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苑。


    5幢一單元,8樓802。


    文歲雪指紋開門,打開手機的手電筒。


    “就是大廳的燈壞了,你等下,我去拉電閘。”


    張芒點頭,走進去,看到電燈開關,順手按了一下,燈確實沒亮。


    拉下電閘,文歲雪很快便從一邊出來。


    “好了,梯子在那邊,我幫你照明。”


    張芒順著她指的方向看了看,走過去把梯子搬過來。


    把剛才在小超市買點燈泡打開,拿著就攀爬上去。


    “你往這邊照點,我看不到、”


    “好。”文歲雪頭還挺暈的,往那邊挪了挪,晃晃悠悠地舉著手機。


    張芒很快就把燈泡換上,小心翼翼地走下來。


    “好了,你把電閘拉開看看。”


    “嗯。”


    沒一會,大廳的燈瞬間亮起。


    張芒閉眼睜眼適應了一下,把壞的燈泡放在包裝盒內,再把梯子收好給它歸到原位。


    文歲雪恰好從這邊出來,雙眼半睜,沒注意這邊有人,一下就撞到人家後腰上。


    “呃…不好意思…沒注意、”


    張芒看她晃晃悠悠的,怕人摔了,轉身就給她扶著。


    “沒事,我扶你回房吧。”


    文歲雪擺擺手,一把給人推開。


    “不用,謝謝你啊,我要洗漱,就不送你了,一會幫我把門帶上。”


    話落,她走進浴室,把門關上。


    張芒走到門口,剛準備抬腳出門,聽見浴室內的水聲,想起文歲雪那搖搖晃晃的狀態,有些不放心。


    將門關上,他轉身走到大廳的沙發上坐下。


    “你也喝了不少,我還是等你回房間了再走吧。”


    沒有回應。


    水聲嘩啦啦的,沒一會兒,文歲雪就唱起了歌。


    “我愛洗澡~身體好好~”


    “我總是臨時抱佛腳、報、佛、腳、”


    “謝帝,謝迪,我要diss你~”


    張芒:……


    “我自有一口氣、一劍開天門!”


    “別叫醒我~我不忍躲~上巍峨下……”


    “噠噠噠噠噠噠噠在山頂上擺造型!”


    “噠噠噠噠噠噠噠還要頂!”


    “噠噠噠噠紅色噠噠噠一朵噠噠噠火燒雲!”


    “……從武當躁到南少林,就像麒麟!”


    張芒:……


    歌聲停止,緊接著就聽到文歲雪納悶地“嗯”了一聲,似乎有什麽疑惑,又似乎是生氣。


    浴室內,文歲雪正在顱內跟小黑對線。


    隻因小黑剛才說她在亂叫。


    文歲雪並沒聽到張芒說要等她好了再走,也好在她從來都隻會跟小黑顱內對話,不然就得被聽個正著。


    張芒要是能聽到,估計得以為她在發酒瘋,也可能會覺得不對勁。


    打開吹風機,文歲雪有些醉意熏熏地,一邊欣賞鏡子內自己的美貌,一邊還在顱內對線。


    小黑最終落敗,縮在角落裏哭唧唧。


    【嗚嗚嗚,你怎麽可以罵得那麽髒,你真不是人你、】


    文歲雪開心地笑出聲,放下吹風機便走到門口,一把將門打開。


    開門的瞬間,文歲雪踩屎感的拖鞋忽地一滑,一個後仰就往下倒去。


    嘭咚……


    “啊……!”


    腳倏地抽筋起來,疼得她醉意都快沒了。


    “嘶…我他爸的…”


    聽到聲音的張芒起身,神色緊張地往那邊走。


    “怎麽了?”


    陡然聽到他的聲音,文歲雪一時間沒反應過來,抬頭便往大廳拐角看去。


    張芒恰恰走出來,看到她的一瞬間,緊張的神色一變,當即背過身去,臉上和耳朵開始冒紅。


    “你怎麽沒穿、”


    文歲雪看著他的背影,理所當然道:


    “我一個人在家,都習慣了啊。”


    說完,她語氣有些納悶。


    “你怎麽還沒走?”


    聽到這問話,張芒也納悶出聲:


    “我剛才說擔心你喝醉了出意外,等你完了再走,你沒聽到嗎、”


    文歲雪一臉茫然。


    “沒啊。”


    “不過你還真是烏鴉嘴、”


    張芒:……


    “你還能起來嗎?”


    文歲雪皺起小臉。


    “腳抽筋了,屁股摔得有點痛。”


    張芒螃蟹步,往往一側的房間挪。


    “這是你房間吧、我先幫你拿衣服。”


    “嗯。”


    開門進去,打開衣櫃,裏麵放著整整齊齊的衣服,一旁是擺放規整的貼身衣物。


    張芒臉上再次一紅,跟做賊一樣,隨便拿了一件衣服就趕緊出去。


    將頭扭到另一邊,他側身往浴室門口走去。


    文歲雪腳上的抽筋已經緩過來,看到他這樣,不禁起了逗逗他的心思。


    接上衣服,她蓋在身前。


    “我起不來了。”


    “你穿好了嗎?”


    “嗯。”


    張芒轉頭,視線沒敢落在她身上,從而沒發現她隻是蓋上而已。


    走過去,他俯身便去抱她。


    “我抱你回去。”


    將人抱起,察覺到手上的觸感不是布料,他一愣,反應過來,像是碰到了什麽燙手山芋一樣就要鬆手。


    文歲雪趕忙抬手勾住他的脖子。


    “幹嘛、別給我摔了、”


    張芒餘光看她,才發現她衣服隻是蓋上。


    “你不是穿好了嗎、”


    文歲雪撇撇嘴。


    “那怎麽行,後麵都摔髒了,肯定要再衝洗一下呀、”


    “我站不了了,你幫我吧?”


    張芒張大了嘴巴:“啊?!”


    “這…我怎麽幫…?”


    “拿毛巾幫我擦呀、”


    “啊…嗯…好、”


    一腳走進浴室,他騰出一手去拿毛巾。


    “那你抱好了,我現在幫你擦幹淨。”


    說著,他餘光找了找角度,手上快速活動。


    文歲雪勾緊他的脖頸,仿佛害怕掉下去,恨不得把整個身體都往上挪。


    張芒隻覺得身前燙得不行,脖頸上,文歲雪的俏皮的頭發撓得他癢癢的。


    快速擦完,把毛巾掛好,趕緊把人往房間裏送。


    將人放在床上,抽出手之際,他視線不禁對上文歲雪帶著醉意的目光。


    平時看起來很淡定平靜,現在卻有點呆愣愣的,水汪汪的眼睛,看起來仿佛很委屈。


    惹人疼惜樣子讓張芒恍了神,一時間忘了起身離開。


    沐浴香彌漫在兩人鼻息間,身下呼出的氣息,還帶有絲絲酒味。


    文歲雪近距離欣賞他的容貌,發自內心道:


    “你真好看。”


    張芒回神,臉上又紅了紅,撐在一旁的手一個用力就要起身,卻被文歲雪雙手勾得死死的。


    “?”他神色打起問號。


    文歲雪懶洋洋地揚起笑容。


    “我喜歡。”


    張芒懵了。


    “什麽……?”


    文歲雪沒說話,隻是倏然抬起頭來,吻上他微張的唇瓣。


    輕而易舉便探入。


    張芒大腦空白,整個人僵在當場。


    唇內溫暖又軟糯,還有點微苦的酒氣。


    肆意又牽引著人的心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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