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嶺縣南山口,這裏與北山口差不多,都是易守難攻之地。


    此時,李三萬已經率領軍隊,打退了敵人三波衝擊。


    可是敵人還在猛攻,大有魚死網破的架勢。


    “李將軍,弟兄們死傷過半了,要不我們退吧。”


    “住嘴,再敢擾亂軍心我砍了你。”


    “想當初我們被天狼軍俘虜,如果沒有陛下斥資千萬白銀前往搭救,我們都會活活餓死在當陽關。”


    “我們的命是陛下給的,陛下讓我們駐守這裏,就算死我們也要死在這裏,誰也不許後退半步。”


    “不退,不退,殺殺殺!”


    李三萬滿臉血跡,有敵人的也有自己的,一番慷慨的鼓舞,將士們又打起了精神,準備迎接敵人的第四波衝擊。


    秋屠夫這邊也是發絲淩亂,聲音嘶啞。


    他雖沒有親自上陣,但是第一次衝關失敗後,他即刻扯著破鑼嗓子,上前鼓舞,結果第二次,第三次也以失敗告終。


    “主子,不能再打了,兩個時辰我們已經損失了兩萬大軍了,如果再衝,敵方支援一到,恐怕會有意外。”


    “現在敵人的態度已經很明確了,打死不退,這是他們自己求死,我們在讓他們活半天吧。”


    打紅眼的秋屠夫,聽到秋三杯勸解,冷靜下來,走進軍帳,感慨道。


    “三杯,真是歲月不饒人,如果老夫在年輕十歲,定能親自上陣滅了敵軍。”


    秋三杯理解秋屠夫的想法,他是想憑借一己之力,擊退敵軍,鼓舞士氣的同時,也能讓敵軍軍心動搖。


    可是事與願違,他遇到了悍不畏死的李三萬。


    “主子,人為財死鳥為食亡,既然他們死都不放,那就先讓他們樂嗬一天吧。”


    “也隻好如此了,來人,下令大軍後撤十裏,安營紮寨。”


    “主子,海公公帶領禁軍一路向南,手裏那批銀子……現在攔截還來得及。”


    秋三杯有些動心,隨後搖頭道。


    “算了,為了幾百萬兩惹怒劉啟,反而因小失大。”


    “那個狗閹人,滾回京城更好,省著礙手礙腳,現在他隻知道我們已經撤退,並不知道我們又殺了回來。”


    “等涼州破了,他回來找銀子,也隻會認為是燕王他們搶去了。”


    秋屠夫說完,見秋三杯有些失落,好言勸導。


    “三杯,老夫說狗閹人沒說你,你放心,老夫保證……”


    “主子,夠了,知道的人夠多了,您放過三杯吧!”


    ……


    由於山路難行,戰馬跑不起來,劉十九中午時分才趕到南山口。


    看著遍地屍首和傷兵,劉十九不由微微動容。


    “李三萬,這是怎麽回事,怎會如此慘烈。”


    看到劉十九率領大軍趕來,李三萬鬆了口氣,上前稟報道。


    “啟稟陛下,敵軍八萬,瘋狂衝擊三次,末將拚死抵抗,幸不辱命,要地還在。”


    李三萬的幾句話,和滿地的屍首傷兵,劉十九已經能想象到進攻的猛烈。


    他親自跳下馬,將李萬三扶起。


    “李將軍辛苦了,朕沒料到敵軍還會反撲,這裏交給朕吧。”


    “將士們辛苦了,立刻退到城內休整,全體將士記二等功。”


    一萬多幸存的將士頓時露出笑臉,劉十九賞罰分明,二等功日後待遇不算,光賞銀就有五十兩之多,這可是他們小半年的軍餉,剛趕來的將士也滿臉羨慕。


    李三萬跪地謝恩,劉十九沒有讓他失望,二等功的賞賜,足夠他給拚死力戰的將士們一個交代了。


    李三萬走後,探馬回報。


    “報,敵軍十裏外山口安營紮寨。”


    劉十九打發走探馬,布置防守,蘇白提議道。


    “陛下,我們要不要也去衝他們的陣營。”


    劉十九擺擺手,沉思片刻道。


    “敵人在山口安營紮寨,是打算跟我們死磕到底了,這個時候一定會嚴陣以待,如果衝營,還是今晚吧。”


    見蘇白點頭,劉十九繼續道。


    “蘇兄,敵人無故殺回來,絕對不是為了打我們一個措手不及,如果我們不進山,迅速趕來支援,他們肯定會被我們迎頭痛擊。”


    蘇白轉身望向山嶺城外,堆積如山的糧草道。“陛下,難道是為這些?”


    劉十九搖搖頭,分析道。


    “如果為了糧草,他們根本不會退,為了山嶺縣,他們也不會走。”


    “唯一能解釋通的就是寶藏。”


    “陛下,你的意思是他們事先不知道寶藏的存在,退走後才發現的。”


    “這很有可能,魏老頭說那些箱子就連大軍都不讓靠近,劉啟肯定會防著秋屠夫。”


    “陛下,如果按您所說,那秋屠夫一定會拚命搶奪,他很有可能會再派大軍,要不要我回城調兵?”


    劉十九略微思量,悄聲道。


    “還是算了,城內可用的隻有中元軍,而那十個總兵都是牆頭草。”


    “我們身後這六萬北涼軍,隻有兩萬是千裏帶的,可以放心,剩下四萬還不好說,要再來十萬牆頭草,稍有差錯,定會出大事。”


    “短時間他們也打不進來,我帶兵去尋找寶藏,你留下鎮守這裏。”


    “對了,陳力有沒有調查過?”


    “陛下放心,陳力跟隨周西峰十幾年,一直忠心耿耿,而且他的人際交往簡單,我們也曾並肩戰鬥,此人可用。”


    “那就好,你派人通知他,外放斥候,小心敵軍堵我們歸路。”


    見蘇白點頭應下,劉十九帶領親衛軍再次進了山。


    當夜,蘇白率軍襲擊敵營,秋屠夫早有準備,蘇白見事不可為隻好撤回南山口。


    第二天一早,東山口發生了劉十九最不想看到的一幕。


    蘇白出麵作保的陳力,正在與蔣總兵站在一處山頭閑聊。


    “蔣總兵,那日陛下燒的信件,也有你的吧。”


    蔣超麵露愧色,無奈道。


    “陳大哥,我也沒辦法,就算我不為自己考慮,還得為家人考慮,我知道對不起少帥,但不留條後路,我更對不起家裏的十幾口人。”


    “蔣老弟,我理解,陛下雖然對我們有恩,但他名不正言不順,而且秋家的重步兵攻城無人能敵,誰不為以後考慮呢。”


    “在者說來,蘇帥是蘇帥,少帥是少帥,大帥對我們有恩,也不代表我們要為帥少拚死。”


    蔣超滿臉震驚,他一直認為陳力是蘇家死忠,今天發問可能是要敲打自己,沒成想陳力竟然說出這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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