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十九知道,阿日希絕對有事,不然他連外院都出不來。


    確切的說應該是大王子有事,不方便自己來,這才讓阿日希借著謝恩的由頭幫忙傳遞。


    果不其然,阿日希一臉欽佩,拱手道。


    “欽先生果然非同常人,一下就猜到小人有事。”


    見劉十九麵露不耐,阿日希直言道。


    “欽先生,我不瞞你,其實是大王子讓我來的,他想在二王子之前抓到哈布,為三王子報仇。”


    “三王子雖然死了,但他還有不少支持者和一千親衛軍,而誰能為三王子報仇,得到這些的機會就會更大一些。”


    劉十九再次為阿日希倒滿茶水,不解道。


    “大王子抓哈布和我有什麽關係呢?”


    阿日希挪了挪椅子,湊近劉十九,悄聲道。


    “欽先生初來獵狐城,對城內情況還不了解,其實大王子除了他的親衛和我的人馬,並沒有可以調動的人手。”


    “城內的五千城衛軍,都掌握在大汗手裏,由二王子代管,城外的五千正規軍沒有大汗的批文更是沒人能夠調動。”


    聽到這裏,劉十九大概明白了大王子的意思,不過還是裝作不知的兩手一攤,笑道。


    “阿老哥,你們這不是難為我了嗎,我也沒有人馬呀!”


    阿日希哈哈一笑,擺手道。


    “欽先生說笑了,大王子怕調動親衛軍引起二王子的注意,所以想讓我打著替您出去辦事的名頭,尋找機會抓了哈布。”


    “如今也就您還能讓二王子有所忌憚了,若是大王子下令放我,二王子肯定不會讓金甲衛放行。”


    見劉十九點頭,阿日希悄聲道。


    “大王子說了,此事若成,絕不會虧待您,大王子還許諾,若是以後他得了汗位,先生在獵狐族甚至是天狼草原都能成為首屈一指的人物。”


    劉十九聞言,並未給出肯定的答複,而是問道。


    “阿老哥,既然二王子在軍中地位如此高,你怎麽不跟隨二王子啊。”


    阿日希被問的一愣,不知如何回答,劉十九繼續道。


    “如今大汗隨時都有可能歸天,城防軍與金甲衛又都親近二王子,到時候就算大汗傳位大王子,二王子又豈能俯首稱臣。”


    阿日希猶豫片刻,又挪了挪椅子,緊挨著劉十九道。


    “欽先生有所不知,您別看大王子體弱,又不得兵權,但大王子有他自己的長處。”


    “他……他擅長研製毒藥,而且研製出了一種無色無味的劇毒,此毒入體不出片刻,就能讓人渾身癱軟無力,若是十二個時辰不服用解藥,必死無疑。”


    “此乃絕密,非大王子親信不可知,欽先生萬萬不可外傳,否則我的小命不保。”


    劉十九恍然大悟哦了一聲。


    “原來你是看重這點才追隨於他。”


    阿日希搖頭哀歎。


    “唉,欽先生,我不知道這事還好,知道了就算我想退出也不可能了。”


    “先生別看大王子表麵和藹,其實他比二王子還要陰狠,先生可知他研製毒藥都用什麽做測試嗎?”


    劉十九瞳孔微縮,脫口而出道。


    “難道是活人?”


    阿日希一臉懼色,點了點頭。


    “是啊先生,都是活生生的人,我曾去過一次大王子的毒穀,僅看一眼我就吐了出來。”


    “那裏真是人間煉獄啊,就算十八層地獄也不過如此了。”


    “先生,草原上雖然有無數民族,但其實都是一樣的人,都是有胳膊有腿,爹生娘養的。”


    “我也希望獵狐族能成為草原上的王族,可我不喜歡如此沒有人性的去屠殺他人。”


    “二王子雖然也很殘暴,將戰敗的民族抓來當奴隸,但比起大王子卻要仁慈多了。”


    “哎,可我已經身不由己……”


    阿日希眼眶發紅,不住歎氣,劉十九雙眼微眯,內心十分震驚。


    他沒想到這大王子竟然如此超前,熱武器沒研究出來,就搞起了生化武器。


    更讓他震驚的是阿日希的這番話,他本以為獵狐族整個民族都沒有了人性,沒想到還有阿日希這樣的正常人。


    思及此,劉十九拍了拍阿日希的肩膀,安慰道。


    “阿老哥,人在朝堂身不由己,我知道你心善,想救那些身處地獄的人,但你也要為自己的家族想想。”


    阿日希端起涼茶仿佛是在喝酒一飲而盡,無奈道。


    “是啊,若不是為了家族,我就算死,也不會……唉……”


    屋內沉寂片刻,阿日希緩和了情緒,笑道。


    “先生,我說多了,也說遠了,您看大王子的請求可否相助呢。”


    見劉十九沉思不語,阿日希繼續道。


    “若先生不方便幫忙,我也不讓先生為難,就說我身體原因不便出城就好。”


    劉十九聞言,擺手道。


    “這個忙我可以幫,但有個條件,你出城的旗號,必須是送柳如縷姐妹回波波族。”


    “你回去告訴大王子,若是可以,我便出麵,若是不行,那就算了。”


    阿日希雖然麵露不解,但並未多說,起身拱手道別。


    劉十九將他送至門外,掛上門栓,眉頭緊鎖的往廳內走來。


    此事看似小事,但若大王子抓到哈布,他就實打實的得罪了二王子,現在表麵兩人都對他敬重有加。


    但大王子對他早有殺心,若是在得罪了二王子,一旦他倆爭奪汗位的天平打破,那麽第一個死的就是他。


    劉十九此時意識到,是他太過心急了,若是隱忍下來尋找時機會更加安全,但他也清楚,給他的時間不多了。


    如今二月已過,三月中旬天氣就會轉暖,最遲四月大裂穀便可行軍。


    而祁連山雖然更靠南,但與大裂穀不同,大裂穀本就有地底暗河,又是石質山群,雪一開化便可行軍。


    祁連山卻是刮去的積雪,又是土山表麵,不僅化的慢,就算化開後也要幹上幾日才能通行。


    嘭!


    “哎呀!”


    “孩他爹,你在想什麽?要沒有我當著你就撞門上了。”


    柳如縷不知何時出來,擋在門邊,劉十九失神撞在了她的身上。


    一句溫柔的孩他爹,一絲柔軟傳來,讓劉十九暫時忘卻煩惱,準備先把正事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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