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日希的話雖然沒有說服力,但劉十九還是選擇相信他,跟隨他前往了獵狐城。


    臨走之時,劉十九喊來雅江,叮囑道。


    “丫丫,我進去之後,立即派兵圍城,城內無論死活,人或牲畜隻要出來全部射殺焚燒。”


    “還有,你讓大軍去遠處取水,附近的河水不要再碰。”


    雅江麵露驚異問道。


    “十九,有這麽嚴重嗎?”


    “不然我趁著他們開城門之際,衝進去殺光,一把火燒了算了,這樣我們還可以早些回北涼,若是回去晚了疏影也不安全,你說是不?”


    劉十九沒好氣的白了雅江一眼,道。


    “丫丫,我們已經約定好,我救你殺,更何況城內還有天狼族的牧民,若是這個瘟疫傳出來,恐怕整個草原都要受難。”


    雅江一把拉住劉十九,急道。


    “那你進去不是很危險?不行,我改變主意了,我可以不殺他們,讓他們自生自滅,但你不能進去。”


    劉十九氣的咬了咬牙,對著不遠處的阿日希道。


    “阿老哥,等一下哈,我有點事要解決。”


    劉十九說罷,不顧眾人異樣的眼神,拉著雅江就往帳內走去。


    進入大帳,劉十九將雅江按到桌上,對著屁股啪啪就是幾巴掌,氣惱道。


    “你還沒完了,還都你說了算了,以後我說什麽就是什麽,再敢反駁,把你屁股打開花。”


    “乖乖在家等我,不許再起幺蛾子。”


    劉十九說罷轉身走出大帳,雅江疼的紅了眼眶,捂著屁股站起身,哼道。


    “我還不是擔心你的安危嗎?你說天下百姓與你何哉,你隻在乎我,我又何嚐不是呢,若因為屠城報仇讓你受到危險,那我也可以不屠城啊。”


    劉十九走出帳外,聽著雅江的話,嘴角不由微微勾起,暗道。


    果然“三天不打上房揭瓦”,以後下雨天沒事,可得打打了,不然早晚得上天!


    見劉十九這麽快就出來了,阿日希瞪大眼睛問道。


    “欽先生這麽快嗎?您醫術那般高明,怎麽不給自己治治呢?這樣下去您早晚得戴帽子啊。”


    劉十九抬腳踹向阿日希,笑罵道。


    “你個老登想什麽呢?本王是和愛妃說點悄悄話,若真做那事,你明天也走不成。”


    阿日希彎腰躲過劉十九的虛踹,笑道。


    “我就說嘛,欽先生一表人才,不能三息就完事嗎,怎麽也得四五六七息啊!”


    再次聽到阿日希的調侃,劉十九並未生氣,而是突然感到有些不對勁,半晌後問道。


    “阿老哥,不對啊,你今天怎麽這麽高興呢?你丫的不會真在算計我吧?”


    阿日希的嘴角比那ak都難壓,繼續笑道。


    “先生誤會了,這不是族人有救了嗎,我雖死猶榮,所以高興。”


    劉十九翻了個白眼,抓住重點問道。


    “誰說你獵狐族人有救了?就算他們不死於瘟疫,也得死於我愛妃的屠刀,怎麽有救的,誰救的?”


    “這,這……”


    阿日希意識到自己說漏了嘴,支支吾吾好一會也沒說出一句完整話,最後給了自己一個嘴巴,好似在怪自己嘴賤一樣。


    劉十九雖然知道此事定有蹊蹺,但他還是選擇相信了阿日希的為人,向獵狐城走去。


    當他與蒼多命帶著一隊親衛趕到獵狐城內時,頓時被眼前的景色震驚了。


    他想過城內死屍可能會堆積如山,街上蕭條的毫無人煙,而且還會時不時在角落裏蜷縮著一具已經發臭的死屍。


    甚至還想過城內埋伏了大軍,一進來就將他拿下,用他的性命與雅江談判。


    但就是沒想到,城內整整齊齊,一眼望不到盡頭,跪著獵狐族的牧民。


    城牆上跪著獵狐族的城防軍,牧民前頭是一千多披盔戴甲的金甲兵,他們跪不下隻能滑稽的趴在地上。


    而在最前邊,劉十九踏足的地方,滿地的鮮血正在向街道兩邊的排汙溝匯聚,形成血河向遠方緩緩流淌。


    街道上沒有屍體,卻整整齊齊擺放著數千人頭。


    阿日希進城後,噗通一聲跪倒在地,高呼道。


    “先生大義,我獵狐族子民願意從此脫離獵狐族,追隨先生,生是先生人,死是先生鬼。”


    阿日希喊罷,城內好似排練過一般,響起了震耳欲聾呼聲。


    “生是先生人,死是先生鬼!”


    ……


    喊聲持續三遍,漸漸平息,阿日希指著兩堆人頭道。


    “先生,左邊這堆是獵狐族呼家旁支和所有官員的頭顱,一共三百零三個。”


    “右邊這堆是參與過大裂穀之戰的將士,一共二百八十二個。”


    “中間這堆最多的,是所有不願認先生為主的刁民,一共一千二百四五個。”


    “阿日希以項上人頭擔保,跪在這裏的六千將士和五萬多牧民,絕無一人在參與過天狼族之事。”


    “我等真心追隨欽先生,認欽先生為主,求欽先生收留。”


    聽著阿日希背完了早就準備好的課文,劉十九才回過神。


    直到現在他都有些不敢置信,思慮半晌,他看了一眼蒼多命,見他眼神躲閃,劉十九算是明白了怎麽回事。


    隨後沉聲道。


    “本王的子民們都起來吧,從此沒有獵狐族,你們都是北涼的子民。”


    “燕王萬歲萬歲,萬萬歲……”


    “燕王萬歲萬歲,萬萬歲……”


    阿日希帶頭呼喊,數萬子民緊隨其後,響聲震得城池仿佛都在顫抖,就連率兵趕到城外五裏處的雅江,都不可置信的問道。


    “哈爾,你聽什麽聲音?”


    哈爾撓了撓頭,不確定道。


    “我聽著好像有很多人在喊“燕王萬歲”。”


    雅江一驚,焦急道。


    “不好,我聽說獵狐族有個分支比較野蠻,吃人心之時都會興奮的慶祝,快走,他們可能要吃你姐夫的心。”


    哈爾張大了嘴巴,看向瞪大眼睛的雄屠。


    “我怎麽沒聽說呢?”


    雄屠搖了搖頭。


    “我也沒聽說誰吃人心啊。”


    ……


    城內,呼聲此起彼伏,劉十九雖然愛聽,喜歡聽,願意聽,但想起還有瘟疫沒解決,便對阿日希道。


    “阿老哥,帶兵疏散了人群吧,還不知瘟疫是以何種方式傳播,若是在空氣中傳播,那就這次聚集不知要死多少人了。”


    阿日希趕忙應下,開始帶兵疏散人群。


    劉十九在拉滿的帶領下登上城牆,俯瞰獵狐城問道。


    “拉滿,如今城內情況如何?”


    拉滿單手攬著戰盔,恭敬的站在劉十九身後,眉頭緊鎖道。


    “先生,雖然有你的提醒,我們及早的發現是瘟疫,又查閱典籍想辦法控製。”


    “可奴隸營情況還是不容樂觀,每日死傷還在增加,昨日七竅流黑血而死的就有一千八百多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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