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安羽汐去軍營指導了一個上午的訓練方隊,見方隊走的倒也不錯,稍有不足是腳抬的不高,手勢也不整齊,安羽汐稍加糾正,講了些動作要領,然後又馬不停蹄的到司徒空那裏了解夜市籌備工作,中午吃了飯午休,剛剛咪上眼,聽到外麵似乎有女人的咒罵聲,馬上又醒了過來,向門外走去,聽那罵聲出自二門,似乎被罵的人是小玉,安羽汐又驚又怒,快步走向二門,見小玉臉色煞白,臉上淚水不斷流在青石板上安羽汐忙上前柔聲問“,怎麽了,寶貝,是誰在外麵罵你。”小玉不斷的搖著頭,並不說話,神情恍惚淒慘。


    旁邊丫頭二丫生氣的說“,外麵剛才來了個老巫婆,說什麽是夫人的母親,要進來找夫人拿銀子。門人不準,就在外麵撒潑打滾,罵人。”


    安羽汐奇道“,寶貝,真的是你媽媽嗎?為什麽不肯見她啊!”小玉哽咽的點點頭,“是我母親,從小我就被賣了兩次,這十年做丫頭的工錢全部都給了她,可是每次她有了錢都都會輸掉,過不了幾日又上門來討,以前在秦府也時不時的這樣,後來被秦府的仆從亂棒打了幾次,從此才不敢去鬧,每次見麵都是伸手要錢,從來不關心我的死活,不知怎麽竟會知道我在這裏,恐怕日後是沒有安穩的日子了。”說完又掉下淚來。


    安羽汐忙幫她擦去淚水,說“,二丫,扶夫人進去休息一下,補補妝容。”


    走到大門口,見一個五十上下,胖胖的滿臉橫肉的女人站在門口大罵,雙手插腰,叫道“,小玉你這個短命鬼,不得好si的東西,我知道你在裏麵,你今天敢不出來,我詛咒你明天被馬車撞si,掉fen坑裏嗆si,嫁個男人生孩子難產而si,這世上si了好多好人,怎麽還沒輪到你這個猖貨,老娘今天要是治不了你,老娘就不是人,你這個天誅地滅的貨。老娘十月懷胎,不想生出你這個豬狗不如的東西,”見她一邊說,一邊指手跺腳,口沫橫飛,臉上由於激動而滿臉通紅,罵的連上下唇都不斷的抖起來。


    安羽汐給她氣的差點吐血,一口氣憋在胸口難以宣泄,大聲嗬斥“:你是不是小玉的親娘,俗話說虎毒不食子,哪有父母這樣罵子女的。”


    那婦人一震,罵了半天,見終於有人出來接茬,正中下懷,也高聲叫道“,怎麽啦關你什麽事啊,我自罵我的女兒,我自己生的自己養的愛打便打愛罵就罵,與你何幹。趕快把小玉給叫出來,叫她給我一百兩銀子,我抬腳便走,如若不然,我叫她這輩子都不得安生。”


    安羽汐強抑心中怒氣,沉聲說“,你既然是小玉的母親,就不該如此的詛咒她,為什麽生了她也不知道疼惜,處處的為難她,於心何忍?天下竟然有你這樣的父母,你不配為人父母,你既不疼她請你遠離她,從今以後小玉有我疼她寵她,我不允許她受任何的哪怕一丁點委屈,從現在起你如果再罵她一句不好的話我就不客氣了。”


    小玉母親拍拍手,又兩手一攤指著安羽汐道“,自古以來,養兒養女隻為防老,我自叫我女兒給我錢用,難道違法了嗎,她要是孝敬我,賺的銀兩都給我用,我何苦來在這裏丟人現眼,隻恨我自己命苦,沒有生下個好女兒孝順我,有的隻是不忠不孝的東西,我好命苦啊!”


    說完眼淚說掉變掉,立即垂手頓足,嚎啕大哭起來,“小玉你這個畜生啊,你真的是連畜生都不如,早知今日,當初就不該一把屎一把尿的把你養大,現如今你翅膀硬了,就不要自己的老娘了。你這個短命鬼,不得好死的爛貨。”一邊捶手頓足,一邊痛罵著小玉


    安羽汐見狀大怒,又不好把她怎麽樣,見門口圍觀的有幾名青龍幫的女弟子,向她們一使眼色,立即有幾個女子走到小玉母親麵前,一人抬起巴掌,啪的一聲甩在小玉母親的臉上,老太太一呆,撲上去就要廝打,一女伸出右腳一絆,小玉母親頓時摔了一跤,又爬起身追上去要扭打那女的,卻被另一女拉住頭發,往後用力一扯,又摔了個仰天八叉,索性坐在地上不起來,張口又要罵,又被打了三個嘴巴,不敢再出聲。


    三女子中一人道“,我們隻是路過,看見你嘴太賤了,路見不平,與這裏每一個人都毫不相幹,你這種連自己親生子女都這麽作踐的人,可見並不是什麽好女人,如果你不服,站起來與我打,我們再比劃一下,日後也可以找我報仇,到城外的西北方的裏屋土地廟旁去找我,我外號叫震三娘。”


    小玉母親卻不笨,知道好漢不吃眼前虧,不敢搭話,左顧右看,見每個人看他眼神盡是輕蔑鄙視,可她什麽風浪沒有見過,比這更不要臉更無恥的事情她做過不少,她一點也不在乎,尋思等這三個人直後再來鬧一場,反正要不到銀子不會罷休。


    安羽汐也看中了她的心思,走上前躬身道“,既然你是伯母,小玉也是你親生的,雖然你已經把她賣過兩次,也得了她上百兩銀子,而小玉也為你賺了不少銀子,但你終究是小玉的母親,這樣吧,你說說看,要多少銀子,就算小玉報答您老的恩情,其實你的恩情小玉早已報答完了,況且她六歲以後您也沒有再管過她的死活,今天衝著你的生動表演,就給你幾兩銀子,但你不要獅子大開口,我也不會答應,請你務必記住,今天是最後一次。”


    小玉母親見事有轉機,立即眉開眼笑,也不撒潑,立馬從地上站了起來,眼珠子轉了幾下說“,行就這麽辦,怎麽說我也是月懷胎,一個月十兩銀子,就算一百兩吧,就算我隻帶她六年,每年十兩總不算多,再加上一點其他費用,我也不要多的,姑爺給我二百兩,以後我就不來煩她。”


    安羽汐說道“,此話當真,如果你說話算話,我可以給你,但你要立的字據,保證以後不能再來找她。從今以後互不相欠,不再是母女關係,我可以給你銀兩。”


    小玉母親這人講話從不作數,誓言也像吃飯那般隨便,聞言喜道“,行,我這個人說話向來一是一二是二,從不耍賴,一口唾沫一個丁,那我說了你寫我按手印。”


    安羽汐冷冷一笑,嘲諷的口氣說“但願如此。”早有人拿來紙筆,二丫寫下文書,讓小玉母親按了手印,然後捧出一包銀子,吳浩命人請小玉出來,不大會子,小玉與彩雲走了出來,低聲叫了一句母親,卻見她母親臉一轉,並不答理,小玉忙跪了下去,又叫了一聲,仍然沒有反應,安羽汐著惱,一把將剛給她的銀子搶了回來,小玉母親大急,這才應了一聲,伸手把小玉扶了起來。


    安羽汐重新將銀子給了她,又從懷中拿出五兩銀子給她,讓她拿去喝酒,小玉母親興高采烈的接過銀子走了,安羽汐一使眼色,一名青龍幫第子會意,跟了下去。


    安羽汐拉著小玉回到臥室,小玉道“大哥今天多虧你了,隻是你給她這麽多銀子,她隻會去賭博拿來輸掉,輸完了又會不斷的來索取,不知道多少次了,我母親這裏簡直是個無底洞,可怎生是好,日後恐怕會連累大哥。”


    安羽汐陪笑道“沒事的,她終究是你的母親,下次如果再這樣無理取鬧,我也不會給她的,有什麽事情我都能應付,你放心吧,隻是不能不高興,不要崩著個臉,這樣容易衰老,俗話說笑一笑十年少,我可不許你那麽早衰老,再過五十年再老也不遲。”


    小玉嗤的一笑“,再過五十年我都快七十歲了,還不老那不成了妖怪了嗎?”安羽汐見她蹦緊的臉稍微放鬆了一下,又逗了她一會兒,教她唱了一首歌,讓她在家裏休息一下,這才放下心來。


    到了晚上吃過飯,張進進來悄悄告訴安羽汐,“下午跟隨老太太的王二說,老太太下午去了白虎堂的賭場裏,一個時辰下來已經輸了二百兩,還有少爺賞的五兩沒有拿出來賭。而後才戀戀不舍的回家去了。”安羽汐不動聲色的點點頭。


    晚上與小玉上chuang,見小玉始終鬱鬱寡歡,安羽汐也收拾住心神,難得的沒有雜念,隻從後麵摟住小玉,不一會兒就睡過去了,隻睡到半夜,蒙蒙朧朧的醒了過來,夜深的可怕,、窗外依稀可以看到月光,安羽汐睜開眼睛,四處張望,猛的見到兩個人影,穿牆而入,安羽汐以為是在做夢,眨了幾下眼睛,分明看到兩個人走了過來,這兩個人與電影電視劇中的黑白無常一般,麵目猙獰可怖。


    兩人見安羽汐看著他們,臉色一沉,其中一個人說“我們是黑白無常,今日前來索一個人的命,與你無關。”


    說完便來拉小玉,安羽汐驚道:“你們來抓我夫人幹嘛?”那人怪聲怪氣的說“,古小玉陽壽已盡,自然要去陰間報道,如果你再阻止,休怪我們不客氣了。”說完又去拉小玉,安羽汐搶上一步待要回拉,見那人舌頭伸出尺許,嚇得手一縮,那人伸腿踹向他肚子,安羽汐頓時迎麵跌倒,那黑白無常拉著小玉早已穿牆而去。


    安羽汐忙轉身去看小玉,見她紋絲不動,用手去推也沒有絲毫反應,安羽汐隻嚇的魂飛天外,顫抖的用手去拭她鼻息,已經毫無脈息,不由的魂飛天外,悲從中來,放心大哭,隻哭的聲嘶力竭,肝腸寸斷之際,猛聽得耳邊有個溫柔的聲音響起,“大哥你怎麽了?怎麽這麽傷心?”


    安羽汐猛的身子一抖,醒了過來,見小玉正臉貼著自己的臉,焦急的拍打著自己的背,略一定神,想起剛才的夢境,見小玉仍然躺在自己懷裏,並沒有死,這一下失而複得,心情大起大落,立刻又開懷大笑,大叫道“:你沒有死,你沒有死,我太高興了。”隻覺得這一刻實在是生平最快樂的時刻,抱著小玉的手不由自主的又抱緊幾分,又放聲大哭起來,喃喃道“,我做了個夢,夢見你死了,你還在我身邊,我實在是太高興了。”


    古小玉見此,也猜著了幾分,見他這麽在乎自己,心中不由的感動,也激動的落下淚來,緊緊的抱著他,白天那種種不快也拋之腦後,直到兩人呼吸都不順暢才分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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