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


    九方鳶和翠花起了個大早,帶著車標和說什麽也要跟著的小七出了門,七拐八拐來到了打鐵鋪前。


    小七興奮極了,臉上的笑容ak都壓不下去。


    所以接頭的地方是打鐵鋪,妙啊妙!哪個好人家的姑娘會逛打鐵鋪?


    接下來,九方鳶說的每一句,她都要好好記下來。


    九方鳶:小七真沒見過世麵實錘了!


    看個打鐵都那麽高興,她掃了一眼一旁鎮定自若的翠花,很滿意她這副見過大世麵的模樣。


    翠花:打鐵有什麽好看的。


    我舅舅是鐵匠,我從小看到大,我還能上手打鐵呢!


    “老板,這個能溶嗎?!”


    九方鳶掏出昨日的車標遞給鐵匠。


    小七的瞳孔驟然緊縮,這……


    這不是昨日從馬車上拿下來的嗎?


    好好地拿來溶了做什麽?


    鐵匠拿著車標看了又看,這明顯是個徽章,隻是想不起在哪見過。


    “姑娘是準備溶了另外打嗎?”


    九方鳶點頭,“是啊!”


    “那我試試吧!”


    ‘哐鐺’,車標進了火爐子。


    ‘呼啦,呼啦’,鐵匠迅速抽動風機。


    九方鳶的手攢得緊緊的,生怕給她來個空歡喜。


    翠花睜大眼睛,一下也不敢眨,王妃賺的第一桶金,她要親眼見證。


    小七皺著眉看著王府的徽章從有到無,心裏很不是滋味兒。


    在鐵匠的不懈努力下,車標溶成一坨金燦燦的金疙瘩。


    “啊!發達了!發達了!”


    九方鳶歡呼著。


    “王妃,王妃我們有錢了。”翠花哭得稀裏嘩啦。


    小七心裏一陣失落,原來不是來接頭,是來銷贓。


    鐵匠驚訝得嘴張得能塞下一個鵝蛋,他竟然提煉出了金子。


    財不外露,九方鳶最先反應過來,扯了扯翠花的衣袖,“翠花,錢錢錢……”


    翠花連忙把昨日的錢一股腦地塞給九方鳶。


    九方鳶連錢袋子一起塞給鐵匠,“大哥,這是你的工錢。”


    她說著順手拿上一旁的鐵盒子,把金子放進去,然後拉著興奮的翠花和失落的小七快速撤離現場。


    回到府裏小六把小七拉走了。


    九方鳶明白,這是去問小七今天長了什麽見識。


    她扭頭對翠花說:“真是個可憐的孩子,下次咱們出去也把她帶上吧!”


    “好啊!好啊!我聽說她還會武功,剛好可以保護王妃。”


    九方鳶笑笑不說話,我不用保護,保護小七倒是差不多。


    小六跟著小七拐了幾個抄手回廊,確保九方鳶見不到了,才停下。


    “今天王妃帶你去做什麽了?”德福的聲音從後方傳來。


    小七回了個禮,把今早的見聞都講給德福聽。


    德福:“……”


    這做派也不太像細作啊!


    哪家細作還專門摳車標搞錢?


    他立馬出門往司空珩那邊趕,很不湊巧,李太醫正好在,他隻得立在一旁等著。


    李太醫弓著腰,手上一寸一寸按著司空珩的雙腿,越按他臉上的神色越凝重。


    前兩天不是有大好的趨勢嗎?


    怎麽今日看著又跟從前一樣?


    “王爺這兩日強行站立了?”


    司空珩搖頭,“並未。”


    那脈象怎麽突然不對?


    李太醫又從頭看了一次,結果還是同從前一般,無法站立。


    他躊躇半天不知該如何開口,前兩天他才信誓旦旦地說腿能治好。


    現在又……


    “哎……”


    李太醫歎了一口氣,緩緩開口:“王爺這腿,怕是……又不成了。”


    司空珩眉頭猛地一蹙又很快舒展開來,嗯了一聲,沒問任何原因低下頭繼續看手中的密信。


    他這淡漠的態度,整的李太醫十分內疚。


    “王爺,臣把脈那天可有……可有讓人來看過。”


    司空珩:“並未。”


    話畢,腦中突然浮現出九方鳶大逆不道輕薄他的腿,會是她嗎?


    如果是她,那麽她的醫術應該在李太醫之上。


    若是如此,她又何必替人做探子,司空珩很快把這荒唐的想法趕出腦中。


    李太醫還想再問,司空珩冷聲道:“李太醫請回吧!”


    李太醫躊躇片刻,緩緩離去,王爺的腿他必須回去好好想想。


    德福望著李太醫的背影,突然想起九方鳶回門那天曾來過。


    “王爺!王爺!”


    他一臉興奮,“王妃,王妃來看過你的腿。”


    司空珩白了他一眼,沒好氣道:“怎麽看。”


    對哦!怎麽看?


    德福愣住了,他當時並未在場啊!


    “王爺,王妃是站著看還是趴著看,還是像李太醫一樣扒開……”


    說著說著德福發現司空珩的臉都黑了,他趕緊噤聲站得板板正正。


    “你今日過來何事?”


    德福趕緊跪下,“王妃今日她扣了咱們府上的車標,到外頭的打鐵鋪子把車標給溶了。”


    她不是才得了幾十萬兩嫁妝嗎?怎麽又……


    司空珩腦子有點亂了。


    這女人到底是個什麽樣的身份,說是細作放她自由後,她又不急著出去傳遞消息。


    說是莊子上的農女,她這些本事又是何處來的?


    司空珩將目光從密信上移開,“日後沒什麽重要的事別總過來。”


    德福:這話聽著怎麽這般耳熟?


    是了,九方鳶也是這樣說的。


    德福腹誹道:王爺和那細作怎麽回事,感情還沒處出來,說話的語氣都那麽像。


    “嗯?”


    德福呆呆的,司空珩輕哼一聲。


    “王爺,咱們要怎麽辦?”


    “你先回去吧。”


    “啊!”


    德福懵逼了。


    司空珩嫌棄地看了他一眼,“你管好銀錢庶務就是,司甲的活不需要你幫他做。”


    德福還杵在那裏,司空珩又加了一句,“你盯哨的手段太低端,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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