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胳膊都斷了!我看不下去了,讓他投降吧,實在不行咱們就走,離開梁國,那天子選拔也不參加了,仙骨聖器哪有命重要,該從長計議……”吳笛擔心自己的這位小老弟,看著陽虛子說道。


    這場鬥法,她連看手機直播間的心思都沒有了,全程都在關注著場內的情況。


    “現在投降沒有意義。隻要走出論道場,就沒有了公平決鬥的協議。黃紀靈可以在任何時候任何地方擊殺百順老弟,而且名正言順。向六大門派提出決鬥,與黃紀靈決鬥,就是為了防止這種情況出現。沒有退路了。”陽虛子眼神堅定,看著遠在論道場內的陳百順說道。


    吳笛又怎麽能不知道投降的後果呢?


    再看那場上的觀眾,從開場前的呐喊,到剛開場的零星加油,再到現在的偃旗息鼓,鴉雀無聲,已經代表了一切。


    他們都覺得一向百戰百勝的崇國第一邪修陳百順,這次是遇見硬茬子了。畢竟是個神王境中期強者啊,黃紀靈甚至還沒真正出手,陳百順就已經沒了反抗的能力。


    有人覺得陳百順是個邪修,有這樣的下場也理所應當,有人覺得惋惜,有人卻覺得這種結果稀鬆平常。


    修仙之路上,哪有人能一路順風地走下去?


    吃了今天的飯,沒準再也看不到明天的太陽。


    一個修仙者在名望和修為正如日中天之時,突然隕落,這種事情也時有發生,沒什麽好奇怪的。


    這片大陸上的每一個修仙者和每一個普通人,都應該做好這樣的心理準備,才能在日複一日的危機中艱難求生。


    場中的黃紀靈暫停了攻擊,看著遠處似乎已經無法站穩的陳百順,開口問道:“不得不說,你小子運氣不錯,哪個神王居然肯將修為丹給你?”


    “李莫軒?”黃紀靈說完就搖了搖頭,李莫軒遠在北境中城,而且並沒有聽聞其修為有所下降。


    他又抬頭看向了看台區的主席台,雖然看不到在主席台裏麵的任何人,心裏卻有了答案,“孔元基。”


    雖然不知道孔元基為什麽要幫陳百順,但這個人是近期唯一一個接觸過陳百順的人,而且根據其修為下降的時間上來看,孔元基在兩天前就把修為丹交給了陳百順。


    “看來呂明洋在死前幫了你一個大忙啊,真是個不可一世的蠢貨!”黃紀靈明白了一切。


    在蜀山中,他吃過的修為丹不計其數,有殺了散修奪來的,也有從爐鼎那裏煉來的。對於這修為丹該如何煉化才能達到最快速度,最有效果,黃紀靈很有發言權。。


    他也能猜到,先前鄒芷的計謀和關月桂的自殺,一定影響了陳百順煉化修為丹的進度。


    否則,現在站在黃紀靈麵前的陳百順,應該早就已經是神王境初期修為了。


    如果是那樣,黃紀靈不可能如此輕鬆地讓陳百順喪失戰鬥力。


    “天助我也啊!”黃紀靈覺得自己運氣爆棚。


    陳百順雖然暗地裏想要提升修為等級,卻因為意外因素沒有成功!這不是老天幫忙又是什麽?


    “隻是你這小雜種,把鬥法煉丹這種把戲耍到了我的頭上,真當我這麽多年是白活的嗎?”黃紀靈不想再拖下去了,不能再給陳百順一丁點時間,他雖然知道陳百順沒有完全煉化那顆修為丹,並且想要借著與自己鬥法的機會繼續煉化,卻不知道陳百順的修為丹到底煉化到了何種程度。


    再給陳百順時間,無疑就是增加他當場晉升的機會。


    陳百順心中已經有了絲絲絕望。修為丹還差一點點,就差一點點就煉化完成,由於他太過著急,卻散發出了神王境的氣息,讓黃紀靈這個老狐狸給聞到味兒了!


    黃紀靈收起細劍,雙手結印,想要用盡全力,一招將陳百順秒殺。


    僅僅半秒過後,大地開始震動,整個論道場區域內地動山搖,連看台區的觀眾們都紛紛摔下座椅,孔元基使用氣勁穩住了陣法,才讓情況稍稍緩解。


    好在論道場的整個建築強度,在設計之初就考慮了神王境修仙者鬥法的需求,關鍵連接處都以神王境的陣法進行加固,才沒讓整個建築倒塌下來。


    而場內,大地開始出現深不見底的裂縫,不斷有泥土碎石落入深坑,藏於深層地麵下的岩漿居然不斷噴湧出來,受到黃紀靈的氣勁包裹操控,衝向陳百順。


    陳百順拖著殘缺的身體跳向還沒有破碎的地麵,岩漿形成的巨蛇跟了過來,一瞬間就融化了他的氣勁防禦,濺射在右腿上。


    他痛苦地大喊著,那條右腿瞬間被燒傷,燃起熊熊火焰。他以氣勁想要滅火,卻發現那岩漿上附著了黃紀靈的氣勁,正在順著腿部的穴位,快速入侵經脈。


    陳百順右手一指膝蓋,菜刀飛馳而來,將那條右腿斬落。斷腿落入岩漿之中,一瞬間化成灰燼。


    隨著氣勁瘋狂在腿部的傷口消耗,陳百順心中一驚。


    那顆修為丹,已經在體內消失了!


    他的氣海膨脹,經脈充盈,泥丸舒暢,可然後呢?


    陳百順疑惑地看著周圍的一切,好像什麽都沒有發生。


    “倒是個狠角色,可惜了。”黃紀靈的細劍再次出現,在氣勁的加持之下飛速刺入陳百順的胸口,從劍首到劍柄完全貫穿過去。


    隨著看台區上觀眾們的一聲驚呼,還有場邊吳笛和陽虛子的大喊,陳百順的胸口出現一個大洞,心髒化作碎片,靜脈和動脈的血嘩啦嘩啦往外流,卻再也沒有氣勁為他止血了。


    他向後倒在地上,仰麵朝天,看著原本晴朗的天空烏雲飛速襲來,天色瞬間變暗,眼前的場景也跟著天地之間的顏色一同變成了黑色,再也看不到任何東西。


    天空的陰雲之上,悶雷滾滾,不斷有銀光乍現,場內也起了大風,吹得所有人睜不開眼,似乎一場暴風雨即將來襲。


    “天劫?”吳笛的眼淚已經在眼眶裏打轉,看到這風雲變幻的場景,像極了萬采萱渡劫時候的模樣。


    而場內的觀眾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陳百順死了,鬥法都結束了,這又是什麽鬼東西?老天爺要為邪修哭泣嗎?


    黃紀靈也看到了這異樣的場景,馬上意識到發生了什麽,雙手結印操控細劍就要切下陳百順的腦袋,一片雪花卻突然落在了他的手腕上。


    在一瞬間,黃紀靈覺得自己失去了對細劍的氣勁操控,身上的經脈在隱約之間有倒行逆轉的趨勢,他大驚失色,趕緊運轉氣勁形成防禦,阻擋雪花繼續落在身上,而是直接將其融化。但黃紀靈已經不敢再進行任何氣勁外放的攻擊,隻能站在場中,任由這一切發生。


    而在雪花飄落之前,孔元基操控現場陣法,護住了看台區的觀眾,讓他們免受風雪的襲擾。


    “罡震雷,還是體解風?現在天劫都來了,小老弟也聽不見了,你總能告訴我了吧?”場邊的吳笛看著天空中洋洋灑灑飄落下來的雪花,又覺得有陣陣微風吹動,那烏雲中的電閃雷鳴似乎隨時都要劈落下來,終於確認,這是天劫。


    但她並沒有放心,反而是變得更為擔心了,“老弟這狀態,心髒都穿了,哪怕人還有一口氣,又怎麽麵對天劫?”


    陽虛子把站在休息區邊緣的吳笛拉回室內區域,隨後說道,“本來是該下雨的,梁國太冷而已。離那雪花遠點,這是神藏水。”


    “神藏水?”吳笛聽聞,反而變得更加擔心了。因為陽虛子曾說過,天劫共分五種,神藏水是最難的一種。


    “既然神藏水最難,老弟會不會在曆經天劫之後,有比別人更大的造化?”吳笛又問道,她心中隱隱期待,沒準陳百順能直接到神王境中期,暴虐黃紀靈!


    陽虛子搖了搖頭,解釋道,“天劫雖有難易,但渡完天劫的人卻不會因為這種難易得到任何好處或者壞處。隻是人各有不同,麵對的天劫也不同。之所以說神藏水是最難的一種天劫,是因為它不考驗本體,也不磨煉氣勁和經脈,攻擊的是人的神識。也恰恰因為如此,哪怕百順老弟身殘體破,小道也算出他能應對這天劫。”


    “道士,原來你早就算到了。”吳笛終於對陽虛子的卦有了些許認可,“可為什麽偏偏是小老弟,為什麽偏偏他就隻能是神藏水?難道隻是因為他倒黴?”吳笛恨得咬牙切齒,大道不公,天理何在?


    “因為他的基礎差,因為他的修為不是自己修煉來的,是傳承得來的。因為他明明是個普通人,卻強行走上了這條修仙的路,比其他的修仙者更加逆反因果大道!小道覺得,最重要的原因,還是百順老弟凡塵往事未了,若大道不斬其執念,便不可能認可他超脫凡人,踏入神王。”陽虛子找了個地方坐了下來,開始打坐,又說道,“小笛美女,坐下慢慢等吧,這場雪,可能會下很久。”


    陳百順在黑暗中睜開了眼睛,他猛地抬起頭,發現自己身處車中,地下停車場裏已經沒幾輛車了。他看了一眼車載屏幕上的時間,顯示晚上十點十五分。


    他捏著了捏手中的方向盤,身上的襯衣已經被汗水浸透。


    車輛旁邊的電梯門打開,一個穿著西裝的年輕男人也來了停車場,他是陳百順在公司裏的同事,名叫彭倫。二人年紀相仿,在同一個工作組,平時關係也不錯。


    陳百順對麵的那輛車在彭倫按下鑰匙後閃了下黃燈,馬上解鎖。


    就在彭倫拉開自己的車門之間,他發現了對麵車裏的陳百順,喊了一聲打招呼。“百順,都這麽晚了,你不早下來了嗎?咋還沒走啊?”


    陳百順舔了舔幹燥的嘴唇,“太累了,就眯了會兒。”


    “你太拚了,路上慢點,注意安全,我先撤了,明兒早晨還開會呢!”彭倫鑽進車裏,對著陳百順揮了揮手,隨後開車離開。


    陳百順深深吸氣之後,長長地出了一口氣,有些自我懷疑地運轉所謂的經脈,凝聚那身上根本不存在的氣勁,好像五感都被封閉了,失去了那種自由自在的暢快感覺,有些失落地自言自語道,“好長的一個夢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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