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久來了推醒張鵬。


    司令昨天淩晨才睡,沒醒呐。兩個人嘀嘀咕咕時,裏麵傳來動靜。兩人推門進去,伺候繼白穿衣起床。繼白出來,晃晃腦袋,頭暈乎乎的。


    繼白一邊吃飯,於久一邊匯報。


    什末?!繼白把筷子拍在桌麵上。帶上人,走!


    出了司令部大門,街對麵是一排商鋪。賣什麽的多有。日雜,布匹,紙張,茶葉,酒樓。於久帶路,引著繼白走進一家叫清風的茶店。時光還早,茶店稀稀拉拉沒幾個茶客。掌櫃的是個中年男子,見繼白一行進來,臉色一閃,又恢複如初。


    呀呀,長官!貴客光臨,貴客光臨。樓上包間請,包間請。


    於久道:老板,上最好的茶,最好的點心。


    哎,好嘞。馬上到,請稍後,馬上到。


    須臾,端上的是青山煙雨茶,配上精致茶食糕點。


    繼白命人請黃副司令。


    黃貴走上來瞄了瞄:哈,範司令,今天這麽大雅興,一早請客喝茶。酒樓門口,包間門口,都安了荷槍實彈的崗哨。


    來,吃,早飯要吃的。於久,張鵬,你們兩也吃,老板上了這麽多,我們吃不了,端出去,給哨兵一起吃。


    一會兒,點心吃完。再上!繼白道。


    老板尷尬笑笑抱拳道:好,長官稍等。片刻,又是一桌茶點。黃貴看著繼白:這老板是得罪你了,我看出來了。在古城敢得罪我們範大司令,這老板算倒黴了。


    繼白一笑喝著茶:這可是古城最好的茶了。老黃,喝啊。


    老黃拍拍肚子:吃不下了。


    奧,張鵬,都給哨兵吃。


    桌子空了。老板再上!


    老板哭喪臉:長官,您饒了我吧。小子哪裏得罪長官。還請長官示下。我賠罪賠罪!


    這麽?開店怕大肚漢?怕我不給錢?


    不,不,不!哪敢,哪敢?


    算了,沒時間折騰。你叫肖老板過來。


    掌櫃的一愣,臉色僵在當場。


    張鵬上去一個巴掌:聽不懂總司令的話?!


    正在這時,門簾一挑。肖漢走進來,衝著繼白黃貴敬禮:範司令好,黃司令好。


    張鵬於久退到門外,讓衛兵到樓下去。房間裏就剩下三個人。繼白看著他示意他坐下喝茶。


    肖站長。我們是老朋友,我都監視,盡責。不為難你。明天如果,我還看到這個茶樓,我叫張鵬砸了它,茶不錯。繼白喝一口,笑了。


    範司令。請體諒在下。我們中統有自己的工作方式。不妨礙你們的工作。


    是嘛?


    張鵬進來伏在繼白的耳邊嘀咕幾句。


    好吧,走!


    繼白抓起電話:楊長官!


    嗯,範司令。那個中統開在你門口的站,你不用插手。


    這不欺負人末?


    那倒不是。米局長和我打過招呼。現在非常之秋。中統有他們的非常手段,經過總裁批準的。對你對我都一樣,對事不對人。如果,我們沒問題。隨他看隨他跟就是了,要有胸懷。你一個大司令就不用和一個小站長較勁,砸人家的店了。


    是!繼白放下電話,對著於久,張鵬:個娘的!找到靠山了。娘的,我不好動手,知道怎麽做了?


    是!


    黃貴關照:哎,你們兩個,點到為止就可以,別做過頭。


    之後,中統那幾個地下站門口,時常鬧出幺蛾子。隔三岔五的有成群結隊的士兵來找茬。肖漢命令手下忍者。暗自好笑:這個範司令真愣頭青,跟小朋友鬧別扭般,睚眥必報。一邊也暗自佩服:自己暗藏的窩點子,別人亦了如指掌。


    老黃,這是不放心咱呐。


    委員長放心誰呐。傅作義帶五十萬人叛變了。楊長官說的對。不做虧心事不怕鬼敲門。


    夕陽撒一把餘暉在江麵上,像一匹金黃的起伏的緞子。碼頭上,一艘船正在靠岸,慢慢壓到緞子上,攪成無數碎片,像一群魚兒歡蹦亂跳。肖漢的出現引起於久的注意。肖漢接走兩個帶著帽子的人,於久讓關毅雄帶人尾隨。自從秀兒把關義雄帶回家,繼白讓張鵬把他調到於久的手下。


    肖漢把二人帶到明凹樓的一處房子裏。


    諸位同仁,給大家介紹,這是新來的特派員周堃。以後大家就在周特派員的領導下工作。大家歡迎。一窩子人立正歡迎鼓掌。


    下麵請特派員訓話。


    兩個人摘下禮帽和墨鏡。旁邊一個人居然是胡德!肖漢暗自吃驚。


    諸位同仁。古城的工作在肖站長和諸位的努力下,素來出色。這次周某人前來,隻是時局之需。大家知道,南昌危急。共軍繼而必攻長沙。而古城防線首當其衝。大戰在即,紅黨勢力在古城活動頻繁。我們中統任務重大:就是打擊紅黨地下組織!防止他們搞破壞,防止他們對我們的滲透!尤其是對軍隊的滲透。保護軍隊長官的安全,鏟除企圖賣國叛黨的分子!希望和大家同心同德,報效黨國!


    同心同德報效黨國!眾人同聲呼應。


    隊伍解散後,周堃給肖漢介紹胡德。


    肖漢苦笑:不用介紹。我們老熟人。


    周堃道:胡副官,地道的古城人,熟悉古城,是米長官欽點的。希望2位摒棄前嫌,共同為黨國戰鬥!


    肖漢道:胡副官,雖然過去這麽多年,古城認識你的人還是多。你活動要小心。


    沒事。我這臉上還多了兩道刀疤。媽個巴子,和以前比不一樣了。


    好,下麵宣布命令。


    1:嚴密監視範長官黃長官,以及師長等高級長官本人及接觸他們的人。防止地下黨的滲透赤化。


    2:嚴密監視古城地下黨的活動。挖出並打擊之。


    總之,一句話,要保證古城之戰的順利進行。


    此刻,魏大山穿上軍裝,做了光宗的作戰參謀。


    花,參謀部有眼睛盯著我。我這邊得格外小心。你明天去接頭,把範將軍的回信交給地下交通站。記住,分外小心,一定不能出岔子。


    膏藥坊就在尚家藥鋪的後麵。中午時分,芸兒走不開,格花拉著紅婉到街上去。逛街是最好的休息,對女人來說千年不變。胭脂鋪子,糕點鋪子,鹽雜鋪子,花布行,首飾行兩個人一路進進出出。轉了個圈,回到尚家藥鋪,旁邊就是李家布行。格花拽著紅婉跨進去,要給小弟買套衣服料。


    吆,唐太太。李掌櫃笑嘻嘻的招呼。


    李掌櫃。隔壁鄰居,大家都熟悉。這是我格花妹子,她才回古城,看看布料。


    奧,這邊請。李掌櫃引著她們看掛著的各種布匹。


    掌櫃的,有天藍的棉布嘛?


    幹什末的?


    男孩的。衣服,褲子,還做一頂帽子。


    湖藍的行不行?


    湖藍的不行。要不土黃的。


    李掌櫃挑了一塊布料。


    太太,您看這個怎樣?土黃。送您一塊帽子料。


    嗯。格花摸摸,比劃一下:姐,不錯吧。


    蠻洋氣。好的。


    紅婉逛累了,坐那兒喝茶。


    暗號明確無誤。格花掏出錢包。夾一個細布卷,放櫃台,捏一張紙幣蓋住。李掌櫃捋到手心裏。格花走後,李掌櫃來到後院,把布卷遞給一個中年男子:魯書記。


    布卷的表麵,畫三道紅色斜杠,十萬火急!


    三天後。


    魏大山交給繼白兩份密封的電報。一封是陳大哥的就幾個字:時迫不多待,酒香故人來。


    一封竟然是許先生親自恢複:


    範將軍鑒:


    時局發展,不可逆轉。我人民解放軍,橫掃蔣家王朝指日可待。望將軍深明大義,免三湘百姓於戰火荼毒,高舉義旗,回歸正流。我代表我黨和個人,表示熱烈歡迎。


    武安之戰,將軍不必耿耿於懷。兩軍對壘,各為其主。堂堂陣陣,一決雌雄。雖犧牲慘烈,自古如是,兵家常事焉。我黨我軍胸懷廣大,豈為此小肚雞腸,記恨於將軍?反之,將軍以2萬不整之師,力拒我10萬強將精兵,令人刮目,實乃虎將。戰史彪炳,聲震華夏。


    將軍回歸,功莫大焉。所屬將士仍暫歸將軍統轄,職位不變。至於將軍本人,七州旗幟,武安猛虎,三湘才俊,故梓榮光。我特欣賞之,亦代表我黨承諾:人盡其才,軍銜如故。翹首以盼。


    竟然得到許先生的親筆回信,繼白大出所料。即回複長江,同意起義,才酣然入睡。這一覺睡得真踏實,直到次日日上三竿。數撥人來見,都被張鵬擋回去了。黃桂過來一看:睡得像頭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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