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頭,你去告訴郎茂才,讓百姓可勁借,能借多少借多少,但是不許還,如果有人膽敢強要,讓謝旺業抓人便是。”


    “是,王爺!”


    鐵頭早有所料,他從沒見過劉十九吃虧,聞言也不驚訝,直接領命而去。


    他走後,劉十九再次拿起地瓜,邊吃邊喃喃道。


    “南風支持高利貸,北涼可沒這條律法。”


    馬繁華的手指僵在半空,馬彪也瞪大了雙眼,還能這麽玩?隻借不還?


    仔細一想,這在北涼好像還真行,朝廷來了都得挨打,多多錢莊拿什麽追貸。


    想通後馬彪露出敬佩之色,馬繁華卻臉色羞紅的收回了手。


    “幾位可要為本王保密,如果走漏了風聲,是要耽誤涼州百姓賺銀子的。”


    馬彪與馬繁華尷尬的點了點頭,不知如何回答,就在這時一道猶如鶯啼的聲音響起。


    “殿下,這點小女子可無法保證,沒準一會我碰見錢多多,就要以此為由為西域賺一筆春耕銀呢。”


    此話一出,剛回過神的馬彪又是一驚,馬繁華平時性格就大大咧咧,挨打抱不平,頂撞王爺不出意外。


    但清荷從小就心思縝密,為人穩重,從不惹禍,今日怎麽也會如此。


    “這位是?”


    “王爺息怒,小妹清荷,出言冒失,王爺贖罪。”


    “哈哈,無妨無妨,令妹說的也沒錯,要我是你,我也想以此為由大賺一筆啊!”


    馬彪一臉黑線,平時以機智果敢自傲的他,這時候也搞不懂劉十九在想什麽了。


    “清荷姑娘,不知本王要出多少能封住幾位的金口呢。”


    “幾百萬兩銀子的大買賣,殿下看著給吧。”


    清荷款步上前,行了一個萬福禮,黑紗下魅惑眾生的俏臉,露出一抹微笑。


    馬彪與馬繁華都震驚的張大了嘴巴,瞪著清荷。


    在人家地盤,用人家的秘密當麵敲詐,況且人家都說封口了,你還敢要價……


    二人不敢再想,開始計劃如何突圍回西域。


    “哈哈哈……不知一頓地瓜夠不夠?”


    “殿下請的,夠了!”


    “姑娘請!”


    劉十九一邊說著,一邊用玉米葉包起地瓜,遞向清荷。


    清荷大大方方接過地瓜,行了一個謝禮,便吃了起來。


    劉十九也仿佛什麽事都沒發生,繼續吃著地瓜,張龍與馬家兄妹卻都愣在當場。


    你們倆玩什麽,幾百萬的買賣,一個地瓜就擺平了。


    “馬兄也嚐嚐小蜜瓜吧。”


    馬彪一愣,搖了搖頭,以為自己聽錯了,當看到劉十九一臉認真的遞過來的地瓜時,他露出了抑製不住的笑容,接過來道。


    “多謝王爺!”


    “馬兄不必客氣,西域雪蓮之名本王十分敬仰,就算你今日不來,本王也會找機會前去拜訪。”


    “能憑一己之力讓幾百萬百姓吃飽穿暖,馬兄讓本王十分好奇啊。。”


    馬彪擺了擺手,一臉受寵若驚道。


    “不敢當,不敢當,小人都是靠著省吃儉用,拿不出手的伎倆,上不得大堂,王爺的生平才讓小人久仰……”


    馬彪剛要寒暄,忽然想起蘇白的話,便住口吃起了地瓜。


    劉十九微微一笑,打趣道。


    “久仰就算了,畢竟本王以前的名聲可不好。”


    馬彪尷尬一笑,大口嚼著地瓜,清荷看出他的窘境接話道。


    “殿下謙虛了,清荷聽說古時有一鳥,三年不鳴不飛,受盡了責難,聽盡了流言,三年後卻一飛衝天,一鳴驚人,震驚天下。”


    “殿下隱忍十六載,略微出手,便已天下震動,如殿下全力出手,恐怕小女子見您就不敢再抬頭了。”


    “哈哈,馬家女子真是敢說,如此話要傳到那位耳朵裏,你們馬家的日子可就不好過了。”


    “殿下,我可不是馬家女子,小女白清荷,前朝西域王白楓瀾之女。”


    “額……”


    劉十九聞言,滿頭黑線,他就算在孤陋寡聞,不了解南風事跡,但也聽過西域戰神白楓瀾的傳奇故事。


    幾十年前的西域,那時還有百十個小國,不過能吃飽的不多,滄瀾國是其中很弱小的一個,總受到大國的剝削。


    十歲的白楓瀾,身為滄瀾國王子,看著百姓餓死,便立誌要讓百姓不再受壓迫,能吃飽穿暖。


    從那以後,他找了三百個誌同道合少年,他們一起吃一起睡,一起練習騎馬射箭,演練戰陣。


    三年後,白楓瀾年僅十三歲,滄瀾國的國王在一次反抗剝削中被殘忍殺害,從此西域便開啟了白楓瀾時代。


    他帶領三百滄瀾軍僅用十年,便掃平了西域所有國度,最後為了讓西域吃飽飯,他向前朝俯首稱臣,


    直到八王之亂,劉啟稱帝,他都不願意背叛前朝,最後被劉啟設計害死,聽說最後全族都被誅滅了。


    怎麽今日又冒出來一個他的女兒,而且還當眾說出了身份。


    “殿下怕了嗎?”


    “咳,你前朝郡主都不怕,本王有什麽可怕的,那個馬兄,要不要參觀一下本王的淩煙閣?”


    “求之不得!”


    “請!”


    “請!”


    劉十九率先快步走向淩煙閣,身後傳來讓人聽了骨頭發酥的笑聲。


    “咯咯……”


    “張龍,結賬!”


    劉十九吩咐完張龍,又加快了腳步。


    身後馬彪悄聲道。


    “清荷妹妹,你……”


    “二哥無需擔心,既然決定坦誠相待就無需隱瞞,而且小妹已經藏夠了,這次如果賭錯了,也就解脫了。”


    “清荷妹妹,那兩道聖旨沒下的時候你賭一賭還好,可是現在他恐怕也是自身難保。”


    “二哥哪裏看出他自身難保了?涼州牧與北涼王好像沒有被他放在心上啊,你看他不經意間流露出的驕傲,仿佛一切都在他的意料之中似的。”


    “這……”


    “走吧二哥,送你一句家父的口頭語,人生總要有那麽幾次放手一搏,才能不枉此生。”


    馬彪略微沉思,馬繁華點點頭,呢喃道。


    “妹妹說得對,我也覺得他胸有成竹,很厲害,很霸氣,可不像你,當年你要能抓了那些收貸的,好些百姓也不會家破人亡。”


    “小妹,話可不是這麽說的,咱西域能與北涼比嗎?我抓了也得放,燕王敢與朝廷叫板,咱西域可是還靠著京城的春耕銀度日呢。”


    馬彪解釋完,見馬繁華不理睬,不由調笑道。


    “小妹,剛剛你不是還說他吝嗇嗎?怎麽一個地瓜就把你收買了,如果人家再給兩個,你會不會以身相許啊!”


    “二哥,你說什麽呢?是不是找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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