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詭級會員,一擊之下被奪走一條手臂,還被奪走一個詭異,失去詭異平衡的狀況下,就連複蘇狀態恐怕也不好控製。


    望月村一個導遊,就已經如此凶險,這讓眾人心頭一凜。


    夾克大叔看了看自己團隊裏的兩名冤詭級會員:“你們兩個,先幫他包紮一下傷口,他現在可不能死。”


    一旁,楊誠拉了拉寧豐的衣袖,低聲問道:“要不要……查一查那位導遊的記憶?”


    寧豐搖搖頭:


    “那些新人在村口胡亂衝撞的時候,我就已經偷偷測試過了。”


    “查不到任何記憶,判定失敗。”


    韓成皺眉道:“假人?”


    寧豐喃喃道:


    “尚且……不能確定。”


    “不管是虛假的傀儡,還是記憶被篡改過,又或者是徹底的死人,都不在‘審判之麵’的技能範圍裏。”


    “不過……”


    寧豐看向了夾克大叔,帶著夥伴們走了過去:


    “你好,我叫寧豐,是俗民同盟的成員,請問先生怎麽稱呼?”


    夾克大叔將煙蒂扔到地上,吐出一口青煙,帶著一絲煩躁的揉了揉頭發:


    “陳剛,沒有戰隊和同盟,厲詭級會員。”


    “早就聽聞從冤詭級殺上來幾個狠角色,如今看……倒也算是名副其實了。”


    “那麽……寧豐隊長,對於導遊口中的人數,和那些沒有拿勳章的人,你怎麽看?”


    寧豐想了想:


    “通過這位會員的遭遇,一開始那些推搡導遊並進入村子的人,也必然是‘失禮之人’。”


    “目前來看,‘不能失禮’是村子裏的規矩,那麽違反規矩的話,恐怕不單單是失去勳章的庇護那麽簡單。”


    “但他們既然沒有立刻死亡,或許……是還有其餘的價值?”


    “最起碼在導遊的口中,他們已經不被承認是遊客了。”


    “這個身份恐怕很重要。”


    霎時間,一陣哀嚎聲傳來。


    失去了胳膊的厲詭級會員表情猙獰怨毒,身上的詛咒也開始不穩定起來:“媽的!我要將那個女人活生生大卸八塊!再喂給我的詭異!”


    王正德卻“撲哧”一樂,笑出聲來:“啊,抱歉抱歉,我失禮了,嘿嘿……”


    受傷會員臉色猙獰:“狗崽子,你笑什麽!”


    王正德也不惱,隻是幸災樂禍的咬著棒棒糖:


    “沒什麽,隻是剛才看閣下出手如此神武,還以為閣下是屬螃蟹的,能夠吭哧吭哧的橫著走。”


    “結果沒想到是個軟腳蝦,一招被幹趴。”


    “噗……啊哈哈哈哈……”


    “你放屁!”受傷的會員一把推開了替他包紮傷口的人,僅剩的一隻手突然冒出一顆血色眼球,如同幽魂一樣朝著王正德抓了過來。


    刹那間,寧豐的腳下出現一灘血水,並如同蛛網一樣迅速蔓延。


    這名受傷的會員剛剛踩在血水上,就被詭手死死抓住,連身上的詛咒氣息也是無法釋放!


    同時,迷霧湧動。


    “咳咳……”這名受傷的會員不由咳嗽了兩聲,先是一愣,旋即便痛苦地抓撓著自己的喉嚨,渾身開始出現病毒斑點。


    “冷靜點。”寧豐緩緩上前,麵無表情地看著對方:“要在我這個隊長麵前動我的隊員,我可不答應。”


    “你……噗!”對方眉心一痛,一口腐臭的鮮血吐出,整個人眨眼之間竟是病入膏肓了一般。


    王正德站在寧豐身後,微微探出腦袋,更加肆無忌憚地放聲大笑:


    “嘿,你的腦袋也和蝦頭一樣嗎?”


    “真是下頭啊,這麽沉不住氣!”


    “哈哈哈哈……”


    寧豐有些尷尬地輕咳了一聲:


    “好了,王正德你也收斂點。”


    “這位兄弟,我的人嘲笑在前,是他的問題,我向你道歉。”


    “不過,你這喊打喊殺的性子,還是在望月山收斂點吧,會死的,而且……還會牽連我們。”


    說著,寧豐收回了詛咒,那名斷臂受傷的會員這才能夠大口大口的呼吸,身上的病毒斑點也開始消退。


    陳剛眼中浮現一抹審視:


    “聽說……俗民戰隊的隊長寧豐擅長布局,不擅長戰鬥。”


    “如今來看,竟是名不符實?”


    寧豐笑了笑,溫和之中帶著一絲鋒芒:


    “很多人誤會了一件事。”


    “我弱,並不代表……他們就強啊。”


    “我和我的隊員們相比,的確是弱了一些。”


    “但是我的隊員,每一個單獨拎出來,都足以勝任a級甚至s級戰隊的隊長職位。”


    “如果沒有這樣的水準,恐怕沒有資格在我麵前……說我很弱。”


    陳剛眉心一動:“寧豐隊長的警告我收到了,那麽言歸正傳吧。”


    寧豐點點頭:


    “剛才,那位導遊提到的三個規則,除了第二條我們已經見識到厲害之處,剩下的兩條也需要注意。”


    “首先,半個小時之後會下雨,而我們不能淋雨,所以必須盡快趕到村落中心,找到民宿或者是能避雨的地方。”


    “其次,今晚的獻心祭,讓我們不參加就待在住處,或許和大巴車上說的存活一天有所關聯。”


    禹賜天眨了眨眼睛:“寧豐先生,你有什麽建議嗎?”


    寧豐看了看對方,又看向陳剛:


    “我們這些人,比較之前在村口自由行動的人來說,具備更好的規劃性和思考能力。”


    “當然,現階段我們彼此無法完全信任,但組成一個相對鬆散的同盟來交換情報,我覺得很有必要。”


    “而且,我們還需要提防其他人,如果他們觸犯的規矩會牽連到我們的話,恐怕……”


    陳剛雖然暴躁,但關鍵時刻卻不含糊,點了點頭:


    “行,那我們這二十個人,姑且先一起吧。”


    “等找到了落腳的地方再說。”


    ……


    眾人也不再耽擱。


    剛才一頓鬧騰的那名會員,也老實了下來。


    一路上,眾人彼此都做了簡單的自我介紹,比如名字、有無戰隊等等。


    當然,關於各自的詭異能力、職業能力,眾人都很有默契的沒有詢問。


    隻有禹賜天一個人,有些過於自來熟地詢問著這種有些敏感的問題。


    寧豐脾氣好,自然還能隱晦的拒絕。


    陳剛則是直接嗬斥,讓禹賜天閉嘴。


    約莫過了十分鍾,眾人也開始見到一些相對城鎮化的街道和商鋪,山路也變成了修建完好的柏油路。


    街道上,也有不少村民從商鋪裏進進出出,在看到寧豐等人的時候,目光沒有絲毫的停頓,似乎對於突然出現的陌生麵孔毫不關心。


    寧豐密切注意著這些村民,卻見他們一個個都買了很多祭祀用的物品,應該和晚上的獻心祭有關。


    雖然來往的村民很多,可幾乎沒有汽車和公共交通設施,有的隻是一些擺放在街道邊零散的自行車、電動車。


    再加上灰蒙蒙的天氣,淡淡的薄霧,整個望月村有別於現代化的‘硬件’,反而有一種荒村才有的死氣沉沉。


    同時,不少鋪子的落地窗戶前,一些帶著審視和警覺的眼神投射了過來。


    寧豐順勢看去時,這些人又會裝作很“巧合”地做其它事。


    忽然,一陣嘈雜的聲音從不遠處的小道響起。


    王正德拿起望遠鏡,朝著出聲的地方看了看,頓時咧嘴一笑:“嘿!這些個傻缺,在摘蘋果!”


    蘋果?


    寧豐皺了皺眉,看著王正德的眼神,頓時心領神會。


    是那幅畫上的蘋果?


    寧豐接過望遠鏡,發現不遠處有著一片小果園,果園的樹木,就和外麵的樹木一樣,渾身漆黑,猶如迷霧中的陰影。


    因此,更將結出的血色蘋果,襯托的詭異森森。


    放眼望去,更是有不少會員正在裏頭激動的采摘著。


    “我們去看看。”寧豐沉聲道:“那些會員裏,有一些也是厲詭級,他們不可能這麽點警惕心都沒有。”


    “或許……那蘋果有什麽特殊之處。”


    陳剛想了想,也同意了,橫豎已經來到了街邊,要找到住處應該不會太難。


    禹賜天等人彼此鬆散獨立,自然也沒有話說。


    就在眾人準備沿著不遠處的泥濘小道進入果園的時候,一顆皮球正好滾落了過來。


    “啊,對不起!”一個十四五歲的男孩擦了擦臉上的汗水,匆匆忙忙跑過來。


    寧豐將皮球撿起,隨後遞了過去。


    男孩露出有些憨憨的笑容:“多謝大哥!你們……這是要去那邊的蘋果園嗎?”


    寧豐看了看眾人,旋即點頭:“莫非……這果園是你家的?”


    男孩連連擺手:“不是,果園是孤婆婆種的,但我們勸你們最好別去哦!”


    寧豐眉心一動:“哦?這是為什麽?”


    男孩緊張地看了看四周,似乎是確定沒人之後,才悄悄說道:


    “這裏……死過人!先是有三個男的在這裏被自己的內髒吊死!”


    “然後,直到去年為止,又死了三個,都是在這裏被發現的!”


    “這裏啊,邪門的很!”


    “除了孤婆婆會來,其他人都不敢過來的!”


    其他人自然是一臉疑惑。


    但是事先調查過的寧豐五人,卻一個個瞳孔一縮。


    死去了六個人?


    這就說明,此時的望月山,在時間線上來說,正好是最後一個女性受害者被發現的第二年?


    結合獻心祭……也就是死掉六個人以後的第二年中元節當天!


    也是從這一年開始,望月山的事情突然消失在了輿論報道中!


    並且,這個男孩說到了孤婆婆……


    這應該就是那位發現死者的老太太了!


    念及至此,寧豐笑著問道:“小朋友,那你叫什麽名字。”


    “我叫李翔。”少年笑道。


    寧豐眉心一跳。


    李翔?


    在情報裏,三十四年前吊死的三個男人之一,不就是李家嗎?


    難道……


    不對!


    如果這個少年和李家有關係,在提到剛才的事情時,怎麽可能沒有任何悲傷的情緒?


    就在這時,身後果園的方向,忽然吹來一陣腐臭的腥風。


    眾人不及反應之下,耳邊又傳來一陣低沉的哭泣聲,是個男孩的聲音。


    韓夢辨別之後,凝聲道:“寧豐,這次的聲音……和剛才在村外聽到的不一樣,是第四個人!”


    突然:


    “啊啊啊啊啊啊!”


    一陣淒厲的尖叫聲,從果園之內響起!


    眾人臉色一變,也顧不上那個拍球的小男孩,朝著逐漸升起濃霧的果園衝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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