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鬱才本覺得自己在那天子選拔的賽場上定是有去無回,一聽馬延的話,便覺得有幾分道理。眼下,隻有那手眼通天的父母才能夠拯救自己,柳鬱才二話不說就掏出手機,用自己僅剩的一點理智思考了一番。


    平日裏父親對他頗為嚴厲,母親卻對他十分溺愛,這個電話絕對不能給他爸打!


    想到這裏,柳鬱才馬上就要撥打電話,卻被馬延握住手腕,攔了下來。


    “老弟,辦法想到了,這電話可不著急打。等會兒打通了要說什麽,你可想好了沒?”馬延眯著眼睛,看到新聞的他酒醒了大半,但此時此刻臉上還是因酒精而泛起紅暈。


    “當然是告訴我媽陳百順拒絕接受我的建議,我那場比賽肯定是打不過他,還有可能受傷,讓他們趕緊找內閣想辦法解決啊!”柳鬱才想都沒想,看著馬延馬上回答道。


    “你覺得這樣說,有用嗎?”馬延非常自來熟地來到了柳鬱才家裏的廚房之中,打開冰箱拿了一瓶果汁出來,擰開瓶蓋咕咚咕咚關了幾口,權當是給自己解酒,步履蹣跚,身子晃晃悠悠。


    柳鬱才放下手機,仔細思考著馬延的話。


    就算這電話打給他媽,也隻是他媽幫他向父親求情,真正辦事兒的是天天罵他廢物的嚴肅老爹!


    若是按照剛才的說法,柳鬱才打輸了鬥法,與直接棄賽的在結果上沒什麽差別,都隻是敗者組出線。


    對於神王境的修仙者來說,受傷其實也沒什麽,柳鬱才的父親平時對這孩子打不得罵不得,有什麽事兒都是他媽護著,當爹的巴不得陳百順能真刀實槍地教訓柳鬱才一頓,讓他吃點皮肉之苦,長長記性。


    “馬哥,教教我,這電話該怎麽打?”柳鬱才趕緊問道。


    馬延一屁股坐在沙發上,眼神渙散,感覺酒勁又上來了,口齒不清地說道,“避重就輕,添油加醋,聲淚俱下,性命相脅!”


    說完他就昏睡過去,任憑柳鬱才怎麽搖晃,都不再醒來。


    柳鬱才仔細想了一下馬延的話,馬上明白了其中道理。


    就算是他父親再瞧不上他,自己也總歸是那老頭的親生骨血。


    柳鬱才在陳百順手上挨一頓揍,父母可能不會管他。但要是說柳鬱才在這場鬥法對決中有可能死在陳百順手裏,老兩口子一準活剝了陳百順的皮!


    根據父親之前帶回來的消息,梁國內閣看陳百順十分不順眼,不知道是出於什麽目的,一定要阻斷陳百順的天子選拔之路,想要殺他,甚至不惜代價,冒著名聲狼藉的風險,操縱選拔比賽的抽簽!


    當然,之前的梁國內閣也想利用神王境的柳鬱才去阻擊陳百順,隻是礙於柳鬱才父親在內閣中的影響力,才讓柳鬱才幸免於難,沒成為陳百順的刀下亡魂。


    現在,柳鬱才真的跟陳百順碰上了!


    隻要柳鬱才聲明自己在鬥法對決中會有生命危險,把這事兒跟父母一說,他們肯定會念及親生兒子的生命安危,阻止這場比賽發生!


    原本就厭惡陳百順的梁國內閣,在柳鬱才父親的推波助瀾之下,沒準會直接擊殺陳百順,徹底了結這個禍根!


    說到底,陳百順也隻是個崇國邪修而已,雖然有些實力,但一個在梁國沒有背景的人是根本活不下去的,殺了也就殺了,崇國六大門派更是巴不得讓他死,又哪會有什麽人幫他鳴冤複仇?


    為了讓自己的說辭變得更加合理,更具有說服力,柳鬱才仔細理順了邏輯。


    在市級選拔抽簽環節之前,柳鬱才麵對鏡頭說出了要教訓陳百順的話,他必須把陳百順塑造成一個睚眥必報的邪修小人,才會讓自己與陳百順的鬥法變得無比凶險。


    這個邏輯是通的!


    畢竟在之前的兩場鬥法中,那兩個聖王境巔峰期的修仙者隻是在賽前說了讓陳百順當陪練,整了點道德綁架,陳百順就差點用一招廢了他們的修仙路。陳百順在看到柳鬱才的采訪畫麵後,又怎麽能不懷恨在心,憋著一股勁要報複,甚至會當場擊殺柳鬱才!


    想到這裏,柳鬱才十分佩服地看著已經熟睡的馬延。


    馬延的十六個字,真乃至理名言啊!


    沒有你我可怎麽辦呀馬哥!


    為了不挨揍,柳鬱才決定撒個小謊。至於等陳百順死後,父母發現真相真的追究起來,他覺得自己也無非是挨頓臭罵,父母不至於為了一個邪修而過分懲罰他。


    此時此刻,他的智商水平已經達到了整個人生之中的頂峰。


    說幹就幹!


    他穩住一口氣,做完心理建設之後,拿出了自己不怎麽精湛的演技,撥通電話之後帶著哭腔喊了一聲,“媽,那邪修不讓我棄權!”


    深夜,電話那頭的中年女人已經準備睡下,她也看到了陳百順不允許兒子棄賽的新聞,出於保護兒子的心態本想讓枕邊人進行幹預,可柳鬱才的父親卻認為隻是一場比賽而已,輸了就輸了,沒什麽大不了的,這事兒也就放下了。


    此時此刻,柳鬱才母親的聲音有些疲憊,可聽到兒子的那無助的聲音,她剛剛放下的心又提了起來,開口勸道,“你是個修仙者,勝敗乃兵家常事,若是真打不過,在場上投降也並不是什麽丟人的事情,你爸說了……”


    “我爸根本就不知道真實情況!我隻不過是在抽簽之前為大梁修仙者發聲說了幾句,那陳百順就明麵上拒絕我的棄賽要求,私底下還派人過來,說讓我洗幹淨脖子等死,這場鬥法要是打起來,我若是沒死,這條修仙之路也絕無可能再走下去!”


    柳鬱才母親一聽這話,馬上從床上坐了起來,根本沒有心思去驗證兒子說的話是真是假。


    兒子說的對!畢竟那是個邪修啊,而且他心胸狹隘,之前兩個聖王在鏡頭麵前多說了幾句,差點就被他一招廢了,他在賽場上報私仇這種事兒不是幹不出來!


    一家人連夜商量對策,馬上使用自己的手段,盡一切可能,阻止忘仙市級天子選拔最後一輪的比賽發生。


    為了避免柳鬱才在後續省級、全國選拔比賽中再次遇到陳百順,遭到陳百順更猛烈的報複,他們決定要搞就搞的徹底一些,直接把陳百順整死!


    反正梁國內閣也是要他死,自己無非是順水推舟罷了!


    柳鬱才直到死的那一刻都沒想到,他所認為無關緊要的一個小小謊言,不僅葬送了他全家的性命,更改變了整個梁國未來幾十年的局勢。


    這天晚上,柳家人徹夜未眠,而陳百順則是安安穩穩地坐在床上,仍舊按部就班進行修煉。


    在修仙的世界,真正能夠通過自我修煉、在二十六七歲的年紀突破神王境的修仙者少之又少,除非這人所在的地方天地靈氣極其濃鬱,而且其本人修煉天賦極高。


    大多數年輕的神王都是靠著顯赫家世,或者是強大的宗門背景,通過藥材、修為丹喂出來的。


    少部分散修沒有這些資源,就隻能通過不斷的曆練獲取機緣,或是通過不斷戰鬥搶奪別人的修為。


    因而對於陳百順來說,在忘仙市中心酒店裏的這種修煉行為非常雞肋,對於修為的提升十分有限。


    但陳百順不敢懈怠。


    如果說這隻是一份工作,或者謀生的手段,陳百順也講究一個勞逸結合,就算是之前當牛馬的時候在公司裏上班,他也總會抽點時間來摸摸魚,麵對資本與崇國皇室的壓榨,讓自己放鬆放鬆。


    可現在情況已經完全不同,放鬆意味著死亡。


    隻是一個稍稍的不注意,他就會落入敵人布下的陷阱圈套,被強大的敵人按在地上摩擦,毫無還手之力。


    他必須快速提升修為,速度越快,給六大門派和崇國皇室的反應時間就越短,把父母接出來過好日子的概率也就越大。


    神王境初級的修為,遠遠還滿足不了陳百順的需求。


    別看蜀山派的宗主玄淩子是個神王境中期,但蜀山的各位長老都是神王境巔峰,活了一百多歲的老登。


    更有傳聞說,蜀山派之所以能在六大門派之中位居榜首,在崇國內呼風喚雨,組建仙星,與皇室平起平坐,共同瓜分民脂民膏,是因為其宗派內部有一個不出世的老怪物,那是個活了幾百年的仙王,若是蜀山遭難,絕對會出手維護宗派。


    所以哪怕是在如此靈氣不足的環境中靜修,對修為提升意義不大,陳百順也不願浪費時間在睡覺上。


    睡覺其實就是讓大腦休息,放鬆神識,靜修通過神識冥想,也會有同樣的效果。聖王境以上的修仙者通常都會以靜修來代替睡覺,可以讓自己的修為更加穩固,神識更強大。


    冬季的夜裏十分安靜,天空一片紅色,外麵的雪花靜悄悄地飄著,灑在地麵、屋頂和枯樹幹上,散發著銀白色的散光,又吸收了自然界中的聲波,形成了天然的隔音屏障。在原本靜謐的修煉環境之中,陳百順將神識放鬆,擴散了出去,感應著整個屋子裏的氣息。


    這幾日吳笛也感受到了修為提升上的壓力,一向貪睡的她已經連續修煉了好幾夜,而陽虛子隻是個真人境,仍舊需要睡眠,可不知道出於什麽原因,他居然沒睡!


    神識再往外擴散,陳百順猛地睜開了眼睛!


    淩晨四點三十分,門外的走廊上,幾個強大的氣勁來源停在了他所在的套房門口。


    陳百順馬上下床,出了臥室,而吳笛也感受到了那些氣勁,同樣走出臥室來到客廳,正一臉驚恐地看著陳百順。


    陽虛子似乎做好了萬全準備,穿戴整齊,也看著陳百順。


    如果陳百順與吳笛二人的神識感應沒錯,門外,四個神王境中期、一個神王境初期的修仙強者正用神識掃描著屋內的一切。


    還沒等二人開口溝通交流,敲門聲陡然響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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