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極的臉色陰沉得能滴下水來,他在心中暗叫不妙:


    “這可如何是好?連那威力無比的黑魂幡都無法傷那老禿驢分毫,看來此時不走,更待何時,還是走為上策啊。”


    他心中已然生出了退意,那身形也開始慢慢向後移動,準備伺機逃離此地。


    而在那隱沒於黑暗之中的神秘人,正是赤寧。


    他看著陰極的舉動,心中暗道:


    “那陰極那家夥想要逃跑,我可不能讓他就這麽輕易地走了,得助他一臂之力才行。”


    他目光一凝,對著身旁的金甲屍王下令道:


    “金甲屍王,你速速前去,纏住那明覺大師。”


    金甲屍王得令之後,瞬間化作一道金色殘影,如閃電般朝著明覺大師攻了過去。隻見它五指緊握成拳,那拳頭上被濃烈的煞氣所包裹,就仿佛戴上了一副詭異的拳套一般。它蓄力拉弓,那氣勢如同一頭凶猛的野獸在咆哮。


    “砰!”一聲巨響。


    金甲屍王的拳頭狠狠地轟在了明覺大師的法相外表之上。


    那股巨力仿佛被一層無形的屏障給隔絕在外,雖然沒有給明覺大師造成太大的傷害,但也讓他不由自主地後退了兩步。


    明覺大師微微回眸,定睛一看,心中大驚:


    “竟然是金甲屍王?看來那邪道之人果然不一般啊。”


    他沒有絲毫的遲疑,身形快速轉動,回身的瞬間,對準金甲屍王的胸前,猛地轟出了一拳。


    兩拳相碰,頓時激起了一股強大的勁波,那勁波如漣漪一般朝著四周擴散開來。


    明覺大師隻是後退了一步,而金甲屍王則是連連後退了五步。


    正欲要跑路的陰極,看到這一幕,心中大喜:


    “太好了!原來是寧道友前來助我。”


    他立刻停止了施展遁走神通,雙手快速舞動,祭出了那黑魂幡。


    隻見那黑魂幡上黑煙繚繞,一個個骷髏從中飄出,它們靈活地繞過明覺大師身上的鎮魂袈裟,不斷地對他進行著神魂攻擊。


    明覺大師頓時感覺到一陣昏沉,那腦袋仿佛被重錘擊中一般,腳步也開始踉蹌起來,身體搖搖欲墜。


    金甲屍王趁機連連轟出數拳,那不動明王金身也在這猛烈的攻擊下逐漸開始消散。


    明覺大師強忍著不適,穩住身形,蓄力一拳,將那魂屍擊退。


    他口中輕喝:


    “鎮魂袈裟回來。”


    隻見那袈裟瞬間飛回,披在了他的身上。


    在袈裟加身的瞬間,明覺大師的眼神清明了少許。


    他心中暗道:


    “不能再待在這陣法之中了。”


    他雙手握住佛珠,將佛珠合十在雙手之間,口中開始默念經文。


    那佛珠在他的靈力催動下光芒大作,緊接著佛珠掙開,如流星一般四散開來。


    他口中大喝一聲:


    “去!”


    那些佛珠瞬間化作流光,朝著八麵陣旗擊了過去。


    在佛珠擊中陣旗的瞬間,那陣旗上瞬間點燃了熊熊烈火,那噬血陣也隨之消散。


    其中有五顆佛珠如利箭一般擊向了陰極,那氣勢仿佛要將他一舉擊殺。


    陰極見狀,連忙喚來身邊的男寵,將他們抵在自己的身前。


    “砰!砰!砰!”幾聲巨響。


    那幾個男寵瞬間被佛珠擊中,破體而倒下。


    此時的明覺大師已經手段盡出,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他看著陰極,怒聲喝道:


    “你這妖孽!”


    陰極卻不以為意,他掩著臉,發出一陣邪魅的大笑:


    “你又能奈我何?”


    空中劃過一道紅色殘影,赤寧突然出現。


    隻見他手持赤焰火刀,那赤焰火刀在他的靈力催動下化作一道耀眼的紅芒,從陰極的身後如鬼魅一般偷襲而出。


    那刀身瞬間穿透了陰極的腹部,那烈焰如毒蛇一般瘋狂地焚燒著他的身體。


    陰極的臉上露出痛苦的神色,他吐出一口鮮血,艱難地緩緩扭頭看向赤寧,聲音微弱地說道:


    “寧……道友,好手段啊。”


    話剛說完,陰極的身體就被那烈焰焚燒殆盡,化作了一堆灰飛,在洞府之內四處飄散。


    赤寧順走陰極的儲物袋。


    而在另一邊,金甲屍王對著蒼老了幾分的明覺大師連轟三拳。


    那猛烈的拳風如狂風暴雨一般,明覺大師難以招架,被打得杵在原地,身體不由自主地彎了下去,口中吐出鮮血,臉色蒼白如紙。


    在陰極被滅的同時,金甲魂屍瞬間沒入地裏消失不見了。


    赤寧收回陰極的儲物袋和赤焰長刀之後,快步走到明覺大師的身邊,小心翼翼地攙扶起他,兩人一起來到了一個安全且舒適的地方坐下。


    赤寧在明覺大師的背後連按了數個穴道,然後雙掌按在他的後背,為他疏通經脈。


    調理了一陣之後,赤寧憂心忡忡地問道:


    “明覺大師,你現在感覺如何?”


    明覺大師緩緩睜開雙眼,從懷中拿出一顆丹藥,吞服了下去。


    他的臉色略微紅潤了一些,麵向赤寧,聲音略顯無力地說道:


    “多謝寧施主及時出手相救。”


    說完,他又開始咳嗽起來:


    “咳,咳,咳。”


    他彎腰咳嗽幾聲,咳出了一口黑血。


    赤寧見狀,連忙伸手想要攙扶他,明覺大師卻抬手連連擺手示意不用。


    “大師莫要再動氣了,這拔刀相助,為民除害本就是我應該做的。”


    明覺大師擦拭掉嘴角的血跡之後,點了點頭說道:


    “寧施主大義啊。我聽我徒兒說,你之前到藏經閣去尋找秘籍,你是想要尋找什麽秘籍呢?”


    赤寧一聽,心中暗道:


    “這或許是個提要求的好機會。”


    他立刻裝出一副無辜的表情,開始撒謊道:


    “大師,那其實都是一場誤會。我的神魂有些異常,需要貴寺的鎮魂術來調理。之前未經允許就擅自進入藏經閣,實在是我的不對。”


    明覺大師點了點頭,語氣淡然地說道:


    “原來是鎮魂術啊?可以,沒問題,你拿去吧。”


    他同時在心中暗道:


    “胡大哥,這鎮魂袈裟終於能夠交到你手中了。”


    明覺大師的思緒被拉回到了十三年前。


    在靈隱寺的亭院內,微風輕輕吹拂著,那鳥兒在枝頭歡快地鳴叫著,日光柔和而溫暖。一位一頭白發的華服老者正在亭外的老槐樹下撫琴,那琴音如天籟之音一般甚是美妙動聽。


    在亭內,一位慈眉善目的中年僧人與一位身著黑白道袍的中年天師正在下棋對壘。


    而在亭邊,一位身穿灰色長袍,那長袍上銀色漸多的中年人正對著桌案上的紅綢金絲袈裟揮筆。


    這個揮筆之人名為李連,他精通丹青一道。他揚起手中繪好的袈裟,對著亭中僧人喊道:


    “明覺,你的鎮魂袈裟好了。”


    那撫琴之人名為胡現,他最喜歡樂曲一道。他停止了撫琴,來到了李連的桌案邊。


    而與明覺下棋的人名為曉德,是天師府的天師。


    他放下手中的黑子,同樣來到了桌案邊。


    明覺接過鎮魂袈裟,看向胡現說道:


    “胡大哥,你真的下定決心不入輪回,走謫仙人這一道嗎?”


    胡現露出脖頸處的紋身,笑罵道:


    “這還有假的嗎?”


    明覺略顯不舍,又看向李連,語氣埋怨地說道:


    “你連覺醒紋都紋啦!連大哥你怎麽舍得就這樣離我們而去啊,以後可就沒有那麽好聽的曲子聽咯。”


    胡現試圖解釋道:


    “我這不也是時日無多嘛,所以才拜托連弟幫我紋的覺醒紋,我想早點覺醒,繼續追尋樂曲之道,也能早點再與你們相遇。”


    李連略有傷感地點了點頭:


    “我也想早點看到胡兄的轉世,所以才幫他紋的。”


    明覺扭頭看向曉德,再三確認道:


    “德兄,你推了一卦,說胡大哥轉世後會有一劫,需要鎮魂術來化解,你確定是這樣嗎?”


    曉德被眼前這個囉嗦的家夥整得有些不耐煩了:


    “我說和尚啊,這和尚的身份還真適合你,你就自個誦經念佛去吧。我都已經和你說了八百遍了,天機不可泄露,你天天讓我掛在嘴邊,你是不是想讓我早點死啊。”


    他頓了頓,又說道:


    “我再跟你說最後一遍,胡大哥需要鎮魂術,而且他會先去找你,現在你開心了吧。”


    中年明覺摸著光頭,訕訕一笑:


    “那也好,那也好。”


    他從肩膀上取下披在身上的袈裟,遞到赤寧的麵前:


    “寧施主,這就是鎮魂術。”


    “這就是鎮魂術?”


    “這鎮魂術已經紋在了袈裟之上,你可以參悟那上麵的紋路,然後仿照紋路,紋在自己的身上。”


    “原來如此。”


    就在這時,彥助也解救完百姓,朝著他們兩人走了過來。


    赤寧不想與那年輕和尚再有摩擦,起身拜謝:


    “明覺大師,你多多保重,我們再會。”


    “寧施主再會。”


    明覺大師在心中說道:


    “再會了,胡大哥。”


    他心中清楚,經過這一場大戰,他的大限將至。


    赤寧轉身朝著洞外走去,在與彥助擦身而過的時候,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彥助跑到明覺大師的身邊,委屈巴巴地說道:


    “師父,師父,那小子瞪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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