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拉胯一跑,劉十九連忙大喊道。


    “不好了,拉拉胯攜肉逃跑了。”


    哈爾一把抄起背包,扣上狗皮帽子,邊追邊喊道。


    “拉拉胯,你給我站住……”


    拉拉胯被追上,苦笑道。


    “王子,我沒偷,是姐夫拿的,你忘了姐夫丟過來三根牛肉幹嗎?”


    劉十九:“本王丟過去的是六根。”


    哈爾:“對啊,足足六根,你丟的起嗎?你還敢誣陷姐夫,我今天一定要好好收拾你。”


    “王子,你聽我解釋。”


    “我不聽!”


    望著推推搡搡向遠處滑去的兩人,劉十九一臉淡笑,喃喃自語。


    “真是兩個活寶,沒心沒肺活得不累,說的就是你們倆吧。”


    ……


    兩個時辰後劉十九來到了一個大羊圈,說是羊圈都有誇讚的嫌疑。


    四尺多高的土牆,破破爛爛,不出三丈的地方就有一個大窟窿,有一些用木棍柴草擋著,有一些就那麽敞開著。


    哈爾來到這裏,仰天長嘯。


    “哈哈……天狼草原本王子回來了,窩台城本王子回來了,嗚!”


    拉拉胯也一臉興奮,狼嚎道。


    “嗷嗷嗷……我來了。”


    說著二人就往破羊圈跑去。


    沒錯就是跑的,因為下了祁連山是一片平原,平原上的雪已經被風刮的東一條西一檁,有些地方露出了荒草,所以滑雪板根本無法在使用。


    看著破羊圈,劉十九一臉嫌棄,追上去問道。


    “這就是你們的邊關第一大城窩台城?”


    “是啊姐夫,裏麵住著幾百戶牧民呢,算是我們天狼族的大城了。”


    劉十九險些被閃了腰,指著那幾處三四丈寬的大窟窿問道。


    “就這?如果北涼軍隊來了,你們怎麽抵禦?”


    哈爾聞言,自傲一笑。“抵禦?為什麽要抵禦?我姐的政策是所有族民見到打不過的敵人撒腿就跑,牛羊也可以不要。”


    哈爾說罷,見劉十九露出震驚的表情,極為滿意,繼續道。


    “姐夫,你是不是想問這樣下去我們的牛羊會被搶光?”


    “其實不然,北涼的軍隊不但帶不走一頭牛羊,就連他們也得留在這裏。”


    “因為在這片草原上,我們的天狼騎兵可以任意馳騁,沒等北涼軍隊趕著牛羊跑過祁連山,騎兵的鐵蹄聲便會在他們耳畔響起,鋒利的彎刀與百發百中的箭矢,會讓他們後悔踏足這裏。”


    “姐夫,我姐這招一出,沒幾年的功夫,我們天狼族便成為了這片草原上的王者,不僅是涼州我們隨意搶劫,就是其他族群見到我們也得乖乖上供。”


    “姐夫,按理說這樣總打仗族內的壯碩男子都沒有時間放牧,我們的牲畜肯定會減少,但你猜怎麽著?”


    “哈哈,不但沒減少,還越來越多了。”


    “要不是這近幾年氣候原因,我姐早就一統草原,集合更多的軍隊搶回我們的家園涼州了。”


    “怎麽樣,我姐的能力,還有我姐的美貌,配得上你吧?”


    哈爾滿臉驕傲,仿佛在誇耀自己的戰績一般。


    劉十九聽罷也並未反駁,而是喃喃自語道。


    “讓專業人幹專業事,牧民放牧,戰士打劫,這政策確實好。”


    “是吧,哈哈哈……”


    哈爾笑罷,見劉十九情緒有些失落,急忙安慰道。


    “不過姐夫你也不用自卑,你也是有可取之處的。”


    “你……武藝……一般般吧。”


    “長相……一般般吧。”


    “騎馬射箭……一般般吧。”


    ……


    “但是你有錢啊,你銀子多。”


    哈爾掰著指頭數了好一會,眼看手指要不夠了,好不容易給他找了一個有錢的優點,氣得劉十九恨不得給他一尼泊爾,


    眼下他情緒失落不是因為自卑,而是他發現情況不對。


    “哈爾,就算你們不抵禦,見敵人就跑,那也總該有幾個哨兵吧?”


    哈爾一愣,隨口道,“對啊,有哨兵。”


    “哨兵呢?”


    “啊……”


    哈爾四顧,見不但沒有哨兵,就連牛羊的叫聲都沒有,回過神後,他拚命的向窩台城跑去。


    劉十九緊隨其後,眾人進了城,瞬間傻眼了。


    入目所及,滿是被風雪半遮的殘垣斷壁,還有被天狼啃食得隻剩下骨架的牛羊。


    殘留灼燒痕跡的帳布在風中呼呼作響,仿佛是一麵被敵軍砍倒的戰旗。


    數百隻剛剛還在啄食殘肉的烏鴉驚飛而起,落在矮牆頭呱呱鳴叫,宣示著自己的領地。


    劉十九眼神微冷,順手從天狼兵後背拿下弓箭,拉弓搭箭。


    咻!


    響聲過後,一隻貪嘴還在角落裏啄食人肉的烏鴉樸了樸翅膀,呱呱叫著飛走了。


    其餘烏鴉也受到驚嚇,呼啦啦飛出了窩台城。


    劉十九尷尬的撓了撓頭,將弓箭還給士兵,隨即下令搜城。


    這樣的情況,劉十九並不指望找到活口,隻是想把人類的屍骨翻出來,收殮埋葬,以免再被鳥獸啄食。


    雖然天狼族有天葬的習慣,但他身為現代人,還是主張入土為安。


    看著族人慘死,天狼兵的情緒十分低落,全都一言不發,拚命的搜尋著。


    他們能作為先鋒小隊跟隨劉十九,都是天狼族的精英,早就知道此次回草原的目的。


    可是剛過祁連山就看到了這種的場景,可想而知雅江的軍隊一定是遇到了麻煩,否則也不會讓這裏的牧民遭此劫難。


    天狼兵邊擔心邊搜尋之時,劉十九也在踱步深思。


    在祁連山內,他幻想過無數種這樣的情況。


    最希望的就是噠噠噠在胡說八道,最不希望的就是眼前的情景。


    這裏是天狼族的最南方,就算達爾突王爺掌權了,也不會來這裏屠殺牧民。


    這些牧民根本沒有武器,就算不支持達爾突也沒有反抗的能力。


    所以無論如何達爾突也沒必要殺他們,而雅江更不會殺害自己的族人,還是屠城,


    以她的威武,隻要趕回天狼草原,定會一呼百應,再加上她帶回的軍隊也比達爾突多,更有精銳中的精銳影子騎兵,怎麽會發生這樣的情況呢?


    難道是丫丫根本沒回來,葬送在了祁連山的雪崩中?


    或者是丫丫的軍隊出現了叛徒?


    還是丫丫沒有打過達爾突……


    “姐夫,搜完了,一共有六十二具牧民的屍骨,多是老年人還有婦女與孩童。”


    哈爾的稟報,將劉十九從紛亂的思緒中拉了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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