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公主府建在宣德坊,這裏是距離皇城較為近的區域,大多都是高官重臣的宅邸。


    劍安策馬疾馳,自東廠迅速將人帶至此處。


    下馬後,劍安朝迅速地向疾衝伸出手,緊緊地拉著他下馬,同時眉頭緊鎖地說道:“你既然暈馬車,又不會騎馬,這樣下去可不行啊!”


    要知曉東廠得每一個人,雖不說文武雙全,但都是精心挑選過,騎馬駕車樣樣精通。


    隨時都能夠單人千騎去辦差。


    而疾衝這小子,除了有些身手,頭腦聰明,其他樣樣都不會。


    以後若是要遠行,在需要疾衝這小子的情況下,想要帶他一同前往,或許會麵臨一些不便與麻煩。


    \"這有何難?抽空去學學不就行了!\" 疾衝滿懷自信地說道,他在現代考取駕照時,那可都是一次性順利通過的。


    騎馬對他來說,肯定是輕而易舉的小事。


    劍安聽聞此言,頓覺言之有理,隨即領著他進入公主府內。


    疾衝走在劍安身後,開口問道:“剛才你急匆匆帶我走,什麽也沒交代,是出命案了?”


    剛才他看了一眼牌匾,才知曉這裏是公主府。


    想來是公主府中出了命案。


    走在前麵的劍安,頭也不回道:“對,死了一個戲子。”


    他將今日長公主設賞菊宴,請了一個戲班來暖場,誰知登台演出的小生,當著所有賓客的麵,死在了台上。


    長公主受驚,其他受邀前來的夫人小姐們也都嚇得不輕,宴席都未開始,便都散了。


    席上,都是官眷甚至還有皇子在場,還好宋世子夫婦倆還算鎮定,親自賠禮道歉,一一送各家子弟女眷離開。


    現如今,公主府內,隻剩下戲班與公主府的人。


    劍安徑直帶人前往案發地點。


    在梨園戲台的帷幕前,站著數位熟悉的身影。


    疾衝心中暗想,大理寺、府衙、東廠,三方勢力齊聚一堂,長公主的排場果然非同凡響。


    實際上,他想錯了,隻有府衙接到消息前來查案。


    “各位大人,都好久不見呀~”疾衝立於台下,向台上的幾位大人抱拳作揖,笑容滿麵地寒暄道。


    自白雲觀事件以來,疾衝確實未曾與楊春明及謝懷瑾有過會麵,至於沐暄,更是久未相見,稱之為“好久不見”恰如其分。


    他注意到自家大佬與沐暄皆身著錦衣華服,顯然是特意前來公主府作客的。


    疾衝隨口一問:“大人和沐少卿一早就來公主府做客,今日宴會是什麽主題?”


    謝懷瑾與沐暄皆未言語,二人不約而同地將目光移向了別處。


    疾衝問號?


    這個問題很難回答嘛?


    倒是楊春明笑著打趣道:“長公主今日盛宴款待,廣邀眾多正值青春年華、尚未婚配的顯赫門第之女與世家公子,齊聚一堂,共賞秋菊之雅韻~”


    \"噢,原來是相親宴啊!\" 疾衝恍然大悟地說道。


    可大佬為何也來?太監也能相親?


    “我家大人為何也來相親?”


    沐暄和楊春明都疑惑地瞥了疾衝一眼,對他的這個問題感到莫名其妙,不知其意所在。


    謝懷瑾乃帝後養子,今年二十有三,按理早該成親才是。


    隻不過,當事人似乎並不急於求成,眼光頗為挑剔,始終未能尋覓到符合心意的對象,這才導致此事一拖再拖,直至如今。


    謝懷瑾因被稱呼為“我家大人”,心情顯得尤為愉悅,他輕聲笑道:“陛下讓本座來湊個熱鬧。”


    潛在意思是:並非他自己想來。


    “您不是公公嘛?陛下幹嘛讓您來相親?”疾衝一臉困惑地問道。


    這話一出,震驚四座。


    謝懷瑾的麵色陰沉得仿佛能滴出水來,他萬萬沒料到,自己在某人的心目中,竟被視作了太監?!


    他敲了蠢貨一記腦瓜,隨後拂袖而去,離開了這裏。


    疾衝緊捂著疼痛難忍的腦袋,眼中閃爍著淚光,隻能眼睜睜地看著大佬漸行漸遠的背影。


    心中暗罵自己蠢,竟然這麽直白得說出這種話來。


    完全不顧場合,去揭露大佬心中隱痛,疾衝覺得自己真該死。


    周圍眾人都一副見鬼得模樣。


    劍安第一個跳腳,“辛疾衝,你這個蠢蛋!”他罵完後立即去追自家主子。


    “咳,疾衝你誤會了,謝督主雖掌管東廠,但並非太監....”楊春明一臉尷尬得解釋道。


    疾衝這才得知了這位大佬的真實身份——竟是帝後的養子,自幼便在宮中成長,享受著與皇子無異的一切待遇。


    更甚至按照皇子排列,宮裏內外,都稱呼一聲,三郎。


    得知真相的疾衝,心中五味雜陳,欲哭無淚。


    原來,他竟是被電視劇中的情節深深誤導,自以為是地將大佬誤認為是公公。


    此番醒悟,讓他倍感尷尬與懊悔。


    沐暄輕咳一聲,開口道:“還是先辦正事吧。”


    比起八卦疾衝的腦回路,公主府中發生命案,才是大事。


    談起命案,眾人都將端正態度,開始討論案情。


    疾衝收拾心情,正色道:“屍體在哪裏?我去看看。”


    ......


    謝懷瑾臉色難看得回到碧落閣,四皇子也在此處休息,雖發生了命案,但他難得出宮,並未著急回去。


    “三哥,你怎麽了?臉色這般難看?”四皇子關心問道。


    謝懷瑾坐在榻上,語氣稍緩道:“無事,這裏亂糟糟得,你帶著護衛先回宮吧。”


    其他賓客都沒有作案動機,便都已離開公主府。


    僅宋世子夫婦、袁二娘子及公主府內全體人員,還有長春班成員均留在公主府中。


    四皇子搖頭拒絕:“三哥,我難得出宮,不著急回去,再說凶手還沒找到呢。”


    “我能去看看官府是如何查案的嘛?!”


    他一臉興奮,顯然對探案十分感興趣。


    “讓劍安帶你去。”謝懷瑾也不多言,隨意揮手讓趙宇跟著劍安出去。


    梨園某處偏僻廂房,死者被挪到了這裏,秦湘湘正在仔細檢驗著屍體。


    疾衝輕輕敲門後步入,詢問道:“秦姐,是否已經查明死因了?”


    秦湘湘挺直身軀,她指向死者嘴角處的淤青,闡述道:“死者生前曾遭受過毆打,但僅為皮外傷。我進一步以銀針試探其胃部,發現針尖變黑,這明確指向了死者是中毒身亡。”


    \"至於具體中了何種毒素,以及因何物而中毒,這都需要我進行詳細的解剖檢查才能確定。\"


    疾衝在場麵尚未陷入血腥之前,迅速呼叫了係統爸爸,請求其掃描死者的屍體情況。


    秦湘湘擺弄著解剖工具,將東西一一排放出來,她看向死者,有些惋惜道:“真是可惜,一位名伶就這樣死了。”


    係統爸爸迅速掃描完屍體後,疾衝緊盯著眼前虛空中浮現的詳盡屍檢報告,一邊好奇地詢問道:“這位死者很有名?”


    “在開封城內,無人不識他!”秦湘湘放下手中的解剖刀,向疾衝解釋道。


    長春班原本隻是一個普通的二流戲班子,然而,憑借著兩位唱功出類拔萃的名伶,他們成功地躍升至一流水平。


    一位是風度翩翩、唱功了得的小生,被譽為玉樓大家。


    另一位則是扮演花旦角色的玉嬋。


    玉樓更具盛名,隻因無論是細膩溫婉的文戲,還是剛勁有力的武戲,他都能演繹得極為出色,令人讚歎不已。


    此外,此人擅長交際,無論是高官顯要還是富商巨賈,都樂於與他結交。


    玉樓經常出席各類應酬活動,不僅為長春班贏得了良好的聲譽,也為自身積累了廣泛的知名度,在繁華的京都開封,他可謂是名聲大噪,備受矚目。


    疾衝走近細觀死者玉樓之貌,其臉上原本厚重的油彩已被悉數拭去,顯露出一張白皙而俊朗的臉龐。


    玉樓是典型的北方英俊男子,他擁有濃密的眉毛和深邃的眼眸,五官輪廓分明,極具立體感。


    再加之多年磨礪的戲曲功夫,身形愈發高挑修長,整體氣質顯得風度翩翩,十足一副奶油小生的模樣。


    \"他確實長得不錯。\" 疾衝由衷地讚了一句,緊接著話鋒一轉,\"看他這身份與風評,我猜測,案件背後估計是什麽愛恨情仇。\"


    秦湘湘“.......”


    好像很有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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