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大胡子一聽,當即不樂意了:


    “你這怎麽行啊?這種好寶貝可是要賣上十萬的,你連八千都舍不得出,太少了,太少了。”


    柳逸也不講價,轉身就拉著李忠墨走。


    身後大胡子見他走了幾步,真沒有回頭的意思,心中更慌了,當即一咬牙說道:


    “五千就五千,成交!”


    柳逸停下腳步,臉色才有些緩和。


    “對了嘛,大哥,我就是看你實誠才來你這裏買,你可不能坑我。”


    大胡子隨便找了一塊破布,將這白玉瑞獸雕給包了起來,一手交錢,一手交貨,口中還在絮絮叨叨:


    “虧大了,虧大了,我這東西可真是十萬的物件,要不是家裏缺錢,再看你小子順眼,我是說什麽都不會賣給你的。”


    柳逸將五千塊錢遞了過去,買回來這件寶貝。


    心中那是興奮到快要跳起來。


    一百萬就這樣賺到手了。


    旁邊的李忠墨那是心疼無比,隻是將那塊泥巴看了又看,怎麽看怎麽像小孩子的玩具擺件。


    心裏都快哭了。


    完了完了,逸哥這肯定是上了大當。


    這大胡子一看就不是什麽好人,哪裏和實誠沾得上半點邊。


    禍不單行。


    柳逸還沒來得及將那東西收入懷中,身邊就傳來一道熟悉且尖銳的聲音:


    “喲,這是誰呀?這不是我家那好大哥嗎?


    還以為你已經死在哪個垃圾桶裏了,沒想到還活蹦亂跳的,果然禍害遺千年。”


    柳逸眉頭緊皺,回頭一望。


    說話的正是柳依依,身邊站著的是她那渣男男友許俊輝。


    上一世,正是這許俊輝親自帶人打斷了李忠墨的手腳,這完全是個畜生。


    柳逸不想在她的身上浪費太多的時間。


    遲則生變,他心裏隻想盡快將這白玉瑞獸雕出手,隻有打到卡上的錢才是實打實自己的。


    可他才剛轉身,柳依依便二話不說衝了上來,一把扯住他的衣領,大聲嚷嚷著:


    “我剛剛看你花五千塊買了這件東西,老實說錢是從哪裏來的?


    肯定是從家裏偷的,對吧?


    自從你走後家裏就亂成了一鍋粥,你趁亂拿了幾件值錢的東西,跑出來鬼混,你以為你騙得了誰?


    趕緊老實交代,你都偷了些什麽?還剩多少錢?


    否則我今天絕不放過你。”


    柳逸本身就常年獻血營養不良,此刻身體根本就沒有恢複,連走路都費勁,哪裏是柳依依的對手。


    硬生生被她扯住,怎麽也脫不開身。


    他隻覺得心中一陣煩悶,當場一口唾沫吐在了柳依依的臉上。


    突如其來的襲擊,嚇得柳依依哇哇大叫:


    “快快!幫我擦掉!太惡心了,被這掃把星的口水噴中,我估計要倒一年的大黴。”


    許俊輝直接從身旁的攤位上搶過一瓶礦泉水,小心翼翼為柳依依擦拭其臉上的口水,整個過程把兩人惡心的夠嗆。


    柳依依還在焦急大喊著:


    “輕點輕點,別弄花了我臉上的妝。”


    見兩人這狼狽不堪的樣子,柳逸冷冷一笑:


    “能夠喝上我的口水,也算是你積了福。”


    說完他轉身就走。


    柳依依氣壞了,她當場跳著腳對旁邊的許俊輝命令道:


    “俊輝哥,可不能就這樣放他離開,你趕緊把他抓住,要是能把他抓回柳家,我爸媽肯定會好好謝你的。”


    許俊輝眼眸一亮,他一直愁著怎麽扭轉自己在柳家父母眼中的形象,這不機會就來了嗎?


    於是二話不說兩步來到柳逸的麵前,惡狠狠的一笑:


    “小子,我勸你最好乖乖配合,就你這瘦的跟牙簽似的,我一拳就能把你打昏在地上,你最好別自討苦吃。”


    說著就伸手想來抓住柳逸。


    關鍵時刻,身旁一直站著的李忠墨忍不住出手了,直接狠狠一記上勾拳砸在許俊輝的下巴上。


    大吼道:


    “想要動我兄弟,先問問老子的拳頭。”


    李忠墨雖然腦子不太聰明,但這些年為了謀生沒少幹苦力活,力氣很大。


    這一拳當場就把許俊輝打的滿嘴牙齦出血。


    整個人摔在地上,七葷八素,一時半會兒站不起來。


    李忠墨直接把柳逸給護在身前,雙手捏緊拳頭,眼神凶狠,大有一副誰敢衝上來就和誰拚命的架勢。


    柳逸心中感到一陣暖意。


    明眼人都能夠看出來這柳依依和她身邊的男朋友身份不容小覷,可是李忠墨依舊願意護在自己的身前。


    果然是好兄弟。


    這一次如果不是帶著他的話,恐怕還真逃不出這一對狗男女的魔爪。


    柳依依看著自己心愛的男人倒在地上,也顧不得臉上的妝容,急忙撲了過去,將許俊輝扶了起來,口中焦急喊著:


    “俊輝哥,你沒事吧?要不要去醫院?”


    她一邊焦急喊著一邊用懷裏的紙巾擦拭著對方嘴角的鮮血,眼淚水都快掉下來了。


    柳逸心中冷笑,這蛇蠍一般惡毒的女人居然還真有心中的軟肋。


    隻可惜呀,你這男人也不是什麽好東西。


    不過是把你當個玩物,圖謀你背後的家產罷了。


    等玩兒膩了,你的下場也不比我好多少。


    許俊輝雖然頭暈眼花,但此刻為了在女人麵前維護自己的形象,依舊咬著牙踉踉蹌蹌站了起來:


    “沒事的,我這身子骨強壯的很,剛才被這小子偷襲了。


    否則的話,我一隻手就能把他打的滿地找牙。”


    雖然口中是這樣說的,可實際上他卻再也不敢靠近李忠墨。


    心中暗自罵著:


    瘋子!


    果然物以類聚,瘋子的身邊肯定也是瘋子。


    柳依依不依不饒,當場指著柳逸和李忠墨兩人大吼:


    “你們完了,你們攤上事了,居然敢打我的男人。


    我這就報警,把你們送進局子關起來。


    你偷東西還打人,關你十年八年看你老不老實。”


    李忠墨頓時有些慌亂,他是個老實人,一輩子都不敢踏進警局。


    身後的柳逸倒是一點都不慌,他冷冷一笑,環抱著雙手對柳依依說:


    “你可想清楚了,報案是需要負法律責任的。


    剛才是你們先對我出手,現場的所有人都可以作證,我朋友還手也是正當防衛,再不濟也是判個互毆,大不了一起被關幾天。


    還有說我偷東西的事情,你可有證據?


    誣陷也是要負法律責任的。


    警察過來之後,誰在局子裏蹲著還真不一定。”


    此話一出,柳依依和許俊輝兩人的眼中也有一絲慌亂。


    他們也是懂一些法律的,確實如柳逸說。


    要是沒這麽多人在這裏看著還好,動用一點小手段和錢,將他關起來並不難。


    可這裏有這麽多人,他們還沒有能夠隻手遮天的權勢。


    一時之間兩人都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柳逸沒心思和他們浪費時間,轉身就準備離開。


    這時柳依依仿佛想到了什麽,當即在後麵扯著嗓子說:


    “掃把星,你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打的是什麽主意,你就是故意不想給玉林哥獻血,想要讓他病死在床上獨吞家產,對吧?


    我可告訴你,就算是玉林哥死了,我們柳家的家產也沒有你的一絲一毫,你最好死了這條心。


    還有,你花大價錢到這裏來買古董,恐怕就是為了過兩天父親的壽宴上,博得父親歡心吧?


    我看你真是蠢透了,父親怎麽會看得上你這五千塊錢的垃圾。”


    柳逸懶得和她扯,頭都不回,繼續往前走。


    後麵的柳依依更急了,嗓子又大了幾分,對著四周所有人喊:


    “大家快來看啊,看看這個無情無義的掃把星,父母辛辛苦苦養育了他十幾年,親生弟弟患了病需要獻血,他為了獨吞家裏的財產,硬是逃了出來,想要讓自己的親弟弟死在病床之上!


    這麽惡毒的人,大家都趕緊拿手機多拍兩張照片,把他傳到網上,讓全世界人都看看他醜惡的嘴臉。”


    被她這樣一吼,四麵八方還真有不少人圍了過來。


    古玩小鎮本身就是非常出名的地方,除了全國各地的古董商販與收藏家以外,還有不少旅遊人員。


    大家紛紛圍繞過來之後,口中討論著:


    “不是吧,真的還有這麽心狠的人啊?”


    “獻點血算什麽,能夠救自己的弟弟,這不是應該的嗎?”


    我要是生出這麽狼心狗肺的種,估計恨不得把他活活踹死。”


    “還想要謀劃家產?天呐,這要是發生在我家的事情,我情願把全家的錢都捐了,都不會留給他的。”


    一時之間還真有不少人拿出手機對著柳逸和李忠墨拍照。


    李忠墨當時當即慌了,趕緊護在柳逸的麵前,想要為他遮擋住這些攝像頭。


    可四周的人很多,一時半會兒還真擠不出去。


    柳逸的心中一片冰冷。


    造謠一張嘴,辟謠跑斷腿,這柳依依的辦法可真惡毒。


    他心一橫,直接推開了麵前的李忠墨,回頭對著柳依依說:


    “既然你要撕破臉皮,那咱們就把事情的真相原原本本公開一下,看看究竟是誰更丟人。”


    聽到他說這話,柳依依頓時心中有些慌了,她慌忙開口:


    “不……不要……”


    可是已經來不及。


    柳逸破口大罵:


    “你口口聲聲說父母養育了我,實際上呢?


    我從出生起就被丟在了孤兒院,在孤兒院一直長到十四歲,這就是你口中的父母養育之恩?


    十四歲以後被接到你家,我從來沒有一次在桌子上吃頓飽飯,也從來沒有穿一件屬於自己的幹淨衣裳,我甚至連屬於自己的房間都沒有,隻能在車庫的一個角落打地鋪,這就是你所說的養育之恩?


    我在孤兒院尚且有國家補貼能正常上學,自從到了你家,我連讀書的資格都沒有,學曆永遠停在了小學,這也是你全家的養育之恩,對吧?”


    這幾句話一說出來,現場的輿論一下子反轉。


    “什麽?居然還有這麽惡毒的父母?”


    “天呐,拋棄了十四年,好不容易把孩子接回來,難道不應該加倍補償疼愛嗎?”


    “王八蛋吧,我家裏養狗都沒有這麽養的。”


    “而且孩子連初中都沒有讀完,這完全可以去法院告他。”


    一時之間,所有人審判的矛頭全部對準了柳依依。


    柳依依磕磕絆絆,根本說不出話來:


    “不……不是這樣的……你胡說……你完全胡說……那都怪你自己,誰讓你掃把星不討人喜歡……”


    很明顯她的這條言論在四周的群眾這裏根本站不住腳。


    人群的指責聲越來越大。


    柳依依尖著嗓子吼道:


    “無論如何,父母生了你,生育之恩大於天,你就應該救你自己的親弟弟,你就不應該逃跑。”


    柳逸哈哈大笑,指著柳依依的鼻子臭罵道:


    “老子就討厭你家這副貪得無厭的惡心樣子,說到獻血,我體內的血難道不是遺傳自你那死人臉老爹?


    你怎麽不讓他獻,讓我獻?


    而且我從十四歲開始每個月最少一次抽血,一次一千毫升,都他媽已經抽了四年了!


    我現在隻想獻一坨屎,堵住你的狗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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