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終於到了晉州地界,眾人都籲了一口氣,也看到了一些地震過後的痕跡,好多房屋都倒塌,路也不好走起來,又走了一日,晉州刺史已派人前來迎接,迎接隊伍有平陽縣,禽昌縣泰來縣等各縣派來的,據平陽縣的一名官員說,本來刺史大人與各位知縣要親身迎接,但因震後救災工作繁忙,未能親自前來迎接,望駙馬爺見諒。”


    安羽汐沉重的點頭,“自當如此,他們做的很好。”隨即大家隨來人一道,來至就近的泰平縣府衙,飯菜早就準備就緒,大家胡亂吃了點,安羽汐馬上叫人打聽司徒空那一批人的落腳之處,並請他馬上前來。


    到的日頭下山時,泰平縣知縣與一眾手下才風塵仆仆的趕了回來,走在最前麵的人肥頭大耳一臉的富態,隻聽他高聲說,“欽差大人,高陽公主,長孫大人,李將軍眾位大人一路辛苦,下官迎接來遲,請恕罪。”


    安羽汐見他鞋子上沾滿泥巴,衣服也是髒兮兮的,臉上也灰土滿麵,一身汗臭味,跪在自己麵前,不由的好感大增,連忙起身相扶,“大人心係黎民百姓,以身作則,令我好心敬佩,不知你貴姓?”


    “下官是晉州刺史,姓沈名元超,這位是泰平知縣張來恒,這位是平陽知縣樂彥偉,禽昌知縣李正成,見過欽差大人。”


    安羽汐向另外三人掃了一眼,見有兩人一身幹淨光鮮整潔,另一個人叫張來恒的也是粗布青衣,身上沾了一些泥巴之類的東西,當下先入為主,心想這位刺史倒也是一名好官,而那張來恒也不錯,見到另外兩個人身上的穿著,心裏有一種反感的意味。


    聽說那位刺史也姓沈,不由向身後的沈淩薇笑道,“六妹夫人,刺史大人也姓沈,幾百年前說不定你們是一家呢!”


    沈元超聽說,抬頭向沈淩薇看了一眼,心中有點奇怪,怎麽這位欽差這麽愛他的夫人,走到哪都要帶上她,怎麽又是六妹夫人,欽差大人的夫人不是公主嗎?忙施了一禮,“參見欽差夫人,沒想到夫人與下官居然是同宗,下官不勝榮幸。”!


    沈淩薇隻是淡淡一笑,“大人多禮,實不敢當,大人身居要職,不驕不躁,心係晉州百姓,晉州百姓能得像大人如此的好官,可是黎明百姓之福,而我們沈門出了大人這樣的清官,真乃沈門之幸,為祖上增添光彩了。”


    沈元超臉上顯出喜悅又驕傲的神情,但轉瞬即逝,連稱不敢,慚愧,又說,“我沈氏出了沈夫人這麽一位美貌與智慧並存的人物,也可足以光大我沈氏一脈的門楣,不知夫人可是哪裏人氏?”


    沈淩薇輕啟櫻唇,“我從小在東北長大。”沈元超也不好意思太過占著過多時間,又一一介紹旁邊幾位知縣,閑聊幾句,張來恒拍一拍手,酒菜流水介的端了上來,安羽汐攜了沈淩薇入座,沈元超見安羽汐坐在離首席比較遠的地方,忙拉著他,讓他坐上首席的位子。推讓了一番,知道推不過去,隻好坐了。


    次席讓長孫衝坐了,下首是沈元超與李震,兩邊是三位知縣,安排公主與沈淩薇坐另一桌,豈知這高陽這個刁蠻公主偏偏要與安羽汐一桌,拉著沈淩薇一起便要過來。


    沈淩薇抬頭望向安羽汐,見他一皺眉頭,忙拉住高陽公主,“公主,這裏也不錯,他們有國事相商,我們便坐在這裏吧!”


    高陽正待要使那蠻橫無理的性子,卻見安羽汐向她瞪一瞪眼,馬上就軟了下來,又坐了回去。


    席間安羽汐不住口的稱讚各位本地官員身臨其境帶領眾人身赴險地,與當地軍民一起抗震救災,以身作則,並說皇上派長孫大人與李震將軍與我一道前來,帶來了銀子與一些物資,明天就要開始災後工作,但不知我大哥司徒空現在何處?


    沈元超陪笑道,“提起你這位大哥,那可真是義薄雲天,雖然說他此次是受您所托,但來到泰平縣後,便在各個縣府都采購了大量的大米,稻穀,食品生活用品藥品,都屯在比較安全的地帶,本來有好多人都以為他是做生意哄抬物價然後轉賣賺差價的,為此還產生了莫大的誤會,後來他拿出聖旨,這才消解了誤會,我們也跟著找人幫忙,地震後多虧了這位仁兄分發糧食,又在二十個地方設了粥點飯點,讓災後無家可歸之人有了吃飯的地方,從而有力氣去救災救人,被救之人受了傷,被抬到贈災處救治,那裏有京裏與司徒大人一道來的幾十名醫術精湛的郎中與我們本地郎中一起救治。這裏三個縣地震後都得到了糧食物品藥品的補助,可以說司徒大人是我們晉州百姓的再生父母也不為過,哎,真沒想到一個江湖幫主,竟然如此仁義愛國,心糸百姓,大唐有如此忠君愛國之士,實乃皇上之福,國家之福。”


    正在此刻,門外有人來報說有位叫司徒空的要求見駙馬爺。沈元超站起身喜道,“說曹操曹操便到,快,有請恩公,我等便去迎接如何?”


    長孫衝笑道,“自當如此,”眾人還未走出大門,見到司徒空正立在門外踱步,安羽汐一個箭步竄了上去,一把抱住他口中說,“大哥可想死我了,三哥怎麽沒有了,看你瘦了好多,也黑了好多。”


    司徒空也是滿臉歡喜,“三弟正在泰平縣主持,一時半會通知不到。”沈元超帶領幾名知縣上前一揖,“參見恩公。”司徒空忙過來伸手相扶,“刺史大人如此大禮,小的怎敢相受。”


    “恩公出生入死,如同晉州百姓再生父母,我等不勝感激,晉州百姓無不感恩戴德。”


    回到坐位,沈元超忙將自己的位置讓給司徒空,司徒空堅持不受,再三推讓,要在另一桌上坐。


    安羽汐說,“好吧,那兄弟陪你一起,你坐哪我坐哪,有哥哥在我是舍不得和你分開的。”


    長孫衝站起身說,“司徒老哥,今日晉州官員為了感謝你的救命之恩,這個首席非你不可,今日我便讓你一讓,你們坐一席,我與李震兄弟坐一位,就這麽定了,男子漢大丈夫不要磨磨唧唧的。”安羽汐又拉了兩回,司徒空見推不掉隻好就坐。


    安羽汐問他現在情況怎麽樣,司徒空說,“現在已經過去了大半個月,我們所備的糧食與藥品也所剩無幾,隻能再維持兩三天,你再不來的話我也無計可施了。”


    又問起各縣受災情況,沈元超回複,“泰平縣受災最嚴重,平陽縣與禽昌縣稍好,約有六千人死亡,四千多人失蹤,哎,現在巳經過了最佳救援時間,大家早已經累的筋疲力盡,已經沒有什麽力氣去救援了,大部分地區已經放棄了。現在已經疾病停止了搜救工作,已經開始著手重新建設,就是故意缺少銀兩與物品。”


    安羽汐點點頭,心想這個年代沒有機械化,僅靠徒手與簡單的生產工縣,,實在難能可貴了,“這點皇上早已經預料到,派我們前來就是為了這個,我們已經帶來了的銀子與物品藥材合計有二百二十萬兩,現在請各位知縣說說你們各縣有多少人口,待會呈上戶部冊子,讓我核對一下,然後再討論怎麽具體贈災。”


    沈元超等幾位一聽之下,大為震奮,泰平縣知縣張來恒道,“我縣有八萬戶,愛災嚴重的有三分之二,大約七萬多人口。”


    禽昌縣令道“我縣十一萬人口,有一半受災人口。”


    平陽縣令道,“我縣十萬五千人口,受災達到了八成。”


    安羽汐道,“嗯,這個賑災款怎生分配,皇上已經詳細跟我說了,說務必讓每一兩銀子都能分派到每一個災民手中。斷不可讓銀子用在不該用的地方。這樣吧,從明日起,我們先從泰平縣開始,同時另外兩縣也早回去安排,到時候我們會按皇上安排的去做,眾位以為如何?”那幾位官員心裏忐忑不安,心裏像被貓抓似的癢,但臉上都不動聲色。


    沈元超拍了拍手,進來了幾位美女,其中一位美女坐於矮桌簽,拿出一具古琴彈了起來,口中一邊念手裏一邊彈奏,念得卻是那首將進酒。四名美女在前麵跳著舞,跳的像是信陽公主跳的飛天舞,但形似神不似,像了七分又加入了自己編的一些,又帶了一點大唐民間舞蹈的特點,這首將進酒自這女子口中念來,少了點英雄氣,多了柔情似水的味道。念完又唱了一遍,哎,別說,經他一編曲,唱起來格外動聽悅耳,音樂選自十麵埋伏裏麵的一段,樂聲含有一股激流勇進的氣勢,聽了令人激情澎湃,豪氣頓生。一曲已了,眾人忙鼓起掌來。吳浩心道,這位沈同門真是用心良苦,居然用我的詩來拍馬溜須,可見他經營之道很是高明。


    大家吃完飯,又聊了一會兒,各自散去。沈元超留下那五位美女侍候各位,長孫衝老實不客氣地摟著一位美女走了。李震也挑了一位,安羽汐讓司徒空挑了一位,還剩兩位,叫尹義琰挑一位,尹義琰喜道,“小人豈敢接受如此美意。”說完也不待他回答,忙拉了一位美女走了。剩下那位撫琴之女,生的婀娜多姿,千嬌百媚,是這裏麵最好看的一位,比沈淩薇也隻稍顯不足。安羽汐笑道,“辛苦姑娘了,我這裏不需要人侍候,況且我夫人在側,也不能要你服侍,你請先回去吧!”沈淩薇像他斜了一眼,美眸含嗔。那美女見此,說道,“沈大人派我來侍候,但欽差大人趕我走,便是小女子不會侍候了,明日沈大人必會怪罪。還是讓小女子在此呆上一夜再走,以示周全,明日沈大人也不致怪罪,也讓我領到一份賞銀,望駙馬爺成全。”


    安羽汐笑道,“以你的才貌與才氣,必非凡人,自不會在意這區區一點賞銀。好吧,既然你如此誠心意切,那便留下來,我們四個人一起彈彈琴,會會詩,聊聊天也好。姐姐,我聽聞你會彈琵琶,六妹你的古箏乃一絕。這位姑娘精通琴藝,不如我們來合作一首賽馬如何?”


    “賽馬?”高陽與那女子疑道,“這是出自哪裏的,我怎麽沒聽說過。”沈淩薇從懷裏掏出一本曲譜,裏麵收錄了一些曲子,其中那將軍令,賽馬還有歌曲心甘情願與誓要入刀與至少還有你等歌曲也被她編好了收錄起來。兩位美女忙湊過去看,看了一會兒,演練了四五遍也已成竹在胸。高陽又練了三遍,明白無誤,四人便一起彈起了這首賽馬,聽得住在隔壁之人無不心馳神往。李震仿佛回到那戰場上與敵人廝殺的那種奮勇直前的豪氣,長孫衝聽了也忙加快了節奏,直弄得美女連聲討饒。


    一曲奏完,高陽意猶未盡的又彈了一次才說:“你這個人真的是個鬼才,還真沒有你不會的吧!”那女子驚道,“這首曲是駙馬爺親作,天哪,這曲子作的真是驚天地泣鬼神,曲中自有那一股英雄的豪氣千雲,全曲一氣貫之,自然天成,讓我似乎走到那草原之中,見到了奔騰激越,縱橫馳騁的萬馬奔騰場麵,太有氣魄了。我久聞駙馬爺是位才子,寫了好多聞名於世的佳作。我尋思,這位詩仙到底是怎樣一位男人能作出如此多的好詩。別人一輩子作出一首便已了不得,而欽差大人卻作了有將近十首曠世好詩,真是前無古人,後無來者。”


    安羽汐心下暗叫慚愧,老臉一紅,“後無來者怎麽可能呢,前無古人也愧不敢當。”沈淩薇道,“你可不知道他作的那一首更好,不知你有沒有耳聞,名叫俠客行,你聽說了嗎?對了,你叫什麽名字?”“我叫李沛兒,你說的那首你能念給我聽聽嗎?”沈淩薇便把俠客行讀給她聽,讀起來朗朗上口,一字不差。安羽汐略感奇怪,“你怎麽不看字便念了出來。”“你的每一首詩我都會背,比如生當作人傑,死亦為鬼雄;至今思項羽,不肯過江東。”


    李沛兒看著她,臉上現出一種極其羨慕的神色,笑道,“沈夫人常伴詩仙左右,可羨煞他人了,先生多才多藝,原來隻有沈小姐這等絕色美人才配得上,原本是才子佳人,天作之合。小女子好生仰慕大人,一年前便已知大人威名。聽說大人無所不能,無所不知,看相算命,無一不通。是不是天上派來助我大唐興旺發達的,小女久存一見先生尊麵之心意,今日得見,真不枉此生了。”


    安羽汐聽了心頭一跳,忙看了沈淩薇一眼,沈淩薇知他想到了自己設計謀他身子,若在以往,心中不免愧疚。但經過這幾個月來,知他也已深愛自己,甚至可以與公主一比高低。雖還不如小玉那般與他同甘共苦,不免有些比不上,但也很滿意現狀了。見他瞧自己,便翻了個白眼,又眨了幾個眼,意思是小心美人陷阱。


    安羽汐心領神會,也不在意。高陽酸溜溜地說:“可惜他已娶妻生子,便是我妹妹信陽,他可是花心大蘿卜,妻妾都有六位,孩子也有好幾個了。”李沛兒笑道,“自古詩人多風流,美人也愛那有才氣的英雄豪傑。而駙馬爺樣樣都占了,難怪如此多的女孩喜歡,但從詩中我看出駙馬雖狂放不羈,但對感情,愛情還是非常專一的。他愛他的每一位夫人,尊重每一位女人,甚至下人,仆人。這是我從別處聽到的,這樣的一個男子值得任何女人去愛。”


    聽了這番話,安羽汐心下受用,笑道,“你這麽了解我,說不定我是位表裏不一的偽君子,人前裝樣子。回家便打老婆夫人,這些是外人所不知道的,人無完人,每個人都有缺點,我的缺點便是見到美女便邁不開步,你要離我遠一點。”


    李沛兒笑道,“先生如此把自己說的不堪,想是要讓我絕了對先生的仰慕,小女子倒也有自知之明,萬不敢有這念頭。便是這位夫人便比我美上十倍,更何況還有公主與其他的夫人想必個個美若天仙,小女子怎敢心存妄念。”


    安羽汐略感尷尬,說:“不是的,你的容貌自也非比尋常,隻是正如你說的,你說我是個感情專一的人,我家裏已經有了六房夫人,平常也應付不過來,不敢再娶了,像你這麽好看的的姑娘,哪個男人不動心,更兼姑娘才氣俱佳,也不能看中我這糟老頭子。”三位美女哈哈大笑起來。高陽道,“你這麽年輕帥氣,現在的糟老頭都這麽好看了,那你幫我再找一個看看。”


    “怎麽的,你有我姐夫了還想找個老頭啊!”


    “哼,要是找到你一樣的糟老頭,我便休了他另嫁。”高陽得意的露出調皮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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