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呸,那他娘的就是一塊催命符!”


    “還是趕緊扔掉這燙手山芋!”


    朱元璋再次看向李善長道:


    “善長啊,你是咱的宰相,咱這大明王朝以後不能全都是貪官啊,你說說這該怎麽辦?”


    李善長聽到這裏,連忙說道:


    “啟奏上位,朝廷該給的待遇已經給了,如果他們還敢貪汙受賄,那就是自尋死路;


    怨不得旁人。”


    “善長啊,這貪官如過江之鯉,殺了一茬又長出一茬;


    咱現在談的不是動刀,而是避免出現像泉州府這種窩案,要是不處理這個問題。”


    “恐怕咱大明王朝,和前元差不多,百十年就會亡國了!”


    李善長聽到這裏,被嚇了一跳,連忙說道:


    “上位,這個問題需要加強監察製度,增大處罰力度,讓官員不敢再去貪。”


    “好!”


    “不愧是咱大明的丞相,能想到這個辦法,不錯;


    那就依你所言,以後全國的老百姓皆可以向當地禦史舉報貪官。”


    “查出屬實的,拿出犯官十分之一的家資作為賞金;


    最低賞金為一百兩銀子。”


    “禦史台從今日起,承擔百官的監察工作,證據確鑿的情況下;


    各級禦史有權抓捕,次一級官府的所有官員。”


    “全大明七品以上的各級犯官,必須在全國十三個行省的省城孔廟前,跪上一個月;


    陳述自己犯下的罪惡,最後回到國子監向眾多監生、舉子懺悔三天。”


    “有國子監祭酒,親自賜毒酒送這些貪官上路。”


    “當然,對於那些不畏強權,秉公執法,不與同僚和上司同流合汙的清官;


    可連升三級。”


    “善長啊,你感覺咱的辦法怎麽樣!”


    李善長聽到這裏,苦澀的笑道:


    “上位這個辦法自然是極好;


    中書省這就安排下去,大明王朝,絕對不能有滋生罪惡的溫床。”


    百官看到這位丞相大人,竟然要執行這種騷主意,皆是麵色各異的看著他;


    八成都在心裏罵娘。


    “好了,今天咱的晚宴結束了,你們都回去吧;


    回去都好好想想,什麽事情該做,什麽事情不該做。”


    當天晚上,勤政殿傳來摔東西的聲音,朱樉看到這一幕頗為無奈,連忙說到:


    “六伯,我也沒辦法,堂弟不死,無法對這大明天下交代;


    殺禦史、殺欽差都有他的份,斂財一百多萬兩,他不死天理難容。”


    “朱樉,你這個臭小子,你到底想幹嘛,這大明都是我們朱家的,你弟弟的這點事情;


    它叫事情嗎,你為什麽非得殺了他才可以。”


    “恒兒死了,我活著還有什麽意思,你把我也給殺了吧!”


    朱樉這個時候,也是頗為頭疼,趕緊說道:


    “六伯,我朱樉以後就是你兒子,給你養老送終。”


    朱元璋也在一旁安慰道:


    “六哥,實不相瞞,昨晚我和老大、老二在這勤政殿想了大半宿;


    都沒有找到救朱桓的辦法。”


    “這事太大了,已經有一百多個官員被砍頭,千戶以上的帶兵將領被斬殺了二十個;


    甚至連淮西一脈所有的免死鐵劵,都要被銷毀。”


    “在這種場合下,朱桓不得不死,咱沒有辦法;


    六哥你放心,朱桓這孩子雖然沒了,但是咱家老二你可以當兒子使喚。”


    “咱讓他為你養老送終!”


    就這樣,朱元璋的堂哥朱六九直接被氣暈了過去,朱元璋爺仨陪著朱六九一夜沒睡。


    然而,這一晚李善長的府邸鐵將軍把門,他已經交代除非聖旨降臨;


    否則誰來都不能開門。


    然而,這個時候正堂之中,大明市舶司的主官胡惟庸,坐在李善長的對麵;


    頗為凝重的問道:


    “恩師,這麽說他們真的事發了!”


    “哎!”


    “我就知道,他們這群人肯定會出事,他們當初的第一選擇可是長江市舶司;


    要求學生給他們免稅,否則就敲了我的腦袋。”


    “學生,哪能擋住這群驕兵悍將;


    被他們愣生生在長江上橫衝直撞了一個多月,學生是半兩賦稅銀子都沒有收到。”


    李善長聽到這裏連忙問到:


    “那後來呢,他們怎麽跑到泉州去了,還把我弟弟李善信也給牽扯進去了。”


    “哎!”


    “恩師,您弟弟和那朱桓,還有那廣州將軍朱亮祖,賺錢之後買了一艘補給艦;


    硬闖市舶司碼頭,把三艘市舶司的船給撞沉在長江口。”


    “還有三艘商船被他們的補給艦掀翻,造成幾百人圍著市舶司衙門討說法;


    最後學生賠了不少錢,才把這事給安撫下來。”


    “學生意識到,他們這麽幹早晚得出大事,便調來了一艘鋼鐵戰艦;


    告訴他們,再敢闖港口,無論是誰的船一律擊沉。”


    胡惟庸歎了一口氣說道。


    李善長聽到這裏,臉色頓時一黑:


    “他們這群混蛋,不知道市舶司除了你在主政,還有禦史台的人嗎?”


    “他們瘋了!!!”


    “恩師,這也是我為什麽調動鐵甲戰艦,威脅他們的原因;


    之前禦史還沒有到任,學生可以睜隻眼閉隻眼。”


    “禦史到任之後,他們再闖崗不是把刀送到陛下的手裏,砍了他們嗎?”


    “自從那個時候,他們就不再走長江航道;


    不過,學生怎麽也沒想到他們竟然膽大包天,直接在泉州占了軍用港口明著走私。”


    “鬧到最後,整個淮西一脈都知道了這條路子;


    他們可把我們給坑苦了。”


    李善長這個時候也是歎了一聲:


    “你堵著長江航道,就是為了救他們一命,他們怎麽這麽愚蠢啊;


    賺多少錢是個頭啊,難倒為了不交稅連命都不要了嗎?”


    “現在搞的陛下震怒痛下殺手,連皇侄朱桓都給殺了,連我這個丞相恐怕也做到了盡頭。”


    胡惟庸聽到這裏,直接慌了,連忙說到:


    “陛下的旨意隻是收回免死鐵劵,並沒有下令廢除你的丞相之位啊!”


    “嗬嗬!!!”


    “惟庸你不懂,陛下今天借老夫的口,頒布了一係列政令;


    每一條都可以把百官砍成半死的政令。”


    “這意味著,我這個丞相幹完這件事情,就得退下來了!”


    “你的市舶司沒有其他問題吧,我想在退下來之前把你推上相位,你必須在市舶司幹好;


    不能有任何辮子被朝臣們抓住。”


    “恩師放心,學生可以保證,自我上任以來市舶司沒有拿一兩不該拿的銀子;


    除了淮西一脈的將軍逃稅一百多萬兩,再沒有一絲漏洞。”


    李善長聽到這裏,幽幽的說道:


    “惟庸啊,那可是市舶司,就算你沒拿你如何保障下屬們不拿!”


    “恩師果然目光如炬,前些日子秦王路過市舶司,一番訓誡;


    學生幡然醒悟,已經下令屬下們把不該拿的全部退回去。”


    “至於各位淮西勳貴,學生實在是沒辦法了;


    他們在金陵城有裝貨記錄,戶部那邊都有登記,再有兩個月就年終盤賬了。”


    “他們再不補稅,他們和學生恐怕都要完了!”


    李善長看著胡惟庸道:


    “也就是你,還能護住他們大半年,別要是別人的話早就送他們去見朱亮祖去了;


    這件事情我來解決,你不用擔心。”


    第二天,百官上朝的必經之路上,聳立著一座大銅爐;


    中山王徐達看著手裏的免死鐵劵道:


    “有了這玩意,行事就會無所顧忌,還是融了好,省得徒生事端!”


    就這樣,開國之時朱元璋賜出去的免死鐵劵,除了駐守邊疆的幾位將軍的;


    全都來到了這座大熔爐之中。


    朱元璋坐在最上方的台階上,看著一塊塊免死鐵券被融掉,歎了一口氣說道:


    “諸位臣工,你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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