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樂公主越過長孫衝剛剛往前走了兩步,突然聽到身後傳來了喊聲。


    “前麵可是長樂公主?”


    聽到這熟悉的聲音,長樂公主當即停下了腳步,霍然轉身。


    隻見房遺愛正大步流星的走來。


    房遺愛身材魁梧步伐大走起路來比長樂公主快多了,所以他雖然沒有在宮門處遇到長樂公主,卻也追了上來。


    遠遠看見前麵的背影,房遺愛看身量就覺得像是長樂公主,所以他立即又加快了腳步。


    待走的近一些,房遺愛越看越覺得像。


    這些日子他也不方便去長樂公主府,難得在宮裏遇見,對他來說自然是極好的機會。


    可千萬別讓長孫衝那狗東西給騙了!


    長孫衝表現出來的深情全都是裝的!


    他和長樂公主之間早已經不陌生了,所以他索性不客氣的直接喊了起來。


    待到長樂公主駐足轉身,房遺愛不由大喜。


    前麵果然是長樂公主!


    今天真是雙喜臨門啊。


    房遺愛大步流星的走了上來,突然感到一股如尖刺一般的目光落在了他的身上。


    他目光掃過,這不是長孫衝嗎?


    這可真夠巧的,長孫衝竟然也在這裏。


    而且長孫衝的目光仿佛噴火一般,房遺愛禁不住翻了個白眼,人家長樂公主都和你和離了,老子叫長樂公主關你屁事?


    怎麽火氣這麽大呢?


    房遺愛轉念一想突然明白怎麽回事了。


    剛才他在後麵追看的十分清楚,長樂公主根本就沒有停下步伐,直接就越過去了。


    當時他並沒有多想,以為就是尋常的宮中將領見到公主行禮。


    如今才知道原來行禮的是長孫衝,而長樂公主卻沒有停留,看這樣子根本就是當成了尋常的宮中將領。


    而他卻一句喊聲就叫住了長樂公主。


    有這樣的對比,長孫衝心裏能不窩火才怪呢。


    剛才長孫衝就感到很憋屈窩火,此刻見到理都不理他的長樂公主被房遺愛一聲就叫住了,他頓時火冒三丈。


    他很想質問長樂公主一句,你堂堂公主之尊呢?


    長孫衝身後的侍衛們此刻的目光也有些古怪,剛剛他們見到長樂公主根本就沒有搭理長孫衝,倒也不算意外。


    長樂公主既然和長孫衝和離,必然是有矛盾。


    所以長樂公主麵對長孫衝的行禮隻是點了點頭倒也算正常。


    其實公主的侍衛在巡視的時候遇到公主行問安禮的時候,等到的回應頂多也就是點頭。


    像是遇到高陽公主行禮問安,則根本會被無視。


    不過,房遺愛卻喊了一聲就將長樂公主叫住了,對比長樂公主剛才對待長孫衝的冷淡,這就有些耐人尋味了。


    他們再看長孫衝的時候,總感覺有點綠。


    當然了,他們也就是在心裏想想罷了,可不敢真的說出口。


    且不說長孫衝是千牛備身,長孫家可是龐然大物,不是誰都能招惹的起。


    看到長孫衝那怒火中燒的樣子,房遺愛不由在心裏偷笑,拱手笑道:“哎呀,這不是長孫兄嗎?許久不見,長孫兄過的可好啊?”


    長孫衝聽了氣的幾欲吐血,房遺愛這話說的完全就是哪壺不開提哪壺。


    我這些日子過的好不好你特麽不知道嗎?


    滿長安城誰不知道?


    尤其是房遺愛還一副笑眯眯的樣子讓他覺得賊惡心。


    這個口蜜腹劍的小人!


    長孫衝上下打量一下房遺愛,冷笑道:“棉花保暖名揚長安,結果發現棉花有保暖效用的人卻穿著皮裘,真是諷刺!”


    大冬天的趕路,房遺愛可不願找罪受,所以他披了一件貂裘,將棉大衣給了薛仁貴。


    雖說棉衣的保暖作用不差,但是終究比不上皮裘。


    最重要的是皮裘防風的效果更好,而騎馬最難受的就是迎麵而來的刺骨寒風。


    身為宰相之子,房遺愛又不是名貴的皮裘,沒必要刻意去穿棉衣來搏名聲。


    房遺愛似笑非笑道:“我還找到了一年兩熟的稻種呢,我以後是不是必須頓頓吃稻米?”


    長樂公主聽了不由噗嗤一聲笑了。


    她身上就穿著棉衣呢,她比誰都清楚棉花的保暖作用。


    或許對於富貴人來說,棉花並沒什麽用,但是對於普通百姓來說,棉花是天大的好事。


    看到房遺愛穿著貂裘依然凍的鼻子通紅,長樂公主意有所指的問道:“房將軍是從火器營趕來的吧?”


    從城外那麽遠的地方騎馬入宮,穿皮裘實在是太正常不過了。


    房遺愛這才朝長樂公主拱了拱手,笑道:“是啊,陛下突然召見,匆匆自火器營趕回來。”


    長樂公主的語氣不由自主的溫柔了起來:“這麽冷的天,你這一路可真夠辛苦的。”


    房遺愛扯了扯身上的貂裘笑道:“穿了貂裘倒也還好,傳旨的人才是真的辛苦,頂著寒風跑了一個來回。”


    長樂公主微微一笑,頷首道:“確實辛苦,我跟內侍省說一聲,當賞!”


    長樂公主的話管用嗎?


    當然管用!


    傳旨的內侍沒想到竟然這一遭罪竟然沒白受,喜不自禁的拱手道:“奴婢拜謝公主!”


    說完之後,內侍又反應了過來,轉身拱手道:“拜謝將軍!”


    他確實得拜謝房遺愛,因為他知道公主完全是給房遺愛麵子。


    他也不禁在心裏感歎,房遺愛的麵子還真是大,竟然連長樂公主都這麽捧他。


    旁邊的長孫衝臉色鐵青,這對比實在是太慘烈了。


    旁邊的侍衛低著頭,心裏卻震驚不已,長樂公主怎麽如此捧著房遺愛,怎麽感覺房遺愛才是長樂公主的駙馬一樣?


    不對啊,房遺愛不是晉陽公主的駙馬嗎?


    房遺愛問道:“公主是要覲見嗎?”


    長樂公主笑道:“我去找兕子說說話。”


    房遺愛笑道:“那倒是順路,公主請。”


    “是啊,恰好順路,那就一起走吧。”長樂公主笑靨如花。


    長孫衝臉色鐵青,氣的渾身哆嗦,偏偏又不知道該如何阻止。


    不過可惜的是,無論是房遺愛還是長樂公主卻根本就沒有注意到長孫衝的臉色。


    因為他們根本就沒再看長孫衝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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