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一落,變故陡生。


    卻是一彪形大漢突然跳出,手指金子義怒罵道:


    “直娘賊!你怎敢辱我族人!討打!”


    怒不可遏的他當即往前走去,作勢欲打,看著這身材高大的蠻人,金子義又驚又懼,連忙躲在護衛身後,嘴中卻是向景王急切說道:


    “王爺,您看他們....”


    “閻承,退下!不得造次!”武理出聲喝道。


    “哼!直娘賊!小心說話!”那蠻人抱著筋肉虯結的雙臂退回人群中,一對宛若銅鈴的大眼死死瞪著驚慌失措的金子義。


    “王爺!你看他!他竟如此無禮!他竟敢恐嚇咱們!”


    “難道我說的有錯嗎?如今仇敵在前,卻不願出兵殺敵,你蠻族怎會變得如此怯弱!”金子義躲在人後,氣的臉色漲紅。


    話音剛落,景王卻猛地起身,轉而一巴掌扇在了金子義臉上。


    “啪”的一聲響。


    金子義一個趔趄,捂著通紅的臉跌倒在地,他一臉驚詫的看著景王,眼中滿是不可置信之色。


    景王一臉怒容,手指著他喝罵道:


    “金子義,你怎敢如此無禮!”


    “蠻族個個都是好漢,大乾何人不知何人不曉?!豈能讓你在此出言詆毀?!”


    “先前為了鎮壓叛軍,蠻族出了幾十萬兵馬,千裏迢迢從此地趕赴北涼,如此忠義之師,乃是大乾之幸!”


    “雖折戟於雁落山,讓這數十萬蠻族勇士化作了亡魂,但他們的豪氣還在!而你麵前的這些勇士們也是如此,他們怎會怕了叛軍!”


    金子義坐在地上,臉上一片羞惱之色,但在看到景王的眼神後,他卻心中一動,立刻明白了過來。


    隨即,他捂住臉歎聲道:


    “可是...如今叛軍來此,正是一舉將他們鎮壓的好時機。”


    “錯過了這一次,若是讓那逆賊秦澤逃掉,後麵再要殺他也不知還要多久。”


    景王冷哼一聲,喝道:“這還用你說?!”


    “話已經講的足夠明白了,在座的各位難不成還聽不清楚?”


    “逆賊若是在別的地方倒還罷了,如今他來到咱們這裏,在南澤我們兵強馬壯,此地也有能征善戰的蠻族勇士,還能讓逆賊帶著叛軍在此作威作福嗎?嗬!”


    說到此處,景王轉首看向武理身後的眾人:“你們說是吧?”


    被喚作“閻承”的魁梧大漢冷哼一聲:“那自然不能讓他們作威作福!”


    “在戰場上,我蠻族勇士從未怕過任何人!”


    說著,閻承看向了武理,武理卻一言不發,隻是摸著胡須。


    金子義搖頭道:“我卻以為自雁落山一戰後,蠻族便失了銳氣,不然何至於仇敵當前,卻隱而不發呢。”


    景王眉頭一挑,走上前去又是一巴掌扇在了金子義臉上,怒罵道:


    “還在這胡說八道!”


    “有恩必報,有債必償,蠻族一向如此!我最是敬重,你休得再給我胡言亂語!”


    金子義被這一巴掌扇得眼淚都快掉了下來,手捂著通紅的臉頰,目光卻看向了武理,當然,除卻他外,景王於此刻也在看著武理。


    似乎感受到了這兩道眼神,武理揉了揉眉心,問道:


    “叛軍既然是登陸南港而來,那想必是用了不少船吧?”


    話音剛落,金子義便急不可耐的說道:“他們乘駕千艘戰船登陸而來,若不是我們戰船數量不夠多,早給他擊落在海上了。”


    景王扭過臉看向金子義,眼中似要噴出火來,金子義卻一臉茫然,全然不知自己說錯了話。


    “哦。”


    武理頷首嗯了一聲,臉色倒還是如先前那般波瀾不驚。


    他又問道:“那他們登陸南港想必也有了些時日,不知可曾與他們交手過?”


    這一次,不待金子義開口,景王搶聲道:


    “沒有!”


    “叛軍渡海而來,雖有千艘戰船,但也坐不了多少人,是那秦澤狂妄自大,孤軍前來,因此我才說是天賜良機。”


    “那逆賊被先前的連勝衝昏了頭腦,俗話說驕兵必敗,這次他領兵前來豈有不輸的道理?”


    “陛下之所以按兵不動,是為了避免打草驚蛇,讓逆賊逃掉,我們是想一擊製勝!”


    說到此處,景王麵露狠辣之色,伸出一根手指振聲道:


    “就打一場仗!”


    “一場仗將他們全部殲滅,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讓他們血債血償!”


    武理點點頭,突然開口道:


    “既然是必勝之戰,還需要我蠻族出兵嗎?”


    景王臉色一僵,但很快就說道:“當然。”


    “兵力更多,清剿叛軍也來的容易些。”


    “更何況,逆賊不僅是朝廷必須要誅殺的人,也是蠻族必須要除去的仇敵。”


    “在應對叛軍這件事上,我們得同心協力才是。”


    武理又點了點頭,顯然很是認可,景王臉色稍緩,接著說道:


    “得抓住時機,叛軍正往南澤而來,得趁早出兵,將其一舉剿滅才是。”


    “不知你們願意派出多少蠻族勇士?當然,不論多少,都由你們自己帶兵,朝廷絕不插手!”


    “隻需和我們聯手作戰,力求盡數剿滅叛軍。”


    武理眉頭緊皺,輕歎一聲:“王爺也知道,雁落山一戰後,我們便元氣大傷,族內現在不知多少孤兒,唉。”


    景往頷首,沉聲道:“是的,那一戰朝廷也損失了不少兵馬。”


    “逆賊實在罪大惡極!也正因此才必須得讓他償還。”


    武理沉默了下去,景王也不催,知他正在思考要派多少兵馬。


    半晌後,武理抬起頭來,看著景王徐徐道:


    “我心中已經有了計較,這幾日便籌備兵力,待集結後便趕赴南澤。”


    此話一出,景王大喜,依舊坐在地上的金子義也是嘴角一勾。


    “好!十幾萬兵馬想來是不成問題吧?”景王壓製住心內喜悅,沉聲問道。


    武理嘴角微揚,淡笑一聲道:


    “那還是不成問題的。”


    慶王眸光一閃,大手一揮道:“好!”


    “既如此,那就再好不過了,兵馬越多越好!”


    “待平定叛軍,將秦澤斬首,那北涼,還是按照先前的約定,交由蠻族來治理!”


    武理眉毛一動,笑道:“這是陛下說的嗎?”


    景王點點頭:“當然!陛下特意交代過的。”


    “不僅如此,北涼此後將免征賦稅五年!你們在那裏不論是做什麽都行,並且你要知道,如今北涼接壤之地的北庫草原,可也是我大乾國土了,這北庫草原,也將一並劃為北涼之境。”


    “先前,北涼還不算什麽富庶之地,但如今,絕不下於蘇杭二地!”


    “是了,北庫草原......也是我們的地了呀...若是有朝一日我蠻族人也能在那裏放牧,想來是極好的,我們族人,就擅長馴養牧馬,哈哈哈。”武理摸著胡須,朗聲大笑起來。


    終於勸動蠻族同意發兵,景王心中高興,也跟著笑了起來,金子義也從地上爬起,站在一旁抿嘴輕笑。


    “既如此,蠻王,那就不過多叨擾了,我還要回南澤向陛下複命。”


    “我留些人在此,待你們大軍集結,隨他們即刻趕赴南澤,一舉鎮壓叛軍。”景王笑著拱了拱手。


    武理也在這時站起身來。


    “王爺,不急著走。”


    “現如今我蠻族不比從前,族人分居各處,要集結兵馬也需時間。”


    “先前待客不周,我心裏過意不去,就請王爺留在此地,好好款待王爺,待我們調兵遣將,整備好了大軍,與王爺一同前去南澤。”


    武理露著一嘴黃牙,臉上的皺紋擠作一團,笑容滿麵的看著景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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