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二郎帶著一群魂師,風塵仆仆地來到了天使學院。


    那高大而威嚴的校門透著一種令人敬畏的氣息,校門前的守衛如同兩尊冷峻的雕像。


    “麻煩二位通行一下,我有要事見你們校長。”李二郎上前,他的眼中透著焦急,額頭上甚至沁出了細密的汗珠。


    “……”


    門衛像兩座不可逾越的高山,絲毫沒有放行的意思,冷漠的眼神仿佛在審視著一群不速之客。


    李二郎的大腦飛速運轉,他突然想起啟程時對方給自己的通行證。


    “哦!對了,這個……二位認識吧?”李二郎眼神微微一閃,不動聲色地從懷中隱蔽地掏出武魂殿令牌。


    門衛的眼神在觸及令牌的瞬間發生了變化,那是一種從警惕到敬畏的迅速轉變,當下毫不猶豫地側身讓開道路。


    “請吧。”


    眼見門衛讓開道,李二郎的嘴角微微上揚,一抹誌得意滿的神色瞬間浮現在他的臉上。


    他整個人的胸膛都不自覺地挺得更高了些,那步伐也變得更加趾高氣昂起來。


    想當年,他不過是一個小角色,在武魂殿中的等級低得可憐。


    那時,教皇令對於他來說,就如同高懸於天際的璀璨星辰,遙遠而不可及,隻能懷著敬畏與渴望的目光遠遠瞻望。


    而如今,他憑借著自己多年來的苦心經營、摸爬滾打,曆經無數的艱難險阻,不僅獲得了這象征著無上權力與地位的武魂殿黑色令牌,還能在這威嚴的天使學院門前暢通無阻。


    想到這裏,他的心中滿是對自己這麽多年付出的欣慰與自豪。


    他覺得自己就像是在黑暗中獨自堅守的孤勇者,周圍的人都在這朝廷的風雲變幻中或迷失或墮落。


    隻有他,始終堅定地追隨著心中的信念,他才是殿中僅剩的大忠臣,是那個在這亂世中還能秉持正義與忠誠的脊梁。


    他一邊邁著大步向前走著,一邊帶著一種不屑與輕蔑的神情沒好氣地看了門衛一眼,絲毫沒有被自己的想法肉麻到。


    一踏入天使學院,李二郎就像踏入了一個奢華的夢境世界。雖說他也算是見過世麵的,但毫無疑問,這裏的奢華程度遠遠超出了他的想象。


    校園裏的每一處細節都散發著一種極致的華貴,仿佛是用金子和寶石堆砌而成的藝術殿堂。


    而校園中央那巨大的天使石膏線,無疑是整個學院最耀眼的存在。


    那潔白如雪的石膏線雕刻出天使的形象,線條流暢而優美,每一處紋理都像是被工匠精心雕琢的詩篇。


    天使展開巨大的翅膀,仿佛要衝破雲霄,那栩栩如生的姿態讓人感覺它隨時都會振翅高飛。


    在天使石膏像的上方,戴著一頂皇冠,皇冠的每一處邊緣都閃耀著金色的光芒,那是鍍金的設計,在陽光的映照下,璀璨得如同太陽的光輝,刺得人幾乎睜不開眼。


    從大門口到校長辦公室的距離,實際上並不遙遠。但李二郎卻像是劉姥姥進了大觀園一般,走一步就被周圍新奇而奢華的景致吸引,停駐腳步細細打量。


    如此這般,這短短的路程在他眼中變得無比漫長,每一步都像是在探索一個未知而神秘的寶藏世界。


    而那終點的辦公室大門,卻令他猛然清醒過來,不禁感到背後有些出汗。


    李二郎走上前,卻靜靜地站在那扇緊閉的雕花大門前。


    高大的門扉仿佛一道難以逾越的屏障,他的心就像被一隻無形的大手緊緊揪住,糾結與緊張的情緒在胸腔內翻湧。


    曾經,屋內之人於他而言,是那樣的高高在上,仿佛處在雲端的神隻,那是他在無數個日夜中隻能遙望的存在,想見一麵簡直是癡人說夢。


    而如今,距離如此之近,僅僅一門之隔,這種巨大的反差給予他的,不是興奮與期待,而是如山般沉重的壓力。


    此刻李二郎的喉結不斷上下滑動,咽著唾沫,試圖緩解內心的緊張。


    他的雙手也沒閑著,下意識地在自己的行裝上擺弄著,一會兒撫平衣角的褶皺,一會兒又緊了緊腰帶。


    他仔細地檢查著身上的每一處細節,生怕存在任何一絲不妥之處。


    隨後,李二郎扭頭看向身後跟著的幾個人。那幾人或一臉懵懂,或大大咧咧,在李二郎的眼中,他們就像是未經雕琢的粗糙石塊。


    他皺了皺眉頭,心中滿是擔憂,暗自思忖這些粗人若是一同進去,到時候不知輕重,口無遮攔,做出些莽撞無禮的行為,那可就會徹底壞了大事。


    想到這裏,他的眼神變得嚴肅起來,低聲對他們說道:“你們就留在門口,沒有我的吩咐,不許亂動。”


    “是……”那幾人雖有些疑惑,但看到李二郎不容置疑的神情,也隻能乖乖地站在原地。


    李二郎深吸一口氣,舉起那顫抖不止的手,叩響了大門。


    “請進。”聲音傳來,李二郎不禁愣了一下,這似乎比他想象中的年輕一些。


    顧不得那麽多了,李二郎一鼓作氣,用手推開大門。


    刹那間,耀眼的陽光透過繡花的白色窗簾縫隙灑了進來,那斑駁的光影映入眼簾,讓他有一瞬間的恍惚。


    李二郎下意識地側頭看去,這才發現對方正坐在那裏靜靜地看著自己,那目光平靜而深邃,仿佛能看穿他內心的一切想法。


    千仞雪端坐在辦公桌後的椅子上,鼻梁上穩穩地架著一副精致的眼鏡,鏡片後的雙眸深邃而沉靜。她身著一身剪裁合身的職業裝,那筆挺的線條將她的氣質襯托得更加幹練與威嚴。


    三十年前的嘉陵關之戰仿佛是一幅遙遠而又模糊的畫卷,李二郎還隻是一個在戰場上仰望英雄的小人物。


    他曾遠遠地看到過那戰鬥的身影,宛如一把出鞘的利劍,渾身散發著逼人的殺氣與蓬勃的銳氣。


    天使在敵軍中肆意縱橫,所到之處,敵人無不膽寒。


    然而,三十年後的今天,眼前的這個人仿佛與當年戰場上那個英姿颯爽的少女判若兩人。


    李二郎的目光不禁在對方身上遊移,那曾經令人膽寒的殺氣與勇往直前的銳氣,是隱藏在這看似平靜的外表之下?還是真的隨著歲月的流逝,漸漸褪去了?


    “少主……”李二郎雙腿就像失去了支撐身體的力量一般,“撲通”一聲直接跪了下去。


    刹那間,他的眼眶泛紅,淚水不受控製地奪眶而出,鼻涕也跟著流了出來,看起來狼狽又可憐。


    為了今天這一刻,李二郎在心中默默準備了很久很久。他預想過各種開場白,也在腦海裏排練過無數次自己應該保持的儀態。


    可誰能想到,在真正見到千仞雪的這一刻,他竟然如此自然地就哭了出來。


    這感覺很是奇怪,也許是對方如今的樣子和自己記憶中的形象相互交織碰撞,又或許是看到她,就仿佛看到了自己那些一去不複返的年輕時光。


    那些熱血、激情與夢想都隨著歲月永遠地消逝了,隻留下無盡的感慨與惆悵。


    “少主,三十年前,老奴曾有幸在嘉陵關受您點兵,天神下凡,可如今……”


    他抬起頭,用滿是淚花的眼睛看著千仞雪,哽咽著繼續說道。


    “如今還能再看到您,老奴喜極而泣。”


    看著這個跪在自己麵前又哭又訴的人,千仞雪皺著眉頭,眼睛裏滿是疑惑。


    “哦……你是哪位?”


    李二郎的身體猛地一僵,整個人就像被施了定身咒一般愣住了。他這才回過神來,自己剛剛沉浸在回憶與感慨之中,自顧自地講了半天,居然把最基本的自我介紹都給忘了。


    他的臉上瞬間閃過一絲懊惱,心中暗暗罵自己糊塗,在這個時候怎麽能犯如此低級的錯誤……


    他真恨不得當場就扇自己一耳光,好讓自己清醒清醒。不過現在可不是自責的時候,他趕忙穩住心神,恭敬地低下頭,聲音帶著一絲緊張與諂媚。


    “少主,老奴真是糊塗了。老奴名叫李二郎,是武魂殿旗下的一名魂師。三十年前有幸得見少主英姿後,便一直對少主敬仰有加。”


    “多年來一直忠心耿耿為武魂殿效力,就是期望有朝一日能再次站在少主麵前。”


    說著,他雙手小心翼翼地從懷中取出教皇令牌,那令牌在他手中仿佛是世間最珍貴的寶物。


    他將令牌高高舉起,雙手呈遞給千仞雪,眼睛裏滿是敬畏,身體也微微前傾,等待著回應。


    纖長的手指輕輕接過教皇令牌,千仞雪垂眸打量著令牌,眼神中閃過一絲思索。


    這令牌無疑是真的,可眼前這個哭得涕淚橫流的男人,她卻毫無印象。


    “李二郎……嘉陵關……”千仞雪在心中默默嘀咕著這個名字,她的記憶在腦海中快速地搜索著,然而當年在那混亂而又熱血的戰場上,她實在想不起來是否見過這樣一個人。


    不過,即便心中毫無頭緒,千仞雪卻依舊保持著得體的微笑和客氣的態度


    她微微抬起頭,目光平靜地看向還跪在地上的李二郎,聲音溫和。


    “哦,原來是李二郎啊,你是從何將軍那裏過來的吧?”


    那聲音如同涓涓細流,落在李二郎耳中,仿佛是世間最動聽的聲音。


    李二郎那原本就帶著淚花的眼睛裏,此刻滿是不可置信的驚喜。


    “少主,您……您竟然還記得老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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