,他知道沉落做事有分寸,裏麵必有深意。他伸手拿起錦盒,小心翼翼地打開。裏麵是一條精致的項鏈,月牙形狀的墜中多顆晶瑩剔透的鑽石閃閃發光。小六雖對首飾一竅不通,但可以肯定,這條項鏈必然耗費大量心血才能造成的。


    他將項鏈放在手心,然後雙指捏住,讓其自然垂下,晃了晃,麵相沉落,語氣誇張驚歎地說道:


    “落弟,這項鏈怕是世上絕無僅有吧。”


    沉落點頭,特意提高音量,回道:


    “那當然,這兩條項鏈可是我嘔心瀝血,打造出來的,絕非普通貨色可以媲美的。”


    魂海中的倚辰不滿道:


    “最近晚上都不練功了,就是弄著兩條玩意送給人家,落哥,你不上進了。”


    沉落心聲回應他:


    “你是心生妒忌吧,有機會給你也造一條。”


    倚辰嘻嘻一笑:


    “這次就饒了你吧。”


    聞言,激起了月兒的好奇心。她由原來低著頭,到微微抬頭,斜瞥著眼睛遠遠看去。看到項鏈的那一刻,嘴角逐漸上揚,雙眼瞪得像銅鈴那般大。


    她對首飾的認知,也算得上行家,這手藝,還有鑲嵌打磨技術,簡直可以用巧奪天工來形容,放眼整個佛荷城都沒有如此精美的首飾。


    月兒顧不上矜持,急切快速地拿過擺在自己麵前的錦盒,小心翼翼地打開錦盒,近距離觀看項鏈。項鏈在燭火的照耀下,閃爍著迷人的光芒。月兒眼神充滿驚喜,不禁驚呼一聲:


    “哇!落公子,這也太漂亮了,你真的要送給我們當賀禮嗎?”


    沉落笑容燦爛地回道:


    “那是自然,說當賀禮,就是賀禮,月兒姑娘,可還喜歡。”


    月兒小雞啄米似的重複說道:


    “喜歡,喜歡。”


    沉落建議道:


    “你們試試將兩條項鏈合二為一。”


    小六拿起月牙墜,懸在半空,月兒拿起另一項鏈,月牙墜靠近小六的月牙墜。


    “噠啦”一聲,兩條項鏈合二為一,形成一個愛心的形狀。


    “哇!”


    月兒一聲驚呼,她萬萬沒想到,項鏈還能如此設計,更是對項鏈愛不惜手。


    沉落知道可以步入正題了,他一改剛剛嬉皮笑臉的神態,鄭重和他們說道:


    “告訴你們一件事,你們所戴的血色瑪瑙是赤血宗控製百姓的一件邪物,我想你們交出來,我當場銷毀。”


    小六和月兒聞言,心中一震。他們意識到沉落今天不單單隻是為了串合他們,更重要的目的是為了他們的安危。


    他們懷著感恩的心,相互取下彼此的血色瑪瑙項鏈,遞給沉落。


    沉落接過血色瑪瑙,放在手心,用凝形術直接將它分解了。


    小六無以言謝,站立躬身抱拳說道:


    “落弟,謝謝。”


    月兒也跟著站立躬身抱拳,附和道:


    “感謝,落公子,救命之恩,贈禮之情,小女子銘記在心。”


    沉落擺擺手,說道:


    “不必言謝,大家都是自己人,大婚之日,記得請我就行。”


    月兒與小六相視一笑,異口同聲說道:


    “那是自然。”


    此時,雅間外傳來一陣悠揚的琴聲,仿佛在為他們的幸福祝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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