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帶著群臣浩浩蕩蕩離開了軍器監,皇帝回皇宮,朝臣們議論著各回官衙。


    太子李治自然也要回東宮,原本他想和房遺愛一起走,順便在路上說說話。


    但是房遺愛還要去找孫鐵匠他們,他也隻能自己回轉東宮,當然,隨行的還有很多侍衛。


    一路往東宮行去,李治已經沒了最開始的亢奮,這些天他一直在思索房遺愛讓兕子轉述給他的話。


    好好孝順父皇,好好學習如何治國,不要在朝中拉幫結夥,房遺愛的這些建議他都覺得很有道理。


    尤其是在沒有競爭對手的情況下,沒有必要拉攏朝臣。


    所以,今天麵對一眾朝廷重臣的時候,他保持著謙遜有禮,同時又不會太熱情。


    這算是他被立為太子以來,第一次出席重要的決策場合,回憶著剛才的經過,他對自己的表現還算滿意。


    做太子嘛,不求有功,但求無過。


    就在李治一邊走一邊思索著的時候,突然有人高喊著攔住了去路。


    “太子殿下,我們有重要事稟報太子殿下。”


    侍衛們立即停了下來手按刀柄,警惕的環顧四周,因為看到是兩個書生模樣的人,所以他們倒是沒有反應過激。


    攔路的不是別人,正是劉宏業和岑曼倩。


    他們一直想讓人引薦給太子,但是卻沒有一點門路。


    給東宮投了幾次拜帖,但是也如同石沉大海。


    如果是往常,他們也不敢當街攔住太子,畢竟這是一件很失禮的事,而且當街攔住太子,他們也沒有什麽好說的。


    但是現在不一樣了,他們已經有所依仗。


    李治並不認識岑曼倩和劉宏業,隻是感到很疑惑,為何會有人當街攔住他?


    難道是要鳴冤?


    鳴冤你們去縣衙,去刑部,去大理寺,去找禦史啊!


    李治皺著眉頭讓侍衛把人放到近前來。


    岑曼倩和劉宏業一臉激動的走上前來。


    “岑曼倩拜見太子殿下。”


    “劉宏業拜見太子殿下。”


    李治一聽這倆人自報姓名,頓時就有種將這兩人趕走的衝動。


    這是魏王曾經的親信,這兩天也好幾次往東宮求見,這麽上躥下跳的存的什麽心思,他怎麽可能不知道?


    且不說,房遺愛還勸他不要拉幫結夥,就算是他真要拉攏些人,也絕不會選岑曼倩和劉宏業啊。


    事實上,他身邊並不缺人,他被立為太子,父皇就為他安排了很多東宮屬官。


    不過,畢竟岑曼倩和劉宏業是朝廷重臣之後,李治也不好直接讓侍衛將人轟走。


    李治麵色冷淡的問道:“你們當街攔住本宮所為何事?”


    岑曼倩恭聲道:“還請殿下屏退左右,我們有重要事要稟報殿下。”


    屏退左右?


    重要的事?


    這麽詭秘能是什麽好事?


    李治不為所動,搖頭道:“不必了,本宮不想聽,你們退下吧。”


    劉宏業連忙道:“殿下,是和房遺愛有關!”


    李治聽了不由愣住了,他以為岑曼倩和劉宏業要說的重要事是和魏王有關,沒想到竟然是和房遺愛有關。


    如果是有關別人,他絕對不想聽,但是和房遺愛有關,這讓他禁不住糾結起來。


    最終李治揮了揮手,讓旁邊的侍衛、內侍退後了一些。


    劉宏業和岑曼倩見狀不由心中大喜,房遺愛果然深深的得罪了太子李治。


    劉宏業往前湊了湊,壓低了聲音道:“太子殿下,我們那天偶然撞見房遺愛去長樂公主見了晉陽公主。”


    “房遺愛這廝以前憨傻木訥,如今不知道怎麽開了竅,變得油嘴滑舌,他蒙騙晉陽公主,讓晉陽公主對其產生了情意。”


    “我們知道後都感到極其的不忿,房遺愛那廝哪裏配得上晉陽公主?”


    “房遺愛的名字跟晉陽公主一起提及,都是對晉陽公主的褻瀆!”


    聽著聽著,李治的臉色變得越來越難看。


    他沒想到岑曼倩和劉宏業竟然如此貶低房遺愛,不,這不是貶低,這是赤裸裸的攻訐!


    岑曼倩和劉宏業也敏銳的觀察到了太子的臉色變得很難看,他們心裏大喜。


    一提及房遺愛太子的臉色就變得如此難看,房遺愛是有多讓太子憎恨啊!


    岑曼倩連忙接口道:“殿下,我們想了個法子來破壞晉陽公主對房遺愛的好感。”


    李治挑眉問道:“什麽法子?”


    岑曼倩得意洋洋道:“我們引誘房遺愛去煙花之地,然後再大肆宣揚此事,屆時,殿下將這事告訴晉陽公主,晉陽公主極有可能會對房遺愛生厭。”


    “就算晉陽公主不對房遺愛生厭,我們也還有後招,買通一個良家女子,然後再將房遺愛灌醉……”


    這世上竟然有如此齷齪,如此無恥的人!


    李治重重的哼了一聲,打斷了他們,問道:“你們和房遺愛有仇嗎?”


    平心而論,他們確實和房遺愛沒什麽仇。


    但是,原本他們和房遺愛是一條船上的人,房遺愛中途跳下了船,穩穩的跳到了岸上,然後船就沉了,你說氣人不氣人?


    劉宏業連忙道:“自然是有仇的,房遺愛此人仗著是宰相之子,目中無人,尤其是寫了那首詩之後,更是連殿下都不放在眼裏。”


    “如此狂妄之人,就得狠狠的教訓他一番!”


    原來這兩人是嫉恨房遺愛,李治終於明白是怎麽回事了,隻是他還是有些不解,這兩人為什麽會跑到他的麵前攻訐房遺愛?


    李治一臉鄙夷的看著他們:“房遺愛雖然年輕,卻才華過人,為人正直,謙遜有禮,本宮非常的欣賞他!”


    “至於,他和晉陽公主是不是有情意,這是父皇該管的事,跟你們有什麽相幹?”


    “還想著用肮髒的手段誣陷房遺愛,本宮從未見過你們這等無恥之人,還不快滾開,莫汙了本宮的眼!”


    說罷,李治也懶得再看他們,而是徑直催馬而行。


    岑曼倩和劉宏業已經徹底傻眼了,這怎麽和想象中的不一樣?


    房遺愛不是狠狠的得罪了太子嗎?


    為什麽太子卻說非常的欣賞房遺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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