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立文那邊的電話同樣被打爆了,基本都是省裏宣傳口跟文旅口的領導以及負責人。


    江城文旅是他的管轄範圍,出現了如此巨大的輿情,他自然是第一責任人。


    張立文事先沒有收到任何消息,整個人有些愣神,不過在短暫的懵逼過後,就徹底反應過來。


    此次輿情針對的不光是臨江文旅,還有南湘集團,雖然跟自己有關,但打擊的卻是對手企業呀。


    掛斷電話立馬喊來周墨,略微興奮的將事情一講,後者似乎早就知道了,滿臉歉意的解釋:“張市長,有件事我事先沒跟您說,主要是,我不知道會引起這麽大的輿論風波。”


    “哦...什麽事?”張立文好奇心起。


    於是周墨便將出差臨江期間發生的事情仔細講了一遍。


    作為重生者,他知道網絡的傳播力度有多大,卻萬萬沒有料到林欺霜所撰寫的爆料文章會如此火爆。


    不光撼動了整個江東省內的文旅產業,紛紛擾擾的輿情甚至都擴散到了全國範圍。


    “林欺霜跟我有點親戚關係,她隻不過是一名小小的調查記者,聽說已經從江城電視台離職了,張市長對不起,這件事我事先沒有跟您溝通,是我的失職。”周墨語氣誠懇的說著。


    本以為張立文會大發雷霆,哪曉得對方居然哈哈大笑起來。


    繞過辦公桌,走到周墨身前,重重的拍了拍他的肩膀,讚道:“好,好啊!好一個陰差陽錯,小周,這次爆發的輿情,你知道對南湘集團的影響有多麽大麽?哈哈哈,簡直是難以想象啊!哼,吳南湘,讓你不知好歹,現在遭罪了吧?簡直活該,咎由自取!”


    聽見這話,周墨有些蒙圈,驚訝的瞧向張立文。


    這次的輿情鬧的如此巨大,負麵影響可不光隻是波及到了南湘集團而已。


    整個臨江市都吃不完兜著走,主管領導甚至都可能被換一批。


    且不談上層權貴,一個旅遊城市,多少人靠著這個產業吃飯,現在被一顆老鼠屎壞了一鍋粥,這些普通人的飯碗可就徹底丟了。


    沒想到主政一方的張立文居然還能幸災樂禍,覺得這是打擊了政治對手。


    周墨心中愕然,一股股陌生感襲上心頭。


    他怎麽跟以前不一樣了?怎麽變的如此功利了?


    甚至覺得眼前的人是誰偽裝的,根本就不是當初那個一心為民,福澤一方的張立文。


    “鈴鈴鈴鈴鈴...”


    一陣急促的電話鈴音打斷了周墨的思緒,張立文快步來到辦公桌邊,仔細看了眼來電顯示,這才收斂笑容拿起電話。


    鄭重其事的答應一聲,隨後衝著周墨擺擺頭:“小周開會,班子內部會議!”


    ...


    會議是侯書記緊急召開的,他也接到了省裏的電話。


    這次的輿情鬧的相當大,臨江那邊已經啟動緊急預案,市長跟主管文旅的副市長親自發稿道歉,麵對全體群眾承諾,嚴查文旅行業亂象。


    作為爆料帖子中南湘旅行社所在地區的主管領導,江城這幫領導同樣有著監管不嚴的連帶責任。


    侯書記麵色難看,氣色極差,連老香茶都不喝了,一個勁在那抽煙。


    開場就將張立文給訓斥了一頓,說他監管不嚴,負有不可推卸的重大責任。


    張立文這個時候全然沒有剛才在辦公室內的幸災樂禍,一副虛心承認錯誤的表情。


    可當問到如何善後時,他又開始打起太極拳。


    “侯書記,我一定嚴查本市文旅係統的弊病,稍後就公開發言,給廣大不明真相的群眾解釋清楚。”


    說到這,他突然話鋒一轉:“這次的輿情雖然發生在臨江,可南湘集團卻是本市注冊企業,我覺得咱們應該公事公辦,給群眾一個鮮明的態度跟立場,我提議嚴查吳南湘!”


    聽到“嚴查吳南湘”幾個字,李保田的臉色慘白無比,就跟剛刷了膩子的白牆那般森冷。


    猛地一拍桌子:“不行,南湘集團是本市納稅大戶,文旅頭部企業,不能因為一點點輿情就放棄,再說了,哪個旅行社沒有出過一兩個小人壞人?如果按照張市長說的落井下石,咱們市的營商環境將會受到嚴重打擊!後續的招商引資工作將如何開展?我提議嚴懲發帖者,這種鼓動不明真相的群眾的惡人,肯定有幕後黑手指使,企圖破壞我市經濟穩步向上的大好局麵!”


    李保田說這些話時,一直盯著張立文,恨不得將他撕成兩半。


    張立文自入職江城以來,一向以溫文儒雅的形象示人,不論說話辦事,自有一番學者風度。


    今天卻露出了他潛藏已久的劇毒獠牙,毫不退縮的道:“那篇爆料的帖子我看了,有理有據有節,我認為查證是有必要的,但如果事情真實發生,那咱們有什麽理由追究爆料者的過錯?李市長,你總不能為了保住一家錯漏百出的企業,而犧牲咱們政府的公信力吧?”


    “我...我沒這個意思!”李保田被懟的都結巴起來,本以為對方是隻大學校園出來的小白兔,哪成想居然是一條身懷毒牙的赤練蛇呀,以往還真是小瞧了這家夥。


    張立文見對手受到打擊,自然不會放過這個落井下石的機會,繼續道:“既然李市長沒有這個意思,那我建議咱們公開透明的處理此事,對抗謠言最好的辦法是澄清事實,侯書記,您覺得這樣處理行不行?”


    問題拋給侯卓良,他本能的看向身旁,那裏是熊江河的位置,現在卻空著。


    侯書記是從底層一步步爬上來的,當過鄉長,縣長,當過縣書記,也當過副市長,副書記。


    熊江河則跟張立文差不多,屬於高學曆類別的幹部,出身就不低。


    雖然跟熊江河不同屬一個派係,但兩人搭檔多年,每每遇到關鍵時刻對方總能提供另一種視角,這便是南泉籍領導缺乏的,一種叫大局觀的東西。


    如果熊江河還在,他又會提出何種處理建議呢?侯卓良心中一陣唏噓,目光也逐漸變的銳利起來。


    “平息民憤肯定是首要的,宣傳口跟公安係統的同誌已經在行動了,至於交代,經濟是一定要保的,但問題也要積極處理,即便是稅務大戶,也不能逾越法律法規!”


    侯卓良一錘定音,李保田還想說些什麽,但卻被侯書記的大秘徐茂翁用犀利的眼神給頂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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