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傳刀:“好啦,你們這些同事們,你們都做了些什麽?”


    嵐武:“他們要把團長綁上煙花,因為他不給我們發年終獎。”


    “他們這種慶祝假期的方式是不對的,這是違反勤儉節約的美德!”


    柳傳刀從口袋裏拿出勞動法,“哦,是這樣嗎?那你看看這本書是什麽?”


    “不好,是勞動合同,我們快跑!”


    柳傳刀:“休想跑,你們這些資本家,給我回來!”


    “(可愛的叫聲)咳咳…我們還演下去嗎?劇情開始有味道了…”


    柳傳刀:“拉傑蒂博士,你是真的沒有寫劇本的天賦啊…”


    拉傑蒂:“可是團長你說隨意創作的嘛,據我觀察,所謂的小品節目,都是這樣整活的啊?”


    “說了多少次了,二創不是為了創死觀眾!”


    拉傑蒂:“團長,你好像沒資格在這方麵批評我吧?”


    “別說了,下一個節目…”


    拉傑蒂:“喂喂喂!團長你不是說自己設計節目,玩得開心就好嗎?你就不能尊重一下別的創意?”


    “給他送上ban位!”


    總部下層,一個禮堂裏,百來個位置上,約莫坐滿了一半的樣子,還有好些個是披著黑袍的虛擬投影。


    本該是大佬坐滿,反派聚會的隱秘場所,把每個席位上的名牌撤了不說,白夜月直接給布置了舞台燈光,畫風逐漸喜慶。


    敖鋼戴著鬥笠,一身黑袍,紅雲的繡紋,緩緩從輪椅上起身,握緊麥克風…


    “…汝為山河過客,卻總長歎傷離別,鬢如霜一杯濃烈~”


    身後幾個手下閃出,傾歌劍萍,黯目白鱈,都是型男,可算沒把那些個歪瓜裂棗弄出來…


    “不是,萬物皆可科目三是嗎?把他也給我拉下去!我就怕春晚來這個,春晚不看了你還來演是吧?!”


    柳傳刀:“哎!別嘛,白哥,多熱血啊?江湖老男人的滄桑,很有韻味嘛!帶我一個!武兄,一起不?”


    嵐武:“這種熱鬧的場麵不適合我。”


    柳傳刀:“走吧,江湖俠者,少了你,少了股仙氣。越熱鬧越好嘛!”


    代號x:“刀爺說得是,五毒嵐武,霸刀柳爺,那我淩煙殺神也一起。”


    “不是,你們線下還一起打劍三是吧?那逆水寒玩不玩啊?永劫無間打不打啊?平時娛樂項目這麽豐富的嘛?”


    首席一番鼓動,舞台就熱鬧起來了,大夥湊在一起,靠著各自的武學功底,現學現賣全員把科目三跳了一遍,甚至還有二創。白夜月已經因為沒練過把式,關節靈活程度不夠,參與不進來而無能狂怒了…


    柳傳刀:“不知閣下是哪派的前輩,不知可否討教一二?”


    敖鋼:“首席,這叫什麽話?我不過一個退隱江湖的老家夥罷了,怎敢讓您說得上討教?”


    說罷,露出滿身的刀疤和義肢。


    柳傳刀:“不必介懷,隻是此情此景,有感而發。”


    從黯目白鱈手中接過刀,寒芒一閃,刀身映照出他的紅毛和桀驁的半邊臉…隨後揮手一抖,整個舞台好像變得更紅豔了,似下了一場血色的雨。


    敖鋼:“鄙人不善用刀呢,血海刀意,請首席賜教。”


    “嘶,有點帥啊…現在連流氓都得十八般兵刃樣樣精通的嘛?”


    胖藍鳥:“凶獸是靠爪牙互搏,成了人,可不得會人類的爪牙?哪像你那麽菜?連爪子都不會用~雖然在本座眼裏都是垃圾罷了~”


    敖鋼提刀迎上,表情逐漸變態,刀中怨念加身,“魔刀·血海深仇!!!”


    柳傳刀:“喂喂,帶著情緒打架可就沒意思了~太大開大合,反而露了破綻。武瘋子對手中兵器的掌握,可不是這樣哦!”


    一刀閃過,鋼子就躺了…意料之中。


    倒是傾歌劍萍來了興致,“戲不完,場不散,首席嗎?來戰一場?”


    鉤鐮槍一提,朝著柳傳刀勾了勾手指。


    “好啊!”


    “首席爽快人嘛。那首席看好!一騎破霄漢,飲馬星河,醉臥廣寒!”


    “哦哦!炫起來了…3,2…”


    還沒數到一,寶刀歸鞘,沒下文了…


    “喂喂,過年表演個武打戲我還挺來興致的,小刀你能不能稍微放放水,多給點戲份啊…”


    柳傳刀:“喂?難道一刀秒了,不是也很精彩嗎?我幹嘛非要融入段位啊?唉…江湖路的盡頭,果然隻有孤獨啊…”


    他搖了搖頭,嫌棄地看了白夜月一眼,然後回位置上飲茶去了,留下嵐武和x倆人尬了起來。


    “留下就別走了,你倆快上節目!”


    代號x:“武兄,你來,我總不能現場把老板宰了給大夥助助興吧?”


    嵐武:“其實殺個年豬也挺喜慶的。”


    “好吧,艾克斯我不為難你了,回陰影裏蹲著吧,嵐武,話都到這了,那你就別跑了呢!”


    嵐武:“你們有樂器嗎?略懂一些,古琴最佳。”


    拉傑蒂:“好辦,概念創造·嵇琴絕響。”


    嵐武席地而坐,也沒說要個墊子什麽的,抬手輕撫琴麵琴弦,風一樣的男人,自帶特效,曲未起,先有一股仙氣漂浮,白色長發無風自動,格外出塵。


    一曲廣陵散,全場靜默…


    嵐武:“獻醜了。”


    “大夥怎麽都睡了啊?醒醒?咳…哎呀,之前都說了不要熬夜了,過年燈別關就成,過了十二點該睡覺睡覺嘛!”


    嵐武:“……”


    半晌後,有零星的掌聲。


    陳刻舟:“仙尊果然是誌趣高雅,可惜知音難得。”


    星月引:“愛好太小眾了,沒辦法引起觀眾共鳴,雖然是個好節目。”


    白夜月的視角裏,除了陳刻舟這種真心欣賞的,好些個掌聲隻是出於對嵐武的尊重…更多的則是吐槽…


    “少聽點老頭子的東西吧,曲兒啊,戲啊的…聽了就犯困的玩意,有什麽意思呢?武哥幾千年的生靈,的確有些怪癖。”


    這是萬萬不能給他轉述的…自己的愛好被人當眾嘲笑的時候…也不知道嵐武的心境到沒到那個不悲不喜的境界。


    於是,索性婉轉些:“小武,過年確實不適合弄些生死離別的節目慶祝。灑脫自在的你,大夥平時都見慣了,不如,來一段展現你另一麵的演出,如何?”


    嵐武:“團長你也不懂…但這話不假,是我考慮欠佳了。不知道,大夥喜歡聽什麽?”


    於是,在大夥集思廣益了幾分鍾後,嵐武帶上墨鏡,接過了嗩呐…


    嵐武:“要不,咱換二胡也行…”


    “你不懂啦,大夥看故事刷視頻圖個熱鬧,你這活整得越離譜,才越讓人印象深刻不是嘛?百鳥朝鳳,來嘛!”


    嵐武:“樂譜有沒?”


    於是,歡愉的忠實信徒,閻命君遞出了更喜慶的一頁。小閻還拿旁邊的資料櫃鐵門貼心地打起了節拍。


    “不是,你們要送我走啊?喂喂喂!錯了,不是這首!!!”


    而陳刻舟已經不知道什麽時候開始原地打坐誦經了。


    “大過年的,你們這麽整活是吧?!”


    ……


    鬧鬧騰騰的一個晚上,一路走到新年的鍾聲響起…總部哪來的鍾聲?明明隻有電子表嘀嗒嘀嗒的報時。


    明明那些遍曆歲月的家夥,都沒有過年的概念,隻覺得白夜月在瞎折騰…


    報時響了,沒有煙花,沒有餃子,沒有歡呼,大家沒有這個意識,都是象征性得捧個場罷了…


    時間一過,又鳥獸散去,庸碌的繼續庸碌,寂寥的繼續寂寥…


    空蕩蕩的走廊裏,閻命君住得不遠,和白夜月走在一起。


    閻命君:“團長,你不是說要把我綁在煙花上放掉嗎?到頭來,你也沒準備。”


    “不是已經放過了嗎?”


    閻命君:“哪裏?我不記得今天我被丟出去過啊?”


    “他們在想什麽,啊…我不奢望那些不是凡人的家夥能理解節日的概念…好像又是一場荒誕的鬧劇,荒誕背後一個人的狂歡。煙花,已經放過了,沒留下煙灰和紙屑,隻是剩下你在這裏。”


    閻命君:“團長,你想說就剩個我還能陪你矯情是吧?那好吧,你覺得,在所謂的節日裏逝去的人,是開心的嗎?”


    “本人會開心吧?若是喜喪,大家都陪在身邊…若是事故,悲傷的人會更悲傷,節日這個時間點更像催化劑,又不會改變本質上的東西。”


    閻命君:“嗯,就算是過年,也會有逝去的人,事故也還在發生,貧窮的依舊貧窮,幸福的依舊幸福…我們活久了,也就覺得沒意思了。少了副碗筷,也就是一個人的命數到此了,一家人的生活也在繼續,沒了誰,世界還會運轉…”


    “行了,小閻,你安慰人的本事全是從我這學的吧?去去去,能不能說點吉利的?大過年還在這致鬱隊友!”


    閻命君:“那…昨天新出的權一,運氣不錯,是不是該發個紅包嘉獎一下?”


    “從神界向人間的到臨者啊,這裏是永恒悲傷的國度…”


    白夜月雙眼露出神性的光輝,手上不知何時出現了一雙白色的手套,散發著淡淡的光芒,掌中生成一個小小的光團…無法描述,無法理解,無法定義,甚至不知道能否被稱為力量的東西,在世界外蠢蠢欲動。


    閻命君(坐在地上不敢動):“停啊!你號,那是你借我的號!本來想給你一個驚喜的…”


    “啊?!”


    閻命君眼見神光消失,才鬆了口氣,結果腿還軟著呢,隻能選擇被白夜月拎起來。


    “差點被你用神權送走…大爺的,團長,你上萬年不放一個的大招起手直接砸隊友啊?”


    “不好意思…最近心情不太好,剛才被你搞紅溫了,放心,就算手滑了,我還是有辦法複活你的,出出氣罷了。”


    “小技能甩甩就算了…喂,回去就把密碼給改了。”


    “哎呀,錯了,閻哥,你說得都對…我不該矯情,不該跟朋友發脾氣。走吧,走吧,快帶我看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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