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憶湧現,布萊斯的記憶回到王都被攻陷的那一天,地底下的人們走到了地麵上…


    他的劍指向的是他曾經的家人,那些被地表人稱為野蠻人的生物。


    “失去信念的騎士,從來不是英雄。向人民揮劍的武者,也從來不值得讚揚。”


    布萊斯捂著腦袋…那個故事的尾聲,其中的轉折已經不想再回憶了。


    瀧澤拍了拍他的肩膀,“還好不?狗腿子?難不成你有什麽受虐傾向?”


    薩斯姆看向布萊斯,笑得很開心,“【騎士】先生,你配得上所有的讚美~亂世之中,自保足矣,你做到了你能做的最好的事了~本座看好的不是你的能力,而是你的忠誠。”


    “忠誠嗎?可我背棄了生養我的父母,背棄了我的家族與一切…”


    “可是,騎士先生~你為大人物們的恩惠獻出了足夠的忠誠,這是報你再生父母的恩情,怎麽能叫背叛呢?”


    薩斯姆笑起來,表情十分癲狂,瀧澤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但也象征性地跟著尬笑了兩聲。


    布萊斯的麵具之下,似乎流出了某種黑色的液體,包裹住他的全身,黑色的氣息在這血色的神國中形成一個旋渦,帶刺的鎧甲讓他變得更加危險。


    “喂?老神棍…他是不是要暴走了?”


    瀧澤遷光一閃,趕忙拉開安全距離。


    然後,黑色的刺槍將他貫穿,連光速的遷躍都沒能救得了他。


    “狗腿子…可不是我要笑話你的…去揍那老神棍啊…咳咳咳…”


    而薩斯姆站在他的騎士槍前,張開雙臂,袒露胸襟。


    “當然可以,本座允許你用槍指著我~騎士先生,那你會刺出來嗎?”


    黑色的氣息逐漸平和下來,那懸在空中的騎士槍沒能寸進分毫。


    隨後,白色的天使之羽落在瀧澤的胸口,羽毛沾染了血色,逐漸變黑,最後化作一股黑色的能量,流入瀧澤的身體,恢複著他的傷勢。


    “狗腿子…你有毒吧?寧可對我這個附和的動手,也不敢碰那始作俑者一下?”


    “領主是高貴的,國王是更高貴的,可我知道,還有比國王更尊貴的大人物,神,應該是其中之一,卑賤之人,承蒙神的恩惠,怎敢向神揮劍?”


    “那你也敢和這個老神棍一起打團長的主意?”


    “團長大人是神,天使大人說他也是神,那便是神之間的戰爭,我既然忠於神這種尊貴的大人物,那麽,忠於哪一位都不重要,騎士是注定要揮劍的角色。


    而你,是個可悲的普通人罷了,隻能得到作為我的同僚的有限的尊敬。”


    “說你是狗腿子,還真是個狗腿子,我充其量是個人渣,你比我惡心一千倍,不,一萬倍!”瀧澤吐著血,惡狠狠地瞪著布萊斯。


    直到小靈兒從車廂裏探出頭,記錄著這神國的小劇場:“看到瀧澤老師被教訓,果然會讓人開心。”


    ……


    架是打了,旅途還會繼續,他倆依舊默默地跟在隊伍的後麵,隻是了解過彼此,隻會讓他們更討厭對方:


    瀧澤認為的惡人是隻要符合自己利益,什麽都會去做的人,布萊斯的惡不夠純粹,他還有自己的底線,用一種費力不討好的底線束縛著自己。


    布萊斯認為瀧澤的惡散漫妄為,不擇手段隻為了一時的滿足,沒有信念,成不了大事,連案底都不夠驚天動地,此等豎子,不堪為伍 。


    但惡人穀就是這樣一個神奇的大區,明明大夥誰也看不上誰,私底下恨不得把對方都弄死,可是有了共同的目標,執行一個符合大夥利益的行動,一個比一個積極,生怕最後分贓少了自己一份。


    瀧澤是閑不住的人,就算剛被騎士給捶了一頓,他還是願意搭一搭話,畢竟,大部分人都喜歡和強者合作。


    “狗腿子,之前就覺得你挺能打的,沒想到這麽厲害~你那個變身能力是怎麽個事?狂化嗎?”


    “……”


    “喂喂,說不好咱們以後還有合作呢!怎麽說都是同事一場,別那麽小氣,交個底嘛!”


    “在下隻是在想怎麽說明比較好,這種能力實在奇怪。”


    “速度超越光的強化?難道比這個還厲害?當然,你對我有防備也是正常的,畢竟我還高你一席呢~”


    “不,在下本無意隱藏,在下的能力是…能夠打敗所有實力比我弱的對手。”


    “這是什麽鬼能力?”


    “就像守著那地底的關隘時一樣,我做的最多的工作就是鎮壓反抗,比我弱小的存在,投機取巧沒有意義,人海戰術沒有意義,我一生的武技,都是用來屠殺弱者的技術,我的導師從不教我如何向更強者揮劍。”


    “所以,那黑色物質,是概念的具象化?!你是異能屬?還是規則係異能?”


    “您認為是,那便是吧。”


    “那我怎麽會比你高一席,不應該啊?”


    “你的席位在我之前,不是因為你比我強,而是哪怕無限趨近於零,你仍擁有打敗我的可能性,按異能屬的說法,這個能力雖然屬於最強的規則係,但並不好用。”


    “比如?騎士先生既然這麽坦蕩,你也不介意告訴我你的弱點吧?”瀧澤的臉皮厚是他為數不多的優點。


    “按照我的規則,能擊敗我的人,一定是用他比我更強的地方擊敗我,敗於我手的人,一定是被不如我的地方擊敗。”


    瀧澤攤了攤手,他一時也想不明白為什麽會有這麽奇怪的能力,索性聊點別的打發時間。


    “【公主】殿下是真的好看,我記得從我來組織的那天,你們就一直在一起吧?我一看她就知道,那姑娘好騙得很,結果便宜你了。”


    “公子先生想多了,在下並沒有僭越的想法,守護公主,是老國王生前最後的命令,我隻是在堅守我的職責。”


    “那老東西沒說要賞賜給你什麽?”


    “沒有,在下隻是在償還老國王的收留之恩。”


    “你說的那個什麽老國王應該早就死了吧?不然你也不會流落到這裏。”


    “……”


    “狗腿子,不是我說你,那老東西才養了你幾年,我認識你到現在都幾百年了,你要還的早就還完了。所以索取點額外的報酬是合理的吧?那他還不起債,把姑娘送給你很合理吧?”


    “……”


    “狗腿子,你的腦筋怎麽就那麽死呢?人得學會變通才行啊,不然怎麽吃得開?”


    “老國王不在了,他的劍應該有新的主人,新的主人不是已經找到了嗎?就算她不使用,劍依舊是屬於她的器物,怎麽能自作主張地說走就走呢?”


    “唉~說不動你給我當傭兵了,順便問一句,騎士先生平時都吃點什麽啊?”


    “士兵的食物果腹足矣,無需要求太多。”


    “不不不,我隻是好奇你家主子喂你的是什麽飼料,養殖效果這麽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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