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7點30分,胡雪蓮打開通向二樓走道的防盜門,正好看到蔣麗茜從206房走了出來。


    蔣麗茜本想退縮回去,可是已經來不及了。她硬著頭皮,微笑著打招呼:“雪蓮,早上好!”


    胡雪蓮也客氣地回了一句:“麗姐,早上好!”


    範夏成走在胡雪蓮的身後,他看到蔣麗茜一個人從206房出來,他好奇地問道:“蔣主管,你什麽時候搬到二樓來住了?”


    “範副總,我昨晚搬下來的,最近兩天有點失眠,想一個人靜一靜,改善一下睡眠。”蔣麗茜眨了眨眼睛,輕描淡寫的找了一個合適的理由回答。


    “麗姐,看你眼圈有點微紅,你怎麽啦?你是沒睡好,還是不舒服?”胡雪蓮關心地問。


    “可能是放假了,有些興奮吧,所以沒睡好。”蔣麗茜裝著很自然,掩飾內心的痛苦。


    “我也有這個毛病,遇到興奮的事,也是睡不著,滿腦子東想西想。”胡雪蓮呡嘴一笑。


    “雪蓮,自從你來了,範副總像變了一個人似的。起得比以前早,臉上總是帶著笑意,對人也親和,這都是受你的影響。看你命多好,一臉旺夫相!”蔣麗茜輕輕地拉了一下胡雪蓮的手。


    “你的命也好呀,遇見牛經理這麽一個愛情專一的人。他對你百依百順的,他那麽愛你,挺讓人羨慕的!”胡雪蓮臉上春心蕩漾。


    她倆邊走邊聊,下了一樓。範夏成走在他倆後麵,聽她倆聊著男女之愛的話題,插不上嘴。


    他們穿過空坪,一起走進飯堂。


    此時來飯堂吃早餐的人不多,稀稀拉拉的分散坐在裏麵,由於時間還早,大多數的員工還沒有來。


    廚師秦師傅和廚工謝阿姨見範夏成他們來了,主動地打招呼說:“早上好!”


    食堂的早餐沒有什麽花樣,基本上是饅頭、稀飯,蘿卜幹。員工餐一般都是米粥,偶爾也有綠豆粥或小米粥之類的,饅頭是食堂阿姨自做的,又圓又大,女員工吃一個管飽,男員工吃兩個剛好。管理餐除了粥和饅頭外,還有炒米粉或炒河粉,這是範老板特意交待食堂給管理人員安排的。


    範老板,老板娘和他兒子單獨一桌,坐在屏風圍起來的小間裏,編號1號餐桌。胡雪蓮來了以後,範夏成叫她跟他們坐在一起。管理餐桌分為二個大圍桌,一桌為各部門主管以上人員,編號2號餐桌。另一桌為工程師和班組長以上人員,編號3號餐桌。範老板在吃的方麵沒有刻意講究,他的表率作用做得很好,他們一家人也是與管理人員吃的一樣。不過,食堂還是給他們加了一個水煮雞蛋。


    蔣麗茜昨晚沒有吃飯,她的肚子早就空蕩蕩了。她喝了一碗粥,又吃了一碗炒河粉。


    中午下班時,辦公室的職員全都走了,蔣麗茜還坐在自己辦公桌上,遲遲不走。她等到過了10分鍾,才起身下班。她走進飯堂時,一些吃飯快的管理人員剛好吃完了,隻有一些吃飯慢的還坐在桌上吃。


    蔣麗茜從消毒櫃裏取了自己的碗筷,到飯盆裏打了半碗飯,走到2號餐桌坐了下來。


    她剛坐下,廚工謝阿姨就端著一碗菜走了過來。她附在蔣麗茜的耳邊說:“我看見你還沒有來吃飯,就給你留了小半碗豬肉燉粉條。”她邊說邊把碗放在她麵前的桌子上。


    “辛苦了,謝謝阿姨!”蔣麗茜連忙說了一句感謝的話。


    “沒事,客氣啥?”謝阿姨前額冒著細細的汗漬,臉上露出一抹微笑。


    “今天的粉條好好吃!”蔣麗茜邊吃邊說。


    “我也覺得好吃,見你沒有來,所以我就給你留了。”謝阿姨笑起來眼睛眯成一條縫。


    “謝阿姨,您太細心了。”


    “蔣主管,再忙也要吃飯,身體是本錢。來晚了,菜都涼了,吃了涼的對胃也不好,以後還是早點來吃吧。”謝阿姨關心地提醒她說。


    “好的,謝謝!”蔣麗茜夾起粉條往嘴裏送。


    蔣麗茜抬起頭用餘光瞄了一下,吃管理餐的管理人員都吃完相繼離開了,屏風裏隻剩下蔣麗茜一個人。她趕緊扒拉著碗裏的粉條,由於吃得急,不小心嗆了一口。她咳了起來。


    在廚房間清洗鍋碗瓢盆的謝阿姨,聽到屏風裏麵的咳嗽聲,便走了進來,輕聲地問道:“蔣主管,怎麽了?”


    “剛才嗆了一口。”蔣麗茜清了清喉嚨裏嗓音。


    “慢點吃,不著急,我還在廚房清洗,等你呢。”謝阿姨戴著一雙濕漉漉的塑膠手套,上麵還粘著洗潔精的泡沫。


    “我吃飽了,你可以收拾了。”蔣麗茜站了起來,對謝阿姨說。


    蔣麗茜繞過圍桌,端著碗筷走出了屏風外麵。


    她走到收集剩飯剩菜的大桶前,將碗裏剩下的一丁兒粉條倒入桶中。


    她走回洗碗池,擠了一滴洗精潔在碗裏,接了一點清水,仔細地抹擦起來。


    她打開水龍頭,用清水衝洗了好幾諞,然後放進消毒櫃中。


    蔣麗茜走到廚房間門口,跟謝阿姨打了一聲招呼 :“謝阿姨,我走了。”


    “好的。”謝阿姨的聲音清脆如鳥鳴。


    接連4、5天,飯堂的謝阿姨看到蔣麗茜總是最後一個來飯堂吃飯,最後一個離開飯堂。國慶節以前,她總是和牛經理一起走進走出,兩人有說有笑的。自從國慶節過後,她怎麽就一個人獨來獨往,看她的臉色裏總有一種憂鬱的神情,好像內心藏有什麽心事似的。


    蔣麗茜這些細微上的變化,全被謝阿姨注意到了。


    一副熱心腸的謝阿姨覺得有些好奇,她想從胡雪蓮口中打聽她的情況。


    星期六這天,臨近中午時分。


    範晨輝背著手,叼著煙,臉上帶著陽光的餘溫,走進了飯堂。


    範晨輝今天比平常來得早一些,他要看看食堂廚師把他釣的魚做得怎麽樣了。


    這一周來,範晨輝天天去釣魚。他的釣魚技巧一流,這是他多年釣魚積累的經驗。二年前,他生意事業上順風順水,公司的事交給楊菲豔打理,他放心大膽去找樂子,白天釣魚,晚上尋歡。不過兩年後,他把工廠搬回深圳以後,他完全改變了,徹底放棄了這兩個愛好。平日裏,除了外出洽談客戶外,他吃住在廠裏,以廠為家,蹲守廠裏寸步不離。這一次他趁國慶放假3天,他重拾魚竿,接連釣了3天。他出去釣魚收獲不少,回來時總是魚筐滿滿。廚房的水池裏生養著上百斤魚,有草魚、鯉魚、羅非魚、大頭魚。這是他搬廠以來,第一次出去釣魚。這一次去了,不知道哪一天才有興趣去釣了。


    他走到廚房門外就開始叫了;“秦師傅,我在樓下就聞到你做的魚香味了。”範晨輝的聲音如洪鍾,在飯堂裏當當回響。


    範晨輝無論走到哪,他的氣場從來不弱。在他出現的場麵,總是人未看到,便先其聲。


    剛才秦師傅聽到他的聲音了,他回頭往門口一望,沒有看見他人。


    等他走進廚房來時,秦師傅和謝阿姨已將兩大盆炸魚抬上了窗口的鐵架上。


    範晨輝走到打菜窗口邊上,往菜盆裏瞧了瞧,盆裏裝著油炸的魚塊,二指頭寬一塊,聞之香味濃厚,勾起了他的食欲。他用筷子夾了一塊捏在手上,往嘴一送,嚼了嚼,又香又脆,爽口回味。他點了點頭說:“這油炸的火候,拿捏的不錯,外黃裏嫩,表層的香脆度和魚肉的鬆軟度,恰到好處。這次的油炸魚做出水平來了,沒有辜負我這3天的勞動成果。我比較滿意!”


    秦師傅聽到範晨輝一個勁的誇他,臉上露出自信得意的笑容。


    他指著1號餐桌說:“老板,大頭魚的魚頭,我做了3盤剁椒魚頭,另外將油炸魚下鍋用料酒烹了一下,配了青蒜、紅辣椒、洋蔥一起回了一下鍋,出鍋撒了一點五香粉。這樣吃起來油而不膩,鬆軟香醇,更有回味。”


    “哦,這個做法有點創意,呆會去嚐嚐味道怎樣?”範晨輝咂了咂嘴說。


    範晨輝拿著魚塊,邊吃邊向屏風裏走去。


    “嘭咚嘭咚......”的聲音從樓道裏傳了過來,謝阿姨一聽這是員工上樓奔跑的腳步聲。她立即打開打菜窗口,戴上口罩,站在打菜窗口等待員工的到來。


    謝阿姨對著跑進來的幾個男員工說:“吃飯積極,我們歡迎!但是大家不要奔跑,萬一摔倒了,跌到哪裏了,公司跟著吃點虧也不好。如果受傷了,自己受苦受疼更不好。”


    幾個跑到打菜窗口前麵的男員工都是年輕小夥子,他們聽見謝阿姨說的話當作耳邊風,隻是嗬嗬地笑。


    “先給你們每人打3塊魚,等下有剩的,你們過來再打。”謝阿姨一隻手打蔬菜,另一隻手打葷菜。


    秦師傅扯上掛在下巴的口罩,快步走了過來。他接過謝阿姨左手的菜勺,從蔬菜盆裏舀了一勺,倒入員工伸過來的碗裏。


    秦師傅每天打菜時,他總是站在蔬菜這邊的菜盆麵前,他喜歡給員工們打蔬菜,讓謝阿姨打葷菜。他是飯堂廚師,心裏清楚,從成本角度考慮,公司一貫提倡減少浪費,控製成本。一般蔬菜會多煮一點,葷菜會控製一定的量,因此葷菜做的適當少一點。如果給前麵的員工打多了,後麵來打的就少了,就不夠吃。他打菜的手感重,打多了又不好意思倒出來,隻能硬著頭皮打給員工。他開始給員工打過幾次葷菜,打到最後不是有些員工的葷菜少了,就是有些員工的葷菜沒有打的了。弄得他還得給員工打火起鍋,弄個青椒炒雞蛋,或者黃瓜炒雞蛋什麽的。


    自從讓謝阿姨打葷菜以後,從來沒有出現葷菜不夠打的情況了,她打到最後,總是還有多的。她每次打完葷菜後,都站在窗口朝外麵吆喝:“這裏還有菜,需要的來加菜了。”她的聲音清脆悅耳,總能鼓動一些男員工們跑過來找她夾菜。


    盡管謝阿姨心態平和,打菜時做得公平公正,但是她免不了也有打多的時候,她還是將打多的左晃右晃地抖一些出來,以免後麵不夠。因此,也有一些員工暗地裏說她小氣,還給她起了一個外號叫:“抖一手”。


    謝阿姨打完了菜後,她走到屏風門口往裏瞄一眼,她注意到蔣主管還沒有過來吃飯。她走到消毒櫃前,打開櫃門,從裏麵取了她的碗筷。她走回打菜窗口,從菜盆裏舀了4塊炸魚塊,放入她的碗中。


    胡雪蓮吃完飯從屏風裏走了出來。謝阿姨向她招了招手,把她拉到一邊,悄悄地問她:“雪蓮,蔣主管最近老是等大家吃完了,她才來吃飯。她真的有那麽忙嗎?你說呢?”


    “你不說我也有些奇怪,從國慶放假以後,她早上起得比誰都早,很早就來吃早餐,到了午飯和晚飯,她總是最後一個才來。她也不是很忙呀,再說了,就算忙也不至於連吃飯的這10幾分鍾也抽不開吧。另外有一點我注意到了,她是在有意躲避牛經理,估計她倆之間鬧矛盾了。她沒有跟牛經理住在三樓了,就在國慶節第三天就搬到我們隔壁的那間來住了。不過,這是她的個人隱私,她的私事,你知道就算了,可別說出去呀!”胡雪蓮壓低聲音附在謝阿姨的耳邊,悄悄地說。


    “哦,原來是這樣呀。我明白了,她這是故意避開他,不想和他碰麵。你放心,我不是那種愛管別人閑事,愛說別人閑話的人。”謝阿姨用手擋住嘴巴,聲音輕柔像蟲鳴。


    “她來了。”胡雪蓮的目光透過打菜窗口,看見蔣麗茜從二樓樓梯口走進了食堂。胡雪蓮在食堂的走道上與蔣麗茜相遇。


    胡雪蓮微笑著說:“麗姐,怎麽才來呀?”


    蔣麗茜強作笑臉,伸出手輕輕地拉了一下她的手,說:“剛巧下班有點事,晚了10分鍾。”


    蔣麗茜邊說邊鬆開了她的手,快步走了過去。


    蔣麗茜走到廚房裏間的洗碗池旁,她打開水龍搓洗了一下手。她走到消毒櫃前,拉開櫃門,看見自己的碗筷不見了。她轉身走向站在打菜窗口的謝阿姨,微笑著著問她:“謝阿姨,你看到我的碗筷了嗎?”


    “蔣主管,我幫你拿了,在我這裏。”謝阿姨從台麵上端起了她的碗筷,微笑著答道。


    蔣麗茜走過去,從她手裏接過碗筷。她看見碗裏裝了4塊炸魚塊,便對謝阿姨說:“謝阿姨,謝謝您了,又幫我留菜了。以後餐桌上有菜,就不用留了,這樣太麻煩您了。”蔣麗茜感激地說。


    “蔣主管,沒事的,舉手之勞,又不用費時費力。”謝阿姨隨口答道。


    蔣麗茜端著碗坐在餐桌上,她把碗裏的魚塊夾了出來,放在菜盤的邊沿。她拿著空碗去飯桶裏打了半碗米飯。


    蔣麗茜剛坐下吃飯,範晨輝和林雪花從屏風裏間走了出來。


    “蔣主管,這幾天看你吃飯不積極,來得有點晚。飯菜涼了,對胃不好。如果沒有特別要緊或緊急的事,吃完了再幹也不遲。吃好休息好,才能有精力工作好。”範晨輝手裏拿著一根牙簽放在嘴邊。


    “丫頭,下次記得早點來吃飯。聽老板說的話沒錯!”林雪花輕扶著蔣麗茜的肩膀。


    “好的,知道了。謝謝老板、老板娘的關心!”蔣麗茜邊吃邊說。


    “你慢吃,我們先走了。”範晨輝說完,便和林雪花一前一後走了出去。


    蔣麗茜一個人坐在餐桌吃。她一邊吃一邊含著淚。她內心的痛苦,無法向誰訴說,隻有她一個人獨自默默承受。她跟他談戀愛談了2年了,她是那麽愛他,她把自己最寶貴的身體都獻給他了。她以為他是真心愛她,她找到自己的真愛,她和他在一起,她感到多麽地幸福快樂。她心裏時刻準備著,兩人走向婚姻的殿堂,結為夫妻,共度一生。可是現在,他變了心,忘了舊,出軌結過婚的少婦,把她拋棄了。她想到這裏,內心痛如刀絞。


    她吃著吃著,終於忍不住,傷心的淚水奪眶而出。她端起碗筷站起來,快步走出了屏風,她走到飯堂洗碗池旁,把碗裏的剩飯剩菜倒入潲水桶裏。


    她邊洗碗邊流淚。


    她洗了碗,把碗筷放在一邊,手捧清水洗了一個冷水臉。她拿起碗筷走回屏風外間,把碗筷放入消毒櫃裏。


    她顧不上跟謝阿姨打招呼,奔跑著衝出了食堂。


    她一口氣跑回了宿舍,關上房門,撲倒在床上,“嗚嗚”地抽泣起來。


    周日晚上,蔣麗茜半躺在床上看雜誌。她聽見門外有輕輕地腳步聲走來,突然腳步聲瞬間消失,接著從門底下的縫隙裏塞進2個信封。緊接著腳步聲響起,瞬間又消失了。


    她放下手中的雜誌,下了床。她穿上拖鞋,走到門口,撿起地上的2個信封。她拿在手上,信封很厚,鼓鼓的。她走回床前,坐了下來。她打開信封,2個信封裏分別塞了1萬元。她拿出來,一張折疊的a4紙。她打開紙,是牛聖平寫給她的一封簡短的信。


    信上的內容寫著:“麗茜,對不起!我色迷心竅,負了你。我心裏知道,你無法原諒我,事已至此,就此分手!你是一個好姑娘,你一定找到一個比我更好的心上人。我不配你,請忘了我吧!我們相愛2年,彼此珍惜。這一次,我辜負了你,把你弄丟了,再也找不來了。真對不起,這2年來,你付出感情,我深有體會。對此,我深表歉意!現隨信附上2萬元,略表補償之意。看到你每天吃飯都躲著我,我也心痛不已!從今往後,我們能否做一個普通的朋友?向你致以深深的歉意!祝你早日找到你愛他,他也愛你的有情人!辜負你的人:牛聖平 即日。”


    蔣麗茜看完這封信,字字如針,紮到她的心上。


    她哭泣著,走進衛生間,將信紙撕了個粉碎,然後丟進馬桶,按了一下抽水開按鍵,咕嘟轟隆一聲,衝進了下水道。


    第二天早上,蔣麗茜7點起床,7點半去飯堂吃飯,7點50分走進辦公室打卡上班。


    她一邊打開電腦,一邊打開抽屜。她從抽屜裏拿出簽字筆,從空白文件夾取了一張離職申請單。她坐了下來,含著淚花,填寫了離職申請單。


    她等到8點,把離職申請單夾在一個待批準的文件夾裏。


    她拿著文件夾,忐忑不安地走出了辦公室。


    她站在副總經理辦公室門口,手摸胸口,長長地舒了一口氣。


    她輕輕地敲了三下。聽見裏麵傳來範夏成的聲音:“請進!”


    她擰開門上的把手,房門打開了。


    範夏成坐在辦公桌,眼睛從電腦顯示屏移到她的臉上,輕聲地問道:“蔣主管,你找我什麽事?”


    蔣麗茜紅著眼眶,一句話不說。直接把待批準文件夾放在他的辦公桌上,便轉身要走。


    “你等等!”範夏成預感她神情不妙,立馬叫住了她。


    範夏成拿起桌上的待批準文件夾。他打開了一看,是一張離職申請單。他掃了一眼,便明白了。他對蔣麗茜說:“蔣主管,你這是什麽情況?你幹得好好的,幹嘛要辭職呀?你給我一個合理的說明。你能說服我,我就讓你走。”


    蔣麗茜平常是一個非常有主見的人。她站在範夏成的門前,突然緊張起來,顯得有些手足無措。


    ”蔣主管,你先坐下。不管是工作上、生活上,還是家庭上,有什麽困難都可以跟我說。我們慢慢聊。”範夏成向她招了招手,示意她坐下。


    蔣麗茜緊張地在他辦公桌前的椅子上坐了下來。


    “蔣主管,遇到什麽事了,你說說。或許我能幫你解決。如果我解決不了的,我會上報給範總來解決。”範夏成說話的語氣很平和。


    “我,我跟他分手了,不想呆在這了。”蔣麗茜因為緊張,有點口吃。


    “你跟牛經理分手了?”範夏成滿臉疑惑。


    ”嗯。”蔣麗茜眼含淚水,把目光移向窗口。


    “是你的原因,還是他的原因?”範夏成問她。


    “他跟一個結過婚的少婦勾搭上了,是他出軌了。”蔣麗茜說話的聲音在抖。


    “那個女人是我們廠裏的,還是廠外的?”範夏成繼續問她。


    “哎,算是我們廠裏的,也算是廠外的?”蔣麗茜看了範夏成一眼,立即就移開了。


    “有這麽巧的事?我還不太明白你的說這個女人跟我們廠還有關係。”範夏成伸手抓了抓前額。


    “到了這個地步了,我就實話實說吧。那個女人不是別人,偏巧就是歐萍萍啊!”蔣麗茜說完低下了頭,開始抽泣起來。


    “什麽?你說的全是真的嗎?”範夏成一臉驚恐,臉色先是鐵青,瞬間臉色漲得通紅。


    “我那天跟蹤他才知道真相,他在她的家裏還住了一晚,第二天才回來。我質問他,剛開始他還在說謊抵賴,被我拆穿了行徑,就不得不承認了!”蔣主管說完哭得稀裏嘩啦,雙肩上下抽動著。


    範夏成從椅子上站了起來,氣急敗壞地說:“這個牛雜碎,王八蛋,我立即叫他滾蛋!”


    範夏成掏出手機,立即撥打了胡雪蓮的電話。電話那頭響了兩聲就接通了,聽筒裏傳來胡雪蓮溫柔的聲音:“範副總,你找我?”


    “雪蓮,你立刻馬上叫牛經理到我辦公室來,你也一起來。”範夏成在電話裏氣呼呼地說。


    “怎麽了,出什麽事了?喂——”胡雪蓮還想多問一句,範夏成已掛斷了電話。


    胡雪蓮轉過身來,對牛聖平說:“牛經理,範副總剛打電話給我,叫我們馬上下去,好像很急的樣子!”


    “好的,走吧!”牛聖平站了起來,大步往外走。


    胡雪蓮跟在他身後,走出了生產部辦公室。


    “咚咚咚”牛聖平站在副總經理辦公室門口,伸手敲了三聲。


    “進來!”裏麵傳來範夏成硬邦邦的聲音。


    牛聖平推門走了進去,腦子裏一閃,預感不妙的事情即將發生。


    胡雪蓮緊跟身後走了進去,隨手關上了門。


    “牛經理,我最後叫你一聲牛經理。我鄭重地通知你,你被解雇了,你今天上午就跟胡雪蓮交接工作,下午到財務部結算工資後走人!”範夏成雙手撐在辦公桌上,極力控製自己發怒的情緒。


    “為什麽?”牛聖平沮喪的目光盯著範夏成。


    “不要問我為什麽?你應該捫心自問自己做了什麽,忘恩負義的東西,你不配做這個生產經理!你可以出去了,我不想看到你!”範夏成咬得牙齒嘠吱響,非常生氣地說。


    “東家不打,打西家,有什麽了不起的,走就走!”牛聖平轉身就往外走。


    “不是走,是滾!”範夏成手指一指。壓在心底的火瞬間噴發了出來。


    牛聖平拉開房門,摔門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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