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客棧後,薑子鳶讓幽蓮打來熱水沐浴更衣。


    不是她潔癖,實在是打了一晚上的架,身上多少沾了別人的血跡,她忍受不了。


    剛沐浴更衣出來,便聽到蕭渝來敲門。


    “怎麽了?”薑子鳶房門隻打開了一點,隻夠探出一個小腦袋。


    “我給你送點吃食過來。”蕭渝端著食案臉色不悅,心道:這麽防著他作甚?


    不是薑子鳶防著他,實在是剛沐浴出來,頭發有些濕噠噠的,而且外衣也沒有整理好。


    見薑子鳶愣著不動,蕭渝皺眉,“怎麽,這是不打算請我進去?”


    “吃食交給我就好。”薑子鳶諂媚道,還是不想讓蕭渝進來。


    而且蕭渝進來也不知什麽時候才走,她還想睡一會呢。


    “薑子鳶!”蕭渝冷冷道,一副我很生氣的樣子。


    薑子鳶暗道不好,蕭渝生氣起來那冰塊臉顯得更加寒冷了!


    別看蕭渝經常在她麵前耍無賴厚臉皮的樣子,她可沒忘記蕭渝在外麵冷酷無情又腹黑的樣子,著實讓人有些畏懼!


    薑子鳶深吸一口氣,稍作整理了下衣裳,最後還是開門給他進來。


    蕭渝進來後看到薑子鳶有些狼狽的樣子才明白過來,為何她方才不願意給自己進來。


    “先用膳,一會給你擦頭發。”


    “哦。”薑子鳶順勢應了一聲,沒打算讓他幫忙。


    “過來。”蕭渝進來後將食案輕放在桌子上,端下來一碗雞湯,一小碗米飯,一碟荔枝肉,還有一小碟青菜。


    那認真熟練的樣子,好似蕭渝經常做這些事。可這是他第一次這麽伺候人用膳。


    薑子鳶盯著他竟然有一瞬間著迷。


    人長得好看,又會照顧人,身份又高貴,恐怕是找不出第二個男子了!


    而且蕭渝回來客棧後,沐浴更衣換了身月白色的長袍。


    這種淺色的衣裳薑子鳶隻見蕭渝穿過一次,那是蕭渝和葉天漫在花舫上相約那次,當時可把薑子鳶氣得不輕。


    她喜歡蕭渝穿淺色的衣裳,配上他那俊顏,如謫仙般,神聖又高貴。


    深色衣裳的蕭渝看起來讓人有些壓迫感,和他冷冰冰的表情也有關。


    將吃食擺好後,蕭渝順勢坐下。


    薑子鳶剛走過去,蕭渝便將她抱在了大腿上。


    “餓了嗎?”聲音輕柔,特別動聽,薑子鳶輕輕地點頭。


    “你吃過了嗎?”


    “嗯。”


    蕭渝回到客棧沐浴更衣後,便讓功一將吃食端進屋子。


    知道薑子鳶回來收拾自己時間久些,還有她那受傷的手不便,想著一會還要照顧她,便先自己吃了。


    蕭渝將那碗雞湯端起,用勺子盛滿喂到她嘴邊。


    “我自己來。”


    “你的手受傷了。”


    “右手沒有傷。”薑子鳶還在抗拒,讓蕭渝喂自己吃東西多不好意思。


    “張嘴。”蕭渝語氣不滿。


    薑子鳶也不敢再拒絕,張開嘴喝下了他喂來的雞湯。


    蕭渝的嘴角這才微微上揚,又連喂了幾勺。


    “不用跟我客氣,我不介意你喂我。”


    “……”薑子鳶尷尬無語。


    “吃菜。”蕭渝暗笑,夾起一塊青菜送到她嘴邊。


    看見是她討厭的青菜,薑子鳶猛地搖頭。


    “不能挑食。”


    “不想吃。”薑子鳶抿嘴,帶著一絲撒嬌的語氣。


    “吃一口青菜,一會賞你一口肉吃。”


    聽到吃肉,薑子鳶兩眼放光,從昨晚到現在都沒進食,於是開口勉為其難地吃下了青菜。


    “不過是本公子的肉。”蕭渝帶著低沉又富有磁性的聲音附到她耳邊道。


    “你胡說什麽!”薑子鳶瞬間麵紅耳赤。


    “子鳶不是一直想啃本公子嗎?”蕭渝失笑。


    “我哪有,你就汙蔑我吧!”


    “你夜裏睡覺可是抓著我的手臂啃了好幾次,不信我給你看,還有牙印呢。”蕭渝正經道,一副我絕沒有胡說的意思。


    “我要吃荔枝肉!”薑子鳶趕緊打岔,因為她知道一般蕭渝說得這麽肯定都是對的!


    這麽丟臉的事,她才不想承認!


    “好。”蕭渝認真地夾過肉塞到她嘴裏,也不打趣她。


    一炷香時間過去,這頓飯終於喂完了。


    薑子鳶吃得還算輕鬆,蕭渝也滿意。


    薑子鳶還算配合他,而且吃相還算合他意。


    沒辦法,從小刻在骨子裏的教養要求他吃飯要有吃相,睡有睡相,坐有坐相。


    隻是看著麵前這些碗筷,蕭渝有些皺眉。


    知曉蕭渝這人有些潔癖,薑子鳶也不可能喊蕭渝做這些,於是出去喊了幽蓮進來收拾走了。


    “過來,我給你弄幹頭發,一會著涼了。”


    “不用了,我自己可以。”


    “嗯?”蕭渝語氣加重。


    薑子鳶隻能重新坐回他的腿上。


    隻見蕭渝握著她的頭發,催動內力打算將頭發烘幹。


    “你別亂用內力了,你如今有些虛弱。”知曉他的意圖,薑子鳶打斷他。


    “一點小事無礙,坐好別動。”蕭渝沒有住手,繼續烘著頭發。


    沒一會頭發就幹了。


    “真神奇!”薑子鳶誇讚道。


    她從來沒想過內力可以這樣用,興許是她武功太差了,不知道內力究竟如何。


    “以後需要弄幹頭發的,本公子樂意效力。”蕭渝嗤笑。


    “好。”薑子鳶高興地應下。


    冬日的頭發最討厭了,以前都是寶蟬給她擦幹的,寶蟬不在後,她覺得長發特別麻煩。


    吃飽了,頭發也弄幹了,蕭渝這才輕輕地捧著她的左手道:“拆了,我給你塗藥。”


    從進來後他就一直注視著薑子鳶那綁著黑布的左手,怕薑子鳶餓著就一直沒說。


    “我是大夫,一會我自己來。”薑子鳶試圖將手抽回去。


    那傷口有些深,她不想蕭渝看到難過。


    蕭渝卻按住,“不聽話一會罰你!”


    至於罰什麽,薑子鳶不用想也知道,這下也不敢亂動。


    蕭渝小心翼翼地將那黑布拆開,看著那觸目的傷口,眼裏滿是心疼。


    “薑子鳶,你真是想心疼死我!”


    女孩子家的,沒有幾人會像薑子鳶這樣打打殺殺的,磕磕碰碰的。


    像薑子鳶這樣年紀的女子,都是家裏寵的。


    而薑子鳶如今無親無故,什麽都要自己麵對,他心疼。


    說來還是自己不夠強大,不能保護好她。


    “別擔心,一點小傷。”


    “薑子鳶,你真是不可愛!”蕭渝嘴上責備,眼裏滿是心疼,“你的藥呢?”


    “我去取過來。”


    薑子鳶起身走到後麵櫃子裏取出來一瓶藥膏和紗布放在桌子上,自己則坐在蕭渝旁邊。


    蕭渝沒有說話,認真地給她上藥後,給手掌纏上了紗布。


    “你脖子那裏,有什麽問題嗎?”


    “目前無礙。”


    被蠱人咬傷了,她確實不知道今後會如何。


    蕭渝也給她的脖子塗上了藥,認真道:“若是不舒服,及時告訴我。”


    “好。”


    “你的血是怎麽回事?”這事蕭渝一直疑惑。


    “白辰其實開始跟著我是因為,它身上有鳳靈族薑氏的封印,我娘是鳳靈族薑氏後人,我救白辰的時候我的血滴在了它的血液裏,所以我和它的關係一時說不清。”薑子鳶鄭重道。


    “我的血液可以封印白辰這隻靈狐,我想著興許也可以殺死那些蠱人。”


    這是她第一次和蕭渝說起她的身份。


    薑子鳶一直在觀察蕭渝的表情,隻見他依舊平靜,絲毫沒有聽到她說起鳳靈族薑氏而震驚。


    “你知道我身份?”薑子鳶緊張道。


    “嗯,我猜你是鳳靈族薑氏後人,隻是沒有得到證實。我還知道你是無極閣閣主。”


    “你為什麽從來沒有問我?”薑子鳶眼眶有些濕潤。


    “薑子鳶,我喜歡的是你,不是因為你是誰。我一直等著你告訴我這些,我知道你沒有完全相信我。我不會害你,永遠不會!”


    “對不起,我不是故意想瞞著你。”薑子鳶眼淚滑下。


    “傻瓜,這是你的秘密,我可以理解。你想要為你娘報仇,我一直都知道。但是請你不要一個人孤身奮戰,我永遠站在你身後陪你。”


    蕭渝的話永遠那麽溫暖,薑子鳶早已泣不成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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