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請問您是…”


    “小澤~聽說你又翻車了?”


    “翻車?你說哪件…”


    瀧澤反應了一會,一把將桌子上的酒杯打翻在地,表情愈發猙獰。


    “都幾十年的事情了,還拿出來嘲諷我?老神棍你是不是精神還沒好啊?哦哦~一定是你剛從醫院裏出來,才通網。”


    “這本來就不是什麽稀奇事情,不自愛的人,很難學會去愛別人~不過,這麽多年,你還是不能為自己的所作所為負責,本座實在是替你感到著急啊~”


    “嗬嗬,動不動就自閉個百八十年,誰活得過你?你還能知道著急?有事直說,沒事我撂了。”


    “你想要讓神國到臨人間嗎?”


    “說人話,老神棍。”


    “本座閉關時,找到了一個偽神的疏漏,新的神國將在舊世界的陰影中萌芽,你不會拒絕我的,對吧?”


    “喂喂喂,我獲得過真神權柄,才明白神的恐怖,你不會真的想發起神戰吧?送死的活我可不去。”


    “嗬嗬,區區色欲神權柄的碎片,連見到嵐武那偽善的異端都要繞著走,鼠雀之輩怎麽敢和本座妄論真神的偉力?”


    “行行行,你最牛,你要嫌棄我,那你自己發癲去吧,給我打什麽電話?我的時間很寶貴的。”


    “無知者無畏,罷了,你聽著…”


    電話的另一端傳來一陣低語,瀧澤本沒有高光的眼神,變得更加混濁,更加瘋狂…


    “你說真的?都是我的?ok,我這就過來,等著嗷,牢弟!”


    新地圖:惡人穀—褪色高塔


    那是一座沒有門窗的高塔,是一座沒有看守的監獄。


    即使組織有很寬鬆的法規體係,即使惡人穀大區幾乎和遵紀守法沒有關係,人們仍需要一座監獄,放逐一些比危險更危險的家夥…這座監獄不需要看守,因為哪怕是瘋子,也不願意接近這裏。


    高塔的收押方式很樸實,沒有窗子,與環境完全融為一體的門,剛剛好的燈光,剛好收納一個人的房間,房間裏隻有一張床,一個馬桶,一張桌子…


    連食物都不會有味道,眼中永遠隻有一樣的風景,生活局限於方寸的小天地,沒有視覺味覺的一切刺激,沒有人和你說話,沒有書籍,沒有一切能給你打發時間的東西…甚至家具沒有棱角,房間被放滿了安全墊,連痛覺對這裏的租客都是奢侈。


    高塔頂端的房間裏,他穿著藍白色條紋的病號服帶著暗紅色的血跡,銀灰色的頭發有些淩亂,他就那樣雙眼失神地望著牆壁,一看,就是百年…


    直到,他展開背後潔白的羽翼,仿若一位憂鬱的天使。


    陳刻舟把他收押時,被交代過這位犯人比較特殊,可以給些便利。


    “你可以帶一樣東西進去,隻要不太過分,我會滿足你的要求。”


    “一副棋。”


    “什麽棋?”


    “我也不知道,那種遊戲,小時候見別人玩過一次,後來,再也找不到會玩那種遊戲的人類了…”


    “唔…我手邊隻有這個了,可以嗎?”


    陳刻舟在儲物袋裏翻找了一圈,找出一副國際象棋。


    “不一樣,這不是我想要的。”


    “可是,我手邊能找到稱為棋的東西隻剩這個了,其他的我還要現在去買,馬上到收押時間了,這不合規矩。”


    他看到陳刻舟為難的樣子,搖了搖頭,“算了,你可以教我怎麽玩嗎?”


    “我這裏有說明書,這個不能讓你帶進去,那屬於第二件物品了,不合規矩。但你現在可以把它記下來。”


    他看過遊戲的規則,閉上眼,思考片刻,點了點頭。陳刻舟便動用名為“永恒”的規則,將這座高塔封閉…


    “高塔之中的天使啊,你最後的要求,卻是讓我忘記你的名字。到最後,你也要為難我這永恒之人嗎?”


    陳刻舟雙手合十,為高塔之中的天使祈禱。


    而這,就和瀧澤他們無關了…


    瀧澤靠近褪色高塔之時,突然眉頭一皺,“狗腿子?你也被那老神棍拐過來了?”


    “【公子】先生,還請注意您的言辭,不要失了高貴之人的優雅。”


    “你來了,那你家主子呢?比起你,我倒是更期待見她一麵。”


    “【公主】殿下說她不願意見你,不過,此處,我可以代行她的意誌。”


    “原來她也有參與~那就好,不然大難臨頭各自飛,我可跑不過那個老神棍,有你在我就放心了。狗腿子,路上看見其他人了嗎?”


    “【劍仙】已被安排去做其他事,剩下幾位還是老樣子,要麽作壁上觀,要麽幹脆不管。”


    “唉…每次以身入局的都是咱們幾個倒黴蛋,狗腿子,咱們也算同命相連了。”


    “正式場合還是換個稱呼比較好,【公子】先生。”


    “是是是,【騎士】先生。”


    兩人閑聊的時候,褪色的高塔便不再那般晦暗,散發出聖潔的光芒。


    陰沉的天空被撕開金色的口子,飄落下雪白的羽毛。


    高塔的頂端,被綁在十字架上的銀發青年張開雙翼,目光中透著神性,掙脫十字架,撒下金色的血液,緩緩升入天國。


    “你別說,老神棍這排場還挺好看的。”


    “【騎士】應邀而來,此劍將為您所用,【天使】大人。”


    “這裏是被異神創造的土地,各位還請上來,到本座的神國中一敘。”


    於是,高塔頂端放射出一道光柱,直插雲霄,黎明之後,是更深邃的長夜,天空裂開一張深淵巨口,吞噬著一切光芒。


    黑洞延伸出一條舌頭樣的階梯,一直鋪設到兩人的麵前。


    “在下先行一步。”


    “哎哎,狗腿子,等我一會!”


    瀧澤第一次見到他在惡人穀大區的同事時,還拘謹得很,以為都是什麽窮凶極惡的暴徒…


    那時候,【天使】主動向他傳教,神經兮兮的,【公主】是位漂亮精致的少女,他本想上去好好打個招呼,結果被【騎士】給攔了下來,【僧人】和善得很,什麽都不願意說,【花仙】也是,像個小精靈一樣飛在天上,笑得很恬淡…


    “沒有利益衝突的時候,我們都是朋友,大概就是這樣吧?我也沒見過最純粹的惡,沒有理由的惡,大夥都會有善惡兩麵吧~”


    他們之間的合作也並不多,隻有【天使】,每隔十幾年願意給他打個電話聊聊近況…


    “原來那是老神棍的放風時間啊…他隻跟我們幾個認識,怪不得。不過我對他的了解的確不多。”


    “你要讓我銳評【騎士】?沒錯,他是我印象第二深的幹部,人的偽裝,什麽樣的都有,但隻有他的格外拙劣,他身上有股子我最討厭的氣息…連嵐武身上都沒有。”


    ……


    瀧澤遷光閃到黑洞的深處時,宛如地獄的國度展現在他的眼前…


    【騎士】:“【天使】大人,這裏,便是您的神國嗎?”


    瀧澤:“我對這種事情並不關心,老神棍,你說的,我到了這裏,就給我看我要的東西~”


    “嗬嗬,本座才不屑於欺騙爾等凡夫俗子,雖是名字也隻是一個代號,不過,老神棍什麽的,實在是太不尊重神明了~記住,本座的名諱—叫我薩斯姆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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