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到軍機殿,劉十九滿頭大汗,張師爺跪拜完畢,好奇道。


    “陛下,這是虛了嗎?”


    “滾一邊子去,我這是疼的。”


    劉十九瞪了一眼張師爺,見他胖了不少,一看就沒少吃好的。


    “噠兄好久不見。”


    “劉兄,不好了,出大事了。”


    噠噠噠臉色慘白,褶皺更多了。


    “噠兄,有事慢慢說,不急,天大的事,還有我呢。”


    劉十九說完對著褲襠就是一巴掌,見效果不好,端起茶水,倒了進去。


    “這藥勁真大!”


    劉十九一係列的奇怪動作驚呆了二人。


    不過噠噠噠還是一臉愁容道。


    “劉兄,亞克力汗王被殺了,我師尊英歌薩滿也自裁了!嗚嗚……”


    這個堅強博愛的少年,竟然哭了起來。


    “亞克力汗王?”


    劉十九有些懵,他被殺和我有什麽關係。


    張師爺出言提醒。“陛下,亞克力汗王是雅江公主的父汗。”


    “什麽?”


    劉十九拍桌而起,瞪大了雙眼。


    “誰殺的我嶽父?噠兄,你如何知道?”


    噠噠噠止住哽咽。


    “哈布與達爾突聯合外族造反,奪取了天狼族大權,悶死了大汗,逼迫薩滿自裁。”


    “我是從師父傳承之力中得知的,不會有錯。”


    “師父讓我瞞著雅江公主,可我必須要告訴你,不然我心難安。”


    劉十九既震驚又無語。


    你心不安,你就讓我心也難安,這我到底告不告訴丫丫呢?


    告訴了,她定會回天狼族平叛,為父報仇,可現在已經降雪。


    眼見涼州通往天狼草原的路就要被雪覆蓋,如果強行回去,危險重重。


    可等到來年開春再說,我他媽也心不安啊!


    劉十九想罷,露出要吃人的眼神。


    “劉兄,師尊臨終之時,耗盡心血為公主占卜命運得知,如果現在讓她知道,她的命運將終結於此年,必死之命。”


    “如果明年她在趕回草原,雖有危險,但一路紅光護佑,最終定會平安無事。”


    “於情於理都該讓公主知道此事,可這卻關乎她的生死。”


    “劉兄,還是您定奪吧。”


    我定你大爺!你個神棍!


    劉十九轉身就走,出門大喊道。


    “小白小白,將這倆貨送進怡紅院,不接夠一百個客,不準放出來。”


    “媽的,不讓老子好過,你倆也別好。”


    劉十九喊完,氣呼呼的走向養心殿。


    想起還在床上等候的雅江,劉十九一陣揪心。


    “媽的,說吧,老子從來不信命,人定勝天。”


    蹲在殿外考慮良久,最後劉十九選擇說出來。


    他想,最終主意還得雅江拿,這是對她起碼的尊重。


    劉十九說完,雅江呆愣原地,一言不發,也沒有哭泣。


    而是推門看向月亮,喃喃自語道。


    “阿爹,你歸天去找阿娘了嗎?丫丫知道哈布回去會有變故,卻沒想到害了您,丫丫不孝,為了天狼族的未來,拋棄了您。”


    雅江聲音平淡,但從她不斷顫抖的肩膀,可以看出,她的心在滴血。


    自古忠孝兩難全,這種事就連男子也難以決斷,劉十九沒想到,雅江竟然不聲不響的就選擇了大義。


    想到這裏,劉十九心疼的從身後抱住雅江。


    “丫丫,想哭就哭出來吧,如果你想報仇,明早我就與你一起趕回天狼草原,我要親手殺了哈布父子,祭奠嶽父大人在天之靈。”


    “哇……”


    有人疼才知道委屈是什麽感受,堅強不會哭泣的人,那是沒有可以依靠的肩膀。


    聽到劉十九到話,雅江放聲痛哭,聲音傳出了養生殿,在花園內回蕩,久久不散。


    聽到動靜的顧疏影三女急忙趕了出來。


    用質疑加憤恨的眼光盯著劉十九。


    “十九,你對丫丫做了什麽?你也太過分了。”


    顧疏影作為大姐,第一個為雅江鳴不平,以為是劉十九作出了出格之事。


    當三女知道事情始末,都哭了起來,查娜更是揚言立刻趕回草原,將哈布父子分屍。


    冷靜下來的雅江嗬斥道。


    “娜娜,薩滿臨終遺言,我們回去必敗,回去送死何苦呢?”


    “而且京城大軍很快就會來,我們走了讓殿下怎麽辦。”


    “都去休息吧,我也累了,今晚之事就當沒發生,我是明年春天才知道的。”


    雅江淒美一笑,走進寢宮,關上了房門。


    “十九,你去安慰一下她吧,她的心裏一定很苦。”


    “公主自幼沒有母親,雖為公主卻受盡欺淩,剛長大一點便陪同王子當了人質,好不容易九死一生逃回族內,又開始風餐露宿隨軍征戰。”


    “從一個有名無權的花瓶公主,一路成為天狼族當之無愧的主帥,公主付出多少,隻有她自己心裏清楚,公主太苦了!”


    查娜哽咽,淚水不斷滑落。


    劉十九抱了抱她,心裏清楚,雅江不容易,查娜一路走來也是披荊斬棘。


    “娜娜,別傷心了,我去安慰一下公主。”


    劉十九說完,示意顧疏影將查娜帶回去,隨後進入了雅江房內。


    雅江此時躺在床上,用被子蓋住了頭。


    劉十九緩步靠近,坐在了床邊。


    “十九,你知道嗎,小時候帳外北風呼嘯,狼嚎不止,我害怕極了。”


    “隻有將頭塞進被子裏,才能讓我感到一絲安心。”


    劉十九緩緩爬上床,心疼的抱住了雅江。


    “丫丫,想做什麽就去做吧,有我在,你永遠都可以安心。”


    雅江翻過身,環抱住劉十九,淚眼婆娑。


    “十九,我知道你不會攔我,你和我遇到的所有男人都不一樣,你尊重我,支持我,謝謝你。”


    “我是真的想回去,不知道則已,猜測也罷,但知道了內心就會十分煎熬。”


    “你能支持我回去嗎?”


    “傻丫頭,我不但支持你回去,我還打算陪你回去,我不信命,我信人定勝天。”


    劉十九撫摸著她的後背,示意她安心。


    “十九,如果你支持我,就不要跟我一起回去,我不想我們的努力功虧一簣。”


    “你幫我,也幫涼州百姓,還有天狼子民守住涼州好嗎?”


    “我保證明年春暖花開時,會帶著天狼草原上的微風,和花一樣的笑容出現在你麵前。”


    “好,如果你不出現,明年我就血洗了天狼草原,讓那些背叛者為你陪葬,讓整個天狼草原沒有一個生命。”


    劉十九好似在賭誓,也像是在對給出寓言的神靈宣戰。


    “謝謝你十九,我就知道你會支持我,不要想我,我一定會平安無事,你也要好好的。”


    雅江說完,猶如一隻小貓,鑽入了劉十九懷中。


    劉十九將她抱的緊緊的,生怕失去一般。


    就這樣,二人在未發一言發,靜靜的享受著這一刻彼此擁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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