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裏有糧食鋪子,哪兒有賣針線的,哪有收繡活的……


    薛母人也和善健談,出去轉了一圈很快就打聽的一清二楚。


    對這周邊有了了解之後,薛母就禁不住打聽起應國公武元慶和宰相之子房遺愛。


    關於應國公武元慶倒是打聽不出什麽來,隻打聽到老應國公曾經是個商人,捐出家產資助太上皇起兵,後來因功被封了國公,是太上皇的親信大臣。


    太上皇駕崩沒多久,老應國公就跟著去了,然後就由嫡長子繼承了國公之位。


    至於這位新應國公倒是鮮為人知。


    薛母聽了立即就明白了,鮮為人知就意味著武元慶在朝中沒什麽權勢地位,所以才鮮少有人議論。


    然後薛母才提起了房遺愛,然後樹蔭下一邊納著鞋底一邊乘涼的婦人們的嘴就像是開了閘門的河水一般。


    從皇帝賜婚高陽公主,房遺愛到處嚷嚷著退婚說起,說到房遺愛製造出了火器立下大功,又救了晉陽公主被晉封為縣公,皇帝又賜婚……


    薛母聽的十分認真,一直聽下來心裏也是跌宕起伏,最終也終於弄明白了房遺愛在長安城到底是多麽的聲名顯赫。


    她一直以為房遺愛最大的倚仗就是宰相房玄齡之子,現在她才明白,房遺愛竟然憑自己立下了那麽多的功勞。


    她也知道了晉陽公主和長樂公主是何等的受寵。


    救了兩個皇帝最寵愛的公主,房遺愛的聖眷能差?


    怪不得房遺愛敢直接抽武元慶這個國公!


    她也知道了晉陽公主和太子相伴長大,關係不是一般的親厚。


    這也就意味著房遺愛至少兩朝屹立不倒!


    抱著一摞胡餅和三斤熟羊肉走進了院子,薛母激動的心情都還沒有平複下來。


    兒子真是太幸運了,竟然遇到了這樣的貴人!


    柳銀環十分勤快,幹起活來也十分利落,薛仁貴更是力大無窮,夫妻二人配合默契,很快就將正房都打掃幹淨。


    見到薛母回來,薛仁貴連忙迎了上去,擔心道:“母親,您怎麽才回來?我都想去找您了。”


    薛母高興的合不攏嘴:“跟人說話說的興起,又去買了些吃食,今天忙活了一天,就不開夥做飯了。”


    薛母走進房裏,將胡餅和羊肉放在了桌上。


    薛仁貴吞了口口水,驚喜道:“娘,您還買了羊肉?”


    說起來,他們一家可是有大半年沒沾過葷腥了。


    薛母滿麵紅光的笑道:“今天高興吃頓好的慶賀一下。”


    柳銀環端著水走了進來,笑問道:“娘都打聽到了些什麽,這麽高興?”


    薛母笑道:“這個地方生活很便利,繡活的價錢也不低,周圍也沒什麽不好的人家住。”


    “我還打聽了一下那位應國公和房將軍,應國公沒什麽權勢,而房將軍雖然年輕可真了不得……”


    薛仁貴和柳銀環聽的驚歎不已,他們一直對房將軍的印象就是宰相之子,覺得房將軍能做火器營中郎將靠的是房相的庇蔭,沒想到竟然是靠的自己的功勞。


    柳銀環思索道:“房將軍救了皇帝最寵愛的晉陽公主和長樂公主,房將軍的聖眷肯定很深厚,晉陽公主和太子殿下最親厚,房將軍又要迎娶晉陽公主,那豈不是說,房將軍的仕途會十分順當?”


    薛母笑道:“是啊,房將軍雖然年輕,但是前程似錦,仁貴自幼習武弓馬嫻熟又熟讀兵法,如今又遇到了這樣的貴人,我們家可算是時來運轉了。”


    柳銀環也高興道:“是啊,房將軍對郎君很看重呢。”


    薛母囑咐道:“房將軍看重,但是仁貴你也不能懈怠,這樣的機遇一定要好好把握住,要勤勤懇懇做事。”


    “明天給你準備一套行頭,後天你就去宰相府吧。”


    “你跟在將軍身邊好好做事,不用操心家裏。”


    房遺愛鞭打應國公武元慶並沒有在長安引起什麽波瀾,武元慶雖然是國公卻沒什麽存在感。


    武元慶丟了大臉又不敢追究,自然不會宣揚出去。


    房遺愛教訓了武元慶一通之後也將這事撂開了。


    不過,對於有心人來說,還是能得到一些消息。


    兩儀殿側殿,晉陽公主正在畫畫,一個英俊瀟灑風流倜儻的人像躍然紙上,赫然是房遺愛的模樣。


    晉陽公主吹了吹紙上的墨,嘟囔道:“壞家夥,這都多少天了,連封信都沒寫。”


    自從上次在兩儀殿外分別,兩人就再也沒有見過,自從房遺愛出城去了火器營後,更是連通信都斷了。


    兩人正是你情我濃的時候,一日不見如隔三秋。


    房遺愛這還沒領兵出征,隻是在城外的軍營裏,晉陽公主就已經領會到悔教夫婿覓封侯的意境了。


    侍女走進來稟報道:“公主,武才人來了。”


    畫的墨跡幹了,晉陽公主打開旁邊的錦箱,將畫作放了進去。


    這些天每當思念房遺愛的時候,她就會畫一幅房遺愛的畫像,箱子裏已經攢了厚厚的一摞。


    “請她進來吧。”


    來人正是武媚娘。


    那一次房遺愛和晉陽公主提起了武媚娘,晉陽公主在回宮的時候恰巧遇到了武媚娘,因為好奇和武媚娘多說了幾句話。


    武媚娘也因此和她搭上了線,時常過來說說話,她倒也沒有拒絕,因為她也想知道武媚娘為什麽會被房遺愛提及。


    其實她也清楚武媚娘來此的目的,無非就是想引起父皇的注意,不過她認為武媚娘這麽做也隻是徒勞。


    父皇喜歡柔情似水的才女,所以現在宮裏最受寵的是徐婕妤,武才人雖然有才,卻顯然不是柔情似水的女人。


    晉陽公主來到外殿,福了福身笑道:“武才人來了。”


    武媚娘福身還禮,熱情的問道:“公主可安好?”


    每天都堅持踢毽子,晉陽公主的氣色比之以前好了不是一點半點,笑著點頭:“我很好。”


    兩人分賓主坐下,武媚娘笑問道:“公主許久都沒見到房將軍了吧?”


    父皇已經賜婚,兩人又感情深厚,晉陽公主並不避諱談到房遺愛,坦然笑道:“是啊,許久都沒見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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