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第一縷陽光透過禦書房的窗扉,傾灑在長孫無忌凝重的麵龐上,他正仔細審閱著各地呈遞的奏章,探查“五均賒貸六筦製”在全國推廣的即時情形。每一頁紙張,每一條政策,經他手中翻閱,皆彰顯出大唐天子謀劃時的深謀遠慮。


    他曾在朝堂之上提出這一政策的施行細則,現今,又親自前往州府進行考察。他的目光中承載著每一份不可忽視的沉重責任。


    長孫無忌手指輕輕拂過紙麵,這份記錄著太行山腳下某村的新政反饋報告,墨跡尚未幹透——種植桑樹的能力倍增,稅賦相對降低,村民們的笑顏展露。


    一陣微風拂來,他抬眼視線穿過宮廷長廊,恍惚間掠過喧鬧的宮廷,喃喃自語:“皇上定會看到此政帶來的萬民百業繁榮之景。”


    長安的市集熱鬧非凡,新稅政策的告示張貼於牆麵。長孫無忌身著平民服飾置身其中,比起那身著繡有金紅絲線長袍的朝廷官員,更顯隨和且審慎,目的是傾聽最普通百姓的聲音,親眼目睹政策的細節如何滲透進每一個唐人的生活角落。


    他來到了東門市場,置身於喧嘩的商家和行商之間,便聽到:


    “長孫宰相,您可知?今年的‘五均賒貸’真是幫了我們大忙,我能夠借此購入更多商品,在市價較低時囤貨。” 一個商販興高采烈地說道,他麵前的瓜子和糖果散發著誘人的香氣。


    “皇上的新政實乃國之幸事,如今法定米價穩定且低廉,我依著六筦,也不必擔憂多出稅賦。這日子舒暢多了。” 一個賣米的小販揚起笑臉,話語中的金戈鐵馬之氣已然消散,取而代之的是對政策的深深感恩。


    長孫無忌沉穩反駁:“既有良法利民,唯有持之以恒,方能稱得上良策。”他的眼神透露出堅定不移的光芒,卻也不乏溫情。


    那位商販會心一笑:“若這陽光長駐,自然會有幼苗破土而出!”其中滿是對這政策春天的期盼。


    很快,賭場老板蘇二狗也開始稱讚起來,但在長孫無忌的銳利目光下,他頓時感到如臨深淵:“大人...”


    “君子愛財,取之有道。朝廷之意也在於將市井化為良俗。” 長孫無忌提醒道,同時環視四周,為確保“五均賒貸六筦製”不僅在長安,而是在全國的每一個角落都深入人心。


    夜幕降臨,他返回皇宮,向唐太宗李世民稟報。長長的奏報,告知皇上,百姓的生活正在顯著改善:“陛下,‘五均賒貸六筦製’已被民眾廣泛接受。”


    皇宮的藏書閣內,李承乾太子端坐在楠木書桌前,眉頭緊蹙。他手中的劄記,詳盡記錄了“五均賒貸六筦製”在全國引發的層層波瀾,反映出這一政策為國家帶來的積極影響。


    然而,在這些顯著的成績之中,太子李承乾的目光,比銅鈴還要瞪大,他發現了一個更為深層的問題:雖然“五均賒貸”提升了經濟效率,但針對窮人,特別是奴隸和婢女,卻無法從這一製度中受益。他凝視著這份文書,思索著如何提出自己的改革方案。


    “老師,”李承乾突然轉向身旁的翰林學者,眼神堅定道,“我觀察天下之事,奴隸買賣實在有違天道人倫。難道在天子腳下,還存在如此剝奪人權的行為?”


    老翰林學者點頭表示認同:“太子明智,此舉動確實為人所指責,但您打算如何進行變革之策?”


    李承乾放下手中的筆,雙目如劍直視前方:“我欲向父皇上奏,改革之事非同小可,必須得體恰當。”


    “平民百姓畏懼官家約束,不敢進行奴隸買賣,但貴族高門多有此行為,太子之言可行嗎?” 翰林學者謹慎地問道。


    太子的決心堅如磐石:“這正是革新之道,非大膽之舉,天下怎能長久安寧?”


    翰林學者點頭,從李承乾的話語中聽出了身為未來天子的他,對治理天下的厚望和規劃。黃昏時分,太子開始精心撰寫奏章,字字斟酌,句句謹慎。


    “廢除奴隸買賣,這才是深得民心的仁政。” 他的聲音在藏書閣中回蕩,“我會提議限製貴族不得再有新的奴隸。同時,提倡婢女可以通過銀錢交易獲得自由,增強其人權。”


    皇帝李世民事先知曉了李承乾的意圖,老練的目光在燭光下閃爍著銳利的光芒:“承乾,朕尊重你的提議,但我們也要考慮到貴族和豪門的利益。”


    李承乾不卑不亢地回答:“父皇深謀遠慮,必定有更周全的安排。不過,長此以往,若不進行改革,怎能展現我大唐盛世的風範呢?”宮燈將他們的影子投射在冰冷的大理石地板上,長夜漫漫,但在夜色中,改革的火種已然點燃。


    傍晚,禦書房中,李承乾和翰林學者正在探討如何更有效地廢除奴隸買賣,推進改革。太子神情嚴肅,他的目光既展現出年輕人的銳氣,又不失皇族的威嚴。


    “若是貿然廢除奴隸製度,我擔心會引起貴族豪強的反感,甚至引發動蕩。” 翰林學者的聲音透露出對朝政平衡的深深憂慮。


    李承乾眉宇間流露出堅毅:“難道我們眼睜睜看著天下蒼生遭受如此暴行而無所作為?改革總歸需要付諸實踐,父皇需要的是一個兼顧各方的良策。”


    翰林學者沉思片刻,提筆擬定策略,他用筆著重描寫每一個字,然後問道:“但之前所定法律並沒有明確廢除奴隸製度,太子此舉豈不是違背天下之大法而行?”


    太子的語氣堅決,他搖搖頭道:“本太子認為,法律也好,禮儀也罷,都應當順應時代潮流而變化,違背前代律法卻是進步之所需。”


    這時,翰林學者輕歎一聲,提出另一種考量:“欲推行改革,何不在現有製度的基礎上,嚐試進行一些微調?逐漸推進,或許能夠逐步實現您的願望。”


    李承乾稍作停頓,隨後露出讚許的神情:“老師所言在理,或許可以如此循序漸進。”


    李承乾心中有了答案,於是開始了他的謀劃。當晚,他在自己的宮室中奮筆疾書,一卷新的奏章,承載著他對於廢奴製度的設想和決心。


    “在政策方麵,或許可以這樣表述——特別下令在京師之地,率先開創先例,不再公開進行人口買賣。此為試點,待成效顯著再逐步推廣。”他在奏章中這樣寫道。


    李承乾繼續寫道:“凍結奴隸製度,我們不必急於禁止所有世家貴族的買賣行為,而是逐步加強限製,同時加大對非法買賣者的懲處。”


    翰林學者瞟了一眼奏章草稿,挑了挑眉,點頭稱讚:“此舉措得當,或許能夠贏得京師上下的支持。”


    太子考慮周全,又進一步表示:“我還將建議朝廷撥款,設立專門的基金,獎勵那些自行解放奴隸的紳士,以促進這一風氣。”


    這時,翰林學者輕輕地拍了拍太子的肩膀,表情中帶著欽佩:“如此一來,您不僅是履行職責,更展現了聖賢的慈悲與正直。”


    李承乾嘴角露出自信且堅定的微笑:“老師,這朗朗乾坤,怎能沒有天理公道?待到明日,我必向父皇上奏,求得一道行之有效的聖旨。”


    夜深了,但是書房裏的燭光依然跳動。這光芒如同即將點燃的改革火焰,在李承乾心中孕育著溫暖而強烈的希望。


    李承乾在書房中靜坐,燭火跳躍著映照在他專注而嚴肅的臉上。他深知眼前的奏章並非普通的文件,而是承載著無數人命運的重擔。此刻正是決策的艱難時刻,稍有不慎,可能引發治安動蕩,甚至血雨腥風。


    太子輕撫著黃絹,筆落在紙上,似乎承載了幾千年儒學的深思熟慮:


    “朕聞國家之興衰,唯有秉持仁愛之道,何必輕視民眾之性命?故而如今禁止買賣奴隸之製度,爾等地方,自此以後應當嚴格執行帝國律法,凡是官府查實的民眾被冒充為奴隸者,應當立即釋放並讓其攜帶妻兒歸眾,賦予良民身份。”


    翰林學者在一旁輕聲提點:


    “秉承太子之意,法外施恩,仍當分明:解放的奴隸應當妥善安置,不可使其生計無所依靠。”


    李承乾點頭,繼續補充:


    “奴隸一旦被釋放,皆應全力保護其市民權利,年滿二十五歲者,有機會通過經學考試入仕為官,若有勇士,還能夠入伍受訓。同時需要為即將釋放的奴隸預設安置場所,解決其生活的基本需求。”


    翰林學者再次看過,帶著一絲憂慮:


    “此舉必然會引起一些貴族的不滿,因為我們觸動了他們的核心利益。”


    太子沉穩地回答:


    “這個問題必須妥善處理。一方麵,建造安置場所需要他們出資出力;另一方麵,我提議給予一定的獎勵,表彰他們的大公無私之心。用這種方式疏導,總比直接衝突要好一些。”


    於是他又寫道:


    “朝廷將根據釋放奴隸的數量賜予金、銀、布匹作為嘉獎,確保貴族不因這一法令受到過大影響,期望在維護公平的同時也能護佑民生。”


    李承乾又凝視了一陣奏章,沉聲說道:


    “老師,請幫我審閱一遍。字字句句,關乎的不僅是奴隸們的命運,更是朕治理下的國家大計。”


    翰林學者輕聲應道,認真審閱起奏章:


    “禁止人口買賣,對少數權勢衝擊過大,應當確保軍隊隨時能夠響應可能的動亂。太子明察,這恐怕需要先暗中聯絡主帥,做好應對準備。”


    想罷,李承乾又補充了一番密令:


    “奏章之外,另書秘密指揮旨意,務必可靠保密,不讓意圖不軌之輩察覺。欲使朝政得以清明治理,非得全民革新不可。”


    兩位心有靈犀,即便在深夜,也胸懷壯誌。燭火漸漸熄滅,但在書架上留下榮耀的光明,照亮著“五雨桑竹”的夜晚,預示著即將到來的變革。


    議事殿內,氣氛緊張而莊重。太子李承乾一手托著奏章,一手恭敬地將策劃書呈給了端坐在龍座之上的皇帝李世民。皇帝神情嚴肅,一臉凝重,心思深沉地審視著太子遞上來的奏折。


    “父皇,兒臣深感身處天理興衰之際,唐帝國已漸興善政,唯有奴隸買賣這一環節,極為時弊。兒臣特請父皇聖裁,廢除這卑賤之事,興起我大唐盛世之政。”李承乾言語中充滿堅定和懇切。


    李世民緩緩翻閱著奏章,目光銳利,他輕輕點頭:“承乾,你所呈之議,考慮得十分周全,你的心思朕明白。但務必謹慎行事,稍有差池,恐怕會引起動蕩。”


    太子微微一笑,早已想好應對之策:“兒臣已有準備,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我們會先在京城地區試行,待效果評估後再逐步深入推進。此外,朝廷將設立專門賬戶,對於那些自行解放奴隸的君子給予獎勵。”


    皇帝若有所思,半晌後說道:“朕知你心懷蒼生,但仍需有備無患。朕會派遣密探監視各地行動,以免出現意外變故。”


    李承乾一臉憧憬,再次拜謝:“兒臣謹記在心,定不負父皇所托。”


    數日之後,李承乾召集了最為忠誠可靠的官員和孟子學派學者,在皇家內院等候皇帝的旨意,期望能夠盡快將這一措施付諸實踐。學派導師特立獨行,卻也對此舉表示認可。


    “承乾太子,此舉非同小可,我們該如何按步驟進行?”學派導師略顯擔憂,卻更為堅定。


    太子回答:“初步先在京城培養民眾意識,然後由京城向四方郡國推廣。我們要用事實說話,展示出禁止後代淪為奴隸的益處。”


    數日後,京城之中街頭巷尾充斥著無數傳單和標語以及宣布新政策的皇榜,極具前瞻性的政策和公開透明的改革意圖廣為人知。貴族與市民們議論紛紛,有感恩天子者,亦有抱怨不停者。


    “禁止買賣奴隸了,這以後怎麽雇傭莊稼勞力啊?”一個商人在市場中憤憤不平。


    “但咱們本來就不該買賣人口吧?”一名看上去是讀書人的青年男子溫文爾雅地回答,“太子深謀遠慮,我等應當順應國法才能見到治理之道。”


    李承乾見狀隻是微笑,在心中提醒自己,萬事開頭難,但唯有堅定信念,事在人為,大唐的盛世才能長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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