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惡心……”


    突然一道虛弱的聲音傳來,讓眾人都不由地抬頭看去。


    隻見沈塵述不知何時醒來,從牙縫中擠出這兩個字,此時正滿眼憎惡地盯著他們。


    盡管藥物的作用,讓他的精神有些恍惚不清,但是剛才幾人的談話,他還是一字不落聽到了。


    池影瞧見沈塵述蘇醒,卻因形勢所迫,一時間難以近前與他交流,亦或互通些許信息。


    隻能與蘇黎陽對視一眼,二人不露聲色地走上前,企圖尋覓更為恰當的時機。


    “你醒了,感覺身體怎麽樣?” 楊燁從遠處踱步而來,他的神情言語間,竟流露出絲絲關切。


    這副惺惺作態的樣子,把沈塵述氣得笑出了聲,“楊教授,事到如今,何必擺出這副偽善的嘴臉,著實令人作嘔。”


    聽到沈塵述直言嘲諷,楊燁也並未露出怒色,隻是輕歎一聲解釋道:


    “孩子,我現在的做法,或許你難以理解,但你要相信,我絕無害你之意。我所做的一切,皆是為了基地,為了全人類!”


    聽著他這冠冕堂皇的理由,沈塵述不禁放聲大笑:“哈哈哈哈,我的確無法理解,你們這些畜生的腦回路。”


    “為了那些虛妄的研究,將基地的omega視如草芥,甚至連自己的親生骨肉,都能作為交易的籌碼。”


    “你們既然想要滿足私欲,那就不要打著正義的幌子,擺出這副偽善的醜惡嘴臉,真是讓人惡心反胃!”


    楊燁負手而立,悠悠地歎息著,“這所有的犧牲都是值得的,我們已走投無路,別無他法。”


    “什麽意思?


    沈塵述盡管此時憤怒,但也稍稍恢複了些許理智。


    雖說當下的局勢對他極為不利,可他從未想過要放棄,更不會坐以待斃。


    無奈之下,他心中暗自盤算,隻能想方設法拖延時間,看看是否還有轉機。


    “你們這般滅絕人性,苦心研究所謂的人形兵器,究竟想要幹什麽?”


    聽到沈塵述的質問,楊燁竟然也生出了幾分興致,破天荒地解釋起來:“自然是為了抵禦外敵,守護基地的全體居民。”


    沈塵述冷笑一聲:“你口中所謂的‘外敵’,便是曙光基地的原住民吧?”


    楊燁流露出驚訝之色,顯然沒料到他竟然知曉這段隱秘,“不錯,但這也僅是其中一個原因。對於研究人形兵器一事,其緣由早已錯綜複雜,絕非簡單的是非對錯所能輕易評判。


    總而言之,是人類創造了它們,才使得人類這偉大的物種,能夠在末世中得以存續。”


    但也正是它們的存在,險些令人類這個族群,滅絕於那永無止境的爭鬥之中。”


    沈塵述疑惑地問道:“這究竟是什麽意思?”


    楊燁解釋道:“這要追溯到 200 多年前,一場猝不及防的天災驟然爆發,導致動植物發生了驚人的變異,因此導致了大麵積的獸潮。


    人類為了種族的延續,傾盡全力,匯聚了所有頂尖的科研精英,聯合創建了一家研究所,開展了針對異獸的研究。


    果然功夫不負有心人,在眾人的不懈努力之下,成功研製出了人類的最強兵器——代號為‘零’的異能者。


    此後,研究所通過人體實驗,接連製造出大批初代異能者,他們擊退了來勢洶洶的獸潮,讓人類得以喘息,休養生息。”


    沈塵述的眉頭皺起,“這與你們的惡行,究竟有何關聯?”


    “自然有關係。”楊燁繼續說道,“人類在擊退獸潮後,開始集結所有幸存的人類,建立了人類的生存基地,構建起一個人類的聯盟體係。他們將研究出的人形兵器,平均分配給各大基地,繼續守護著一方安寧。


    隻可惜,後來這些人形兵器,它們背叛了人類。”


    沈塵述:“為什麽?”


    隻見楊燁長舒了一口氣,“隨著時間的推移,原本毫無思想的人形兵器,竟漸漸生出了人類的智慧,逐漸脫離了人類的控製。


    他們變得愈發凶殘,甚至掀起了大規模的獸潮,想將人類這個種族徹底毀滅,妄圖成為這個世界的主宰。”


    聞言不僅是沈塵述,池影心中也感到震驚,他記得那無名枯骨的日記上,曾經記載200多年前莫名爆發了一場獸潮,殘忍的席卷了各大基地,難道就是因為這個緣故?


    人類曾經崇拜的守護神,居然對人類發動毀滅性的戰爭,這是何其荒謬的事情?


    看著沈塵述並未說話,楊燁繼續說道:“你所了解曙光基地的隱秘,不過隻是真相的冰山一角。


    當年曙光基地的反叛者,不過是被人當作棋子肆意擺弄,主導這一切的幕後黑手,實則就是‘秩序’的人,也就是當時人形兵器‘零’所創建的勢力,至今仍在暗處虎視眈眈,妄圖剿滅各大基地。”


    “若想徹底終結這一切,我們必須擁有能與之抗衡的力量,並將它們牢牢掌控在手中,如此方能以戰止戰。”


    聽到這裏,池影總算將來龍去脈理清楚了,原來荒野外出現的那波紅袍人,就是人形兵器‘零’的人。


    隻是讓池影感到奇怪,秩序的人似乎隻針對曙光基地,要不然他們也不會這麽著急。


    難道這其中,還另外有不為人知的隱情?


    一直沉默的沈塵述突然發笑,“嗬,不管秩序是否再次發動戰爭,這都不是你們用來作惡的理由。冠冕堂皇的說了這麽多,除非就是為了謀私利,找一個借口罷了。”


    楊燁聽到沈塵述的話,也隻是搖頭笑了笑,“我究竟是善是惡。那就留給後人評說吧。”


    就在這時候,一位科研人員走過來,將手中的數據資料遞給他:“楊教授,都已經準備好了。”


    說完那人揮了揮手,幾名全副武裝的士兵手持真槍實彈,護送著幾人推了一個牢籠走過來。


    池影看著籠子裏麵,躺著一個半人半獸的怪物,長著類似虎豹的頭顱,可是卻長著奇怪的犄角,渾身的皮膚布滿了奇怪的鱗片,在燈光的照耀下閃爍著金屬光澤,顯然這是一個實驗體。


    那無形的壓迫感,讓池影心中隱隱感到發怵,頓時也有了不好的預感。


    果然。


    下一秒,楊燁就驗證了他心中的想法,抬眸看著沈塵述語氣略顯激動:


    “這是我眾多研究體當中,最為得意的enigma實驗體,它擁有最強的基因序列,還有超強覺醒的異能。必等會兒你和它交配之後,一定會製造出最強的子嗣!”


    聞言池影不由感到震驚,enigma的存在屬於食物鏈頂端,據說是100%會覺醒異能的,怎麽可能會被他們抓到?


    不對!


    突然間,池影想到了地下監獄的人,他們的血脈十分特殊,池蝶笙不就是enigma麽?


    難道他們這幾百年來,送出來的omega孩子,實際上都被送到了這實驗室,還繁衍出了珍貴的enigma?!


    池影到有這種可能,心中就怒不可遏:該死的,這幫畜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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