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兩人也不是蠢笨的人,當然理解薑婉寧想這麽做的目的。


    薑婉寧見兩人都沒有插話的意思,索性也把自己後麵的計劃都說出來。


    “上麵的做法是為了確認這事發生的源頭,但是布料不盡快做成成品,在廠裏積壓,時間長了,廠裏也會吃不消。”


    “對,我們不僅要解決源頭上搞破壞的人,也得想辦法解決布料積壓的問題。”


    何廠長猛猛點頭,這話簡直是說到他的心坎上了。


    他最擔心的也就是這個問題了!


    “你們信得過我的話,可以把布料給我看一下,我對服裝設計也略懂一些,可以幫忙設計款式。


    但是設計出來後,在沒確定到底是誰動的手腳,這些衣服也暫時不能在廠裏大規模生產。”


    薑婉寧一番話,條理清晰,從抓搞破壞的人,到後續如何解決廠裏現存的問題都想到了。


    怕兩人不信自己會設計衣服,薑婉寧又想到今天恰好帶了自己設計的衣服。


    真是無心插柳柳成蔭了!


    她趕忙把衣服拿來給兩人看。


    陸春芳和何廠長看到衣服的瞬間,眼裏都充滿了驚喜。


    陸春芳驚喜幾秒,很快就坦然接受了。


    畢竟婉寧可是讓她驚喜了好幾次,能做出這麽好看的衣服,也在情理之中。


    但何廠長就不一樣了,他一會兒驚喜,一會兒又愁眉苦臉。


    能看出來,他對這衣服也是滿意的,隻是不知道為什麽又會愁眉苦臉?


    幾番掙紮後,何廠長放下衣服,一臉嚴肅的說道:


    “小薑同誌,你這麽幫我們,想要什麽?”


    何廠長能坐在這個位置上,自然不是單純的人。


    他不覺得憑陸春芳和小薑同誌那點關係,就能讓人家又是出主意,又是出力氣的幫他們。


    薑婉寧聽完一愣。


    她之前確實沒想過,幫廠裏解決危機後,要為自己謀求利益,撈取好處。


    但現在看何廠長這樣,好像她不提點要求,他還不敢相信自己?


    人際交往中,最好、最穩固的關係就是利益關係。


    哪怕在這個年代亦是如此。


    薑婉寧想了想,既然如此,那她就稍微為自己謀求一點便利吧!


    但是提什麽要求好呢?


    看何廠長這樣,要是她提的要求太過簡單,他好像還不放心?


    思考一番,薑婉寧就開口了:


    “那這樣吧,給你們畫的設計圖,我可以跟你們簽版權轉讓協議。


    等事情塵埃落定,廠裏免費贈送我五台新的縫紉機?”


    按照這個年代的物價,一台縫紉機一百多,還得要票,五台就得六百左右了!


    一般人想一次性弄來這麽多,那確實很困難。


    但紡織廠縫紉機那麽多,免費送她五台應該也不是很難吧?


    何廠長略一思考,覺得五台縫紉機雖不便宜,但也不是不能接受。


    主要是薑婉寧的提議太讓他心動了,這也是眼下唯一能讓廠裏危機的辦法了。


    “行,我答應你。”何廠長直接就這麽拍板了。


    見何廠長答應的這麽爽快,薑婉寧又補充道:


    “對了,我現在住在部隊家屬院,那裏絕對安全。


    裏麵很多軍嫂沒工作,又會做衣服,你們如果怕等太久,可以讓他們先做一些。”


    “這次條件又是什麽?”


    這回何廠長回的很快,顯然又心動了。


    薑婉寧:“……”


    她看起來像是這麽勢利眼的人?


    好吧!


    人廠長都認為她是了,那她就是吧!


    “那以後我跟廠裏能不能定製布料?能的話給點優惠?”


    薑婉寧弱弱的看了眼何廠長,有些氣勢不足。


    果然,聽了這話,何廠長頓時臉色變了,瞪著大眼睛,聲音都提高了幾度。


    “你要跟我們廠搶生意?”


    薑婉寧嘿嘿一笑,趕緊辯解,“算不上算不上,廠裏最大的生意就是紡紗、織布、印染,這些我又不會做。


    你們搞改革,做衣服也是適合大眾的,我以後要走的是高端路線,所以互不影響。”


    “這還差不多。”


    聊了這麽久,何廠長對薑婉寧已經很有好感了。


    聽到她不是要跟廠裏搶生意,頓時鬆了口氣,懸著的心也終於放下了。


    現在政策已經寬泛了很多,廠裏也可以自主接些訂單。


    所以這事沒啥難度,何廠長沒怎麽考慮就直接同意了。


    這些商量好,薑婉寧又把剛剛說的幾件事細節交代了一下。


    她力量渺小,在這方麵隻能出主意,具體去做還得靠何廠長他們。


    為了讓對方安心,也為了給自己一個保障,薑婉寧提出雙方簽個合同。


    何廠長經過上次的事也有些怕了,他也正有此意。


    於是當場寫了合同,雙方看過覺得沒問題之後簽了字。


    三小時後,所有事情談妥,薑婉寧從廠長辦公室出來,自己去了衛生間。


    陸春芳則是回了自己辦公室,剛進去,發現裏麵還坐著個人!


    “明航,你咋還沒走?”


    陸春芳對自己弟弟還沒走這事,簡直太驚訝了。


    畢竟她這弟弟性格清冷,平時喜歡獨來獨往,她找他幫個忙,他也是幫完就直接走了。


    哪裏有今天這樣的情況?


    陸明航自動忽略自家大姐的驚訝,瞥了她一眼,找了個蹩腳的理由:


    “我一會兒去你家,等你一起。”


    “那個薑婉寧呢?走了?”


    隻看到大姐,沒見到薑婉寧,陸明航下意識以為她先走了。


    要是薑婉寧走了,那他等這麽久,豈不是白等了?


    好在,陸春芳及時回答了他的問題。


    她擺了擺手,朗聲說道,“婉寧去廁所了。”


    隨後,陸春芳又奇怪的看了眼自己弟弟。


    “喲,今天太陽打西邊出來了,平時叫你去家裏,你都懶得去,今天怎麽還想著主動去?”


    陸春芳調侃完陸明航,想到什麽,雙眼頓時亮了起來。


    今天婉寧可是大功臣,不僅為她,還為廠裏解決了一個大難題,可不得好好犒勞犒勞她?


    現在弟弟在這兒等著,可不正好麽!


    “明航,我今個兒打算請婉寧吃頓飯,既然你一會兒要去我家,那幹脆先騎車回去。


    上我家拿上幾個菜盆,去國營飯店端幾個好菜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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