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於南邊,匪患太嚴重,連朝廷的稅銀都敢搶了;


    咱們不能去。”


    “看來,現在最合適的就是去西邊了。”


    就這樣,三人出宮向西邊而去,出了西直門一路走上山西的大道。


    結果剛剛走了五裏地,朱厚照就渾身冒汗,一開始出城時候的心情瞬間沒了;


    看向朱樉說道:


    “老祖宗,這一路步行也太累了,要不我們還是歇會吧。”


    朱爽輕笑一聲說道:


    “怎麽,小朱這就走不動了,看見這路上拉板車的人沒有,他們都是京城附近的村民;


    因為靠近京畿,算是大明百姓日子過的不錯的一撥人。


    “可是他們半夜就要起來,拉著車進城,賣一些菜和糧食補貼家用;


    然後,現在都快午時了他們還沒有回到家。”


    “這還得是,不遇上強人盤剝和官府亂收費,所以興百姓苦,亡百姓苦。”


    朱厚照聽道這裏,連忙緊走兩步,跟上前邊這個老漢說道:


    “老丈,你這是拉車回家啊,為什不置辦一匹牛呢?


    有一頭牛後他既能耕地,又能拉車,方便多了。”


    李老漢看著走上來的朱厚照三人,歎息一聲說道:


    “幾位一看就不像是地地道道的農民,是家道中落的秀才吧!”


    楊廷和連忙說到:


    “老人家看人真準,我們家以前做生意的,最近生意賠錢,隻能離開京城了。”


    李老漢歎息一聲說道:


    “我就知道是這樣,哪有老百姓的衣服一絲塵土都沒有的;


    不過,你們這些秀才應該知道啊,京城附近的牛,差不多需要三十兩銀子一頭。”


    “就算是沒有長大的牛犢子,也需要二十兩銀子;


    老漢一家老小,一年到頭忙話下來也就能賺個四五兩銀子。”


    “還得向朝廷交稅,還有一家人的花銷。”


    “老漢一家,一年能剩下一兩銀子就已經很難得了。”


    “老漢也想買頭牛啊,可惜就算是一頭牛犢子,老漢家也得需要攢二十年的銀子啊。”


    朱厚照聽到這裏,心裏忽然有點堵得慌,最後輕聲問道:


    “老人家,你家裏離京城多遠,這要到什麽時辰才能回到家。”


    李老漢輕聲說道:


    “大概三十裏吧,這條路老漢都走了十多年了,回去一個半時辰就夠了。”


    朱厚照聽到這裏,心裏沉甸甸的。


    就這麽並行走了五裏地,朱厚照的腳雖然火辣辣的痛,但是再也不抱怨了;


    一路而來的老漢拉著車子,都沒有掉隊。


    自己要是喊累停下來休息,臉麵可要丟幹淨了。


    就在這時。


    朱厚照發現管道拐角處,有一個飯棚子,連忙喊到:


    “老人家,現在中午了,我朱壽請你吃飯。”


    說完就拉著李老漢向飯棚子裏走去。


    李老漢看著朱壽熱情的樣子,受寵若驚,連忙說到:


    “朱公子,既然都家道中落了,出門在外還是以節儉為主,或許未來還能再起來呢。”


    朱壽好不容易找到一個真正說得上話的老農,哪能輕易放他走;


    連忙說道:


    “無妨,瘦死的駱駝比馬大,船爛還有三千釘呢?”


    隨即拉著李老漢走到店家的麵前,直接掏出了一枚五十兩重的銀子;


    振振有詞的說道:


    “店家,今天中午全場的飯食,我朱公子買單。”


    這一幕看的店家臉皮抽搐不止,臉色難看的說道:


    “客官,您這是五十兩重的銀錠,小店找不開啊!”


    朱樉看到這一幕,也是無奈至極,連忙走向前說道:


    “族內小輩不懂事,待會我們會把銀子直接砸下來一塊給你會賬。”


    說罷,狠狠的瞪了一眼朱厚照,帶著幾人找了一張桌子坐了下來。


    老板連忙走路來問道:


    “幾位爺,你們吃點什麽?”


    朱厚照連忙說道:


    “老板不用那麽麻煩,做個十七八個菜對付一下就可以了。”


    店家王二聽到朱厚照這麽說,臉皮頓時抖動了起來,連忙說到:


    “客官,咱們這裏就是個臨時飯棚子,供來往的客官填個肚子;


    何況現在天氣寒冷,冬季的菜本身就不多,小店做多給客官湊出來三個菜。”


    朱厚照聽到這裏,連忙問道:


    “都有啥啊?”


    王二,苦笑一聲說道:


    “炒土豆,辣白菜,酸蘿卜,隻能湊出來這三個菜,不過小店的餛飩是自己包的;


    客官不嫌棄的話,可以一人來一碗。”


    朱厚照聽到這裏,頓時傻眼了了,喃喃的說道:


    “隻有三個素菜,還有兩個是涼菜,這能吃嗎?”


    朱樉安排完店家去做飯,然後才語重心長的說道:


    “朱壽小子,你可以問問李老漢,這些菜能不能吃?”


    朱厚照連忙看向李老漢,隻見他苦笑一聲說道:


    “公子說笑了,老漢做夢都不敢想能過上一頓吃三個菜的生活,除了大過年的時候;


    再也沒有享受過這等美食。”


    朱厚照臉色頓時綠了起來:


    “自己這一朝的百姓,原來過的這麽難啊。”


    菜肴端上來之後,李老漢不敢下筷,朱厚照是看著麵前的食物是沒有一點食欲。


    朱樉輕笑一聲,連忙招呼道:


    “都愣著幹什麽,吃飯啊!”


    隨即,自己夾起一片酸蘿卜就吃了下去;


    雖然感覺難以下咽,仍然強行咽了下去,隨即連忙喝了一口混沌湯。


    楊廷和看到這一幕也皺著眉頭吃了起來,雖然味道不是太好;


    但是有秦始王珠玉在前,他豈敢不吃下去。


    朱厚照看到這一桌子菜實在是難以下咽,最後朱樉說道:


    “朱壽,我們家已經家道中落了,離開京城後能吃上這個已經不錯了。”


    朱厚照聽懂了朱樉的話,隻好捏著幣子吃起了土豆。


    李老漢看到幾位都吃了起來,自己才開始動起了筷子。


    一頓飯吃的朱厚照臉色發青,最後還是問店家要了一碗涼水喝下去;


    才把反胃的感覺壓了上來。


    等吃的差不多以後,朱厚照感歎道:


    “原來老百姓的日子這麽難啊,整天吃這個,日子怎麽過的下去啊。”


    李老漢聽到朱厚照這麽說,也是歎息一聲說道:


    “是啊!”


    “天天吃這種好吃的,一般老百姓肯定消費不起,但是小公子就算家道中落;


    應該也消費的起。”


    朱厚照聽到這裏,頓時無語了,無奈的說道:


    “老人家,我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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