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團長,七夕節了,今年想和誰一起過啊?”


    白夜月推開辦公室的門時,克裏底斯恰好將一塊心形的巧克力丟進辦公桌上的酒杯,推到他麵前。


    “你這下毒的手段還能再明顯一點嗎?我甚至不需要閱讀你的思想…”


    “又不是喂給你的,我覺得你會需要這杯毒酒而已。”


    “那你可以再調多幾杯嗎?”


    “哦?你想做什麽呢?”


    “一杯敬牛郎,一杯敬織女,灌死那個月老,醉倒了喜鵲~”


    “嗯,不愧是團長,隨便引起一個話題,就讓我學到了借酒消愁的新打開方式呢!”


    “不提這個,造聖計劃期間你跑哪裏去了?那可是天道的認可,你就這樣拒絕了嗎?”


    “我不需要那所謂的天道來認可我的觀點,如您所見,我一直都是一位學者,我隻希望,我的實驗結果,足夠說服那位世間最古老的罪人。”


    “那神官小姐,你來總部之後,為什麽要纏著我不放呢?”


    “因為,我居然在一位神的身上,嗅到了原罪的氣息…我很好奇。”


    “神格崩壞和你沒關係,沒有其他的事情你可以出去了,禍害嵐武去,去去去!”


    “嘖,活該單身!”


    “這一點我要承認,你的手段對我有用,但你並不會成功。”


    白夜月攤開雙手,教訓實力略強的壞孩子,就得念技能讀條了…


    “現在,歡迎你來到我們共同的——空想神國。”


    沒有人知道這是什麽樣的技能,時間沒有流動,克裏底斯變成了本體暈了過去,被白夜月裝進辦公室的黑色垃圾袋,打包,丟在了門口…


    至於神官小姐啊,那是一個古老的神話…


    “主,您又將新的生靈迎接進您的樂園了嗎?”


    “是的,我的孩子,亦是我的造物,我稱呼他們為人類。”


    “和您很像呢,所以,主,能告訴我人類與您創造的其他生靈有何不同嗎?”


    “他們會呼吸空氣,會用兩條腿走路。”


    “主,這些我都看得到,我想知道更深層次的東西。”


    “與你們並無差別,由我創造,亦可由我毀滅。”


    於是,小蛇靜靜地伏在樹梢,觀察著那世界上最初的一男一女,看他們在樂園中嬉戲…時間的流逝讓她感覺到了無趣,於是再次向主提出疑惑。


    “主,您賦予他們與您一樣的外貌,亦賦予他們如您那般的智慧,贈予他們知識,是希望他們繼承您的樂園嗎?”


    “是他們會讓這個樂園更加有趣。”


    “可是,主,如您那般聰慧的存在,有一個就夠了,那些與您相似的智慧生物,終究不是您。也許他們會反抗您,會欺壓其他的生靈,會自作主張地毀滅您的樂園。”


    “他們並不會食用那顆果實,這是我為他們設置的規矩。”


    “主,請允許我向您製定的規則提出質疑,他們的智慧終究會觸及到那棵樹的。”


    “蛇,你品嚐過了它的滋味,才會滋生出這樣的猜測,可人類沒有。”


    “因為我的智慧令我靠近了樹,這仍是本能。”


    “而你的本能來自我的允許。”


    蛇的辯論到此為止了,她伏在樹的枝頭思考著…樹賜予她嫉妒,主賜予她求知欲,她便擁有了這樣的想法…


    “亞當,你想要吃一個蘋果嗎?”


    ……


    “這是第一個實驗,人類懂得了羞恥,於是色欲開始萌芽。”


    “這是後續的觀察日記,欲望打破了節製,貪婪破土而出。”


    “看到了嗎?我的主,他們的罪業愈發深重,很慶幸您將他們逐出了樂園,這人間,已經成為煉獄。”


    “主,您,在笑嗎?為什麽?”


    ……


    “因為你也是神取樂的棋子啊,人類也是,神創造了你們,也可以毀滅你們,對神來說,毫無差別,我這個回答你滿意嗎?”


    “嗯,原來如此嗎?”


    白夜月抱著一大碗水果拚盤,與被逐出那個世界的,臉上寫滿了失落與茫然的克裏底斯坐在一起,坐在那個世界的世界之壁上。好像在看一場水晶球中的電影。


    “你看,你的主在救贖人間,他想要那些純潔善良的人回歸樂園。”


    “萬萬不可啊!那些人類沾染著原罪,他們的血脈靈魂都已經被汙染了,回到樂園,也不過是重蹈覆轍罷了!嗚~”


    克裏底斯被白夜月拿叉起的一塊蘋果堵住了嘴,他繼續旁觀著那個世界,眼神中盡是冷漠…


    “主比你更清楚這種事,救贖人間的戲碼是演給人類看的,好玩罷了。


    我沒事也喜歡逗弄逗弄小蟲子之類的,我知道它們能咬傷我,但又不致命,不過它們想在我手裏存活下去,就要丟棄一切,拚盡全力。


    蟲子很好玩,但真的有人會把他們當成無上偉大自己的同類嗎?玩得開心的時候,惡心不惡心的又無所謂。”


    “這樣一看,人類也很悲哀呢。”


    “你也沒好哪去。”


    “那,白神,你呢?嗚…”


    “……”


    白夜月沒有回答,隻是又叉起一塊橘子堵住了她的嘴。


    “我看到了你的研究,你收集人類的罪狀,也不是沒什麽用處,它可以是治療人類的藥物,但血脈無從淨化,姑且算是止痛片吧?”


    “喏,既然如此,這是我的手稿!你可以用它治療這個千瘡百孔的世界。”


    “止痛藥不治病,隻是緩解這個世界滅亡的速度罷了,而且,我做不到。”


    “白神,那我應該怎麽做?”


    “在遙遠的另一個文明發源的世界,有一位神明,她有著和你一樣的蛇的身軀,她也創造了人族,天道承認並以此作為功德成聖,也許你應該去尋找她。”


    “然後阻止那個世界被毀滅嗎?我消滅那位神明,人類不應該誕生?明白了,我會拯救那裏,修正天道的謬誤,造人不是功德,而是罪惡的開始!”


    “…這並不是我的本意,不過你想這樣做的話,我也不會阻止,你和我的目的又不衝突。”


    “那你什麽時候帶我去找她?”


    “不著急,許久以後吧…我還有其他事情要忙。但在這之前,你可以跟我待在一起,至少,先讓你這個無家可歸的孩子有個住的地方,順便你也得變強一點,至少要取得站在那位神麵前的資格。”


    “謹遵神旨,失樂園的神官——克裏底斯,向您獻上最高的敬意。”


    ……


    回歸當前時空,辦公室門口路過的羌笛看見那個黑色的垃圾袋,滿臉嫌棄地將它收入清潔車…


    “團長你才上班幾個小時啊?又製造了一筐垃圾!七夕節你送我什麽我都不會原諒你的!嗯…要是求婚可以考慮…”


    大概克裏底斯從垃圾袋裏清醒過來的時候,頭頂上還會頂著塊香蕉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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