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管家快步走上前,引導著薑子鳶往裏走。


    薑子鳶如同一隻迷失的蝴蝶,穿過了一個又一個花園,轉過了一道又一道回廊,踏過了一條又一條小道,隻覺得蕭渝的府上比她想象的還要大上幾分。


    這裏沒有絲毫的富麗堂皇,有的隻是無盡的雅致。即便是在這寒冷的冬日,花園裏的樹木花草依舊蔥鬱得如同翡翠一般,想必是花了不少的心思,尋來了一些耐寒的樹木花草精心種植。


    要知道冀州的天氣可比離州冷了不少。


    不過今日沒有下雪,風倒是挺大。


    薑子鳶忍不住收緊了披風。


    走了一炷香時間,薑子鳶的腳已經開始麻了,心裏忍不住暗暗叫苦:怎麽還沒到?!


    若不是覺得有失體統,她真想在院子用輕功飛著。


    要知道這還是曹管家抄了近路,若是走完整個府裏,起碼得走上一個時辰多!


    也不禁嘖嘖稱讚,這曹管家看著年事已高,身體卻很硬朗,走了許久也未見其有絲毫氣喘之象。


    就在薑子鳶的耐心即將消耗殆盡之時,曹管家將她帶到了一間房門前。


    功一在門外守著,看到薑子鳶到來趕緊行禮。


    雖然她和功一沒有玄冰那麽熟,可還是點頭算是回禮了。


    “薑小姐,公子在裏麵,您直接進去就好。”


    “好,謝過曹管家。”


    隨後曹管家帶著玄冰和靈星下去了,知道這兒也用不著他們。


    薑子鳶深吸了一口氣,才輕輕推門進去。


    進去才發現,這是一個書房,還挺暖和,應該是蕭渝知道她來,提前讓人備了碳爐,房間裏一股竹葉清香很是好聞。


    蕭渝正在書案前認真寫字,頭也沒抬。


    薑子鳶有些失落,自己那麽期待地來他府上見他,以為他很高興地在等著自己,可人家連一個眼神也沒給自己。


    望著蕭渝那專注的模樣,薑子鳶宛如被施了定身咒一般,愣在了原地。


    他穿著一身白衣,發髻上別著一支祥雲白玉簪,腰身筆直如鬆,睫毛濃密修長,鼻梁高挺似峰,如行雲流水般在書寫著什麽,這般迷人的姿態,仿佛是從畫中走出來的仙人!薑子鳶的心情瞬間如春花綻放,又好了起來。


    “過來。”蕭渝的餘光其實一直在盯著薑子鳶,見她那般打量自己,心裏偷笑,將筆扔到一旁,示意她走上前。


    薑子鳶竟然鬼使神差地朝他走去,可剛來到書案旁邊就被他一把抱在了腿上,隔著圍帽的紗布吻向她。


    “做什麽?”薑子鳶掙紮著,最近麽老是動不動就吻她。


    蕭渝揭去她的圍帽,微笑著沒有說話。


    “你先忙吧。”薑子鳶慌忙著要站起來,蕭渝那眼神恰似一泓溫柔的春水,“不急。”蕭渝輕聲說道,製止她不讓她起身。


    方才他是故意的,沒有看薑子鳶,是想要試探薑子鳶對他的態度。


    結果令他十分滿意,他看到薑子鳶對他的眷戀,猶如繁星圍繞著明月。


    “這麽緊張?”感受到她心跳加速,蕭渝壞笑道。


    “我哪有。”薑子鳶臉紅道,她也不知今日怎麽回事,特別緊張。


    “第一次來你未來的家,所以緊張?”


    “你胡說什麽!”薑子鳶又氣又羞,她哪裏是這個原因。


    就算是,也不能承認!


    蕭渝輕笑出聲,“多來幾次就熟悉了。”


    “哎呀,你能不能不要說了。”薑子鳶語氣很低,極為不好意思。


    知道薑子鳶今日特別害羞,蕭渝也不敢再逗她,平靜道:“等我一會,我忙完了一會陪你。”


    心裏忍不住暗罵,瞿秋衡這個時候送什麽密信來,非要他處理!


    “嗯。”薑子鳶起身,往書案前麵的椅子坐去。


    隨後蕭渝吩咐下人給薑子鳶送上了一壺熱茶和一些點心。


    薑子鳶向來對食物並無過多貪戀,此刻見著無趣,便幹脆自斟自飲,大快朵頤起來。


    不得不說,蕭渝這茶水和點心當真是妙不可言,薑子鳶不知不覺間已經吃了好些。


    等了一炷香時間,蕭渝才忙完。剛停下筆,這時功一來報。


    “公子……”功一看到薑子鳶在,話到嘴邊又咽了下去。


    “有話直說。”蕭渝麵沉似水,不鹹不淡地說道,功一這副模樣,仿佛他有什麽事情瞞著薑子鳶一般。


    對上蕭渝那冰冷的眼神,功一深吸了一口氣,鼓足勇氣道:“這是葉大小姐派人送來的。”可聲音卻好似蚊蠅一般。


    “咳咳。”蕭渝忍不住輕咳了兩聲,他差點將此事拋諸腦後,冷眼看向功一,那目光更加冰寒了,好似在責怪功一不懂事!


    難道就不能容後稟報嗎?!


    功一低下頭,簡直是欲哭無淚。心裏腹誹道:公子,這可是您叫我說的啊!


    蕭渝有些緊張,他答應過薑子鳶不會私底下見葉天漫,雖然他們沒有啥,可他怕薑子鳶誤會什麽,偷偷地瞥向她。


    果然薑子鳶聽到“葉大小姐”幾個字,臉色就不對。


    薑子鳶沒有注意到蕭渝偷看她的目光,隻是死死地盯著功一雙手托著的小匣子。


    葉天漫送來的?


    這是什麽東西?


    難道蕭渝一直私底下和她有來往?


    難道蕭渝一邊與自己卿卿我我,一邊想著成為墨城的乘龍快婿?


    還口口聲聲說這輩子隻會鍾情於她一人,這難道都是信口胡謅?!


    薑子鳶越想越怒不可遏,臉色陰沉得猶如暴風雨來臨前的天空,腹誹道:男人果真都是些口蜜腹劍的家夥!


    “下去吧。”


    “諾。”聽到蕭渝發話,功一趕緊將小匣子放在書案後退下,他已經明顯感到屋子的氣氛不對。


    似乎兩人一會有一場架要吵。


    蕭渝沉默著,不知道要怎麽解釋。


    細說起來連他年關夜受傷的事也藏不住,一來是怕薑子鳶擔心,二來此事還和墨赤炎扯上關係,這些都是問題!


    見著蕭渝沉默不語,薑子鳶便心知肚明了,蕭渝這是不打算告訴她,心中不禁泛起一陣酸楚,猶如打翻了五味瓶一般。


    可她還是強忍著心酸,故作堅強道:“二公子事務繁忙,小女就先行告退了。”薑子鳶福了福身,仿佛一隻受傷的小鹿,急於逃離這片讓她難堪的地方,匆匆忙忙地往門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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