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水容腦子裏突然閃現一個人的名字——快劍雲飛!


    據說雲飛的劍又薄又窄,出手又快又穩。而這個少年無論是年齡、長相,還是他腰間的劍,都跟江湖傳言相符合。


    易水容嘴角露出了一絲不易察覺的笑容,她在看,她也想看看傳說中的快劍雲飛的劍到底有多快。


    雲飛的眼睛如同盯著獵物一樣看著老楊他們四人,他緩步走到四人飯桌前,冷冰冰地說道:“剛才你們在謾罵侮辱林楓?”


    老楊斜了雲飛一眼,道:“誰褲腰帶沒係好把你露出來了?我們說話關你個屁事?”


    雲飛冷漠的臉沒有一絲表情,隻是淡淡地說道:“你們罵林楓,就得死!”


    老楊瞪大了眼睛,猛地一拍桌子,道:“你他娘的算是哪根蔥……”


    可惜老楊的話還沒說完,隻見劍光一閃,雲飛腰中的劍已經插進了他的喉嚨!


    老楊驚恐地看著亮晶晶的劍身,呼吸堵塞使他的臉漲成了紫紅色,他從來沒有見過如此快的劍,甚至根本沒看清雲飛是如何拔劍的,劍就已經刺進了他的喉嚨。


    老宋和那個臉色黝黑的同夥此時已經反應過來,他們趕緊去抓自己的兵刃,可是他們的手剛摸到桌上的兵刃,劍便刺穿了他們二人的喉嚨。


    鮮血噴的滿桌子,將桌上的剩菜染的紅豔刺眼,血腥的氣味頓時充滿了整個小店。


    店裏其他三桌正在喝酒的人不約而同地停了下來,有的人甚至根本沒有看到剛才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等反應過來時,隻看到三人的喉嚨已經被刺穿,整張桌子上全是鮮血。


    靜,靜的令人窒息!


    有的人嘴裏正含著酒,此時卻忘了咽下去;有的人嘴裏正吃著牛肉,此時卻忘了咀嚼;有人正伸出筷子準備夾菜,此時手卻僵硬在半空中一動也不動……


    如此快捷地殺死了三個人,隻是在舉手之間,就算三人武功再差,卻連抵抗和躲避都沒反應過來便死了。


    像風一樣快的劍,一劍封喉!


    瘋牛黃角和山羊胡言相互對視一眼,二人眼神中都帶著驚詫之色,他們剛才還對雲飛腰間簡陋的劍嗤之以鼻,現在突然發現這柄看起來像玩具一樣的劍簡直可怕的令人膽顫心驚。他們慶幸還好沒有衝動去招惹這個少年,也暗自慶幸那柄又薄又窄的劍不是插在他們的喉嚨裏。


    四人之中隻有老魏沒有動,或許是他先前沒來得及動,但此刻他卻是不敢動,他非常清楚死的三個人沒有一個比他功夫差的。他的刀就在桌子上,觸手可及,但他卻一動也不敢動,甚至看也不敢看一眼。


    老魏此時的臉色比死人還白,額頭上豆粒大的汗珠滾滾而下,藏在桌子底下的雙腿在不由自主地顫抖著。死亡前的威脅是最恐怖的,也是最折磨人的,更是最難熬的。


    雲飛一張冷漠的臉沒有絲毫表情,仍然淡淡地對老魏說道:“知道你為什麽還活著嗎?”


    老魏想說話,可是因為緊張的原因,他感覺喉嚨幹的竟然無法發聲,他艱難地咽了口唾沫,隨即搖了搖頭。


    雲飛著:“四人之中,剛才隻有你沒有謾罵侮辱林楓,所以我不殺你。”


    老魏好像聽懂了雲飛的話,木然地點了點頭。


    雲飛道:“誰敢侮辱林楓,誰就得死,無論是誰!”


    老魏再次點了點頭,有幾滴汗水隨著他腦袋的擺動掉在了桌子上,和鮮血混雜在一起。


    雲飛道:“你是不是想活下去?”


    老魏趕忙使勁地點了點頭。


    雲飛道:“想活下去很簡單,從桌子底下像狗一樣爬出來。”


    身材又高又大的老魏,剛才還跟同夥豪氣千丈、囂張跋扈,此時竟然真的比狗還聽話,動作極其迅速地拱進桌子底下,像狗一樣地爬了出來。


    另一張桌子坐著的三個人,看雲飛如此侮辱老魏,他們雖然沒有動,眼神中卻露出了憤怒之色,其中一人的手竟已緩緩地握在腰間的刀柄上。


    老魏仍然趴在地上,因為雲飛沒讓他起來,他隻能像狗一樣地趴著,隻是抬起頭,用乞求的眼神看著雲飛。


    雲飛居高臨下鄙夷地看著老魏,道:“你們弄髒了店裏的桌子和地麵,難道不應該賠償店老板嗎?”


    老魏恍然大悟般地從懷裏掏出一個袋子,恭恭敬敬地擎給雲飛,裏麵至少有四十兩銀子。


    雲飛冷哼一聲,道:“老板,你看這些銀子夠不夠他們的酒錢和這裏的損失?”


    頭發花白的店老板竟然比所有人都冷靜,或許是因為小酒館經常發生這樣的事情,他早已司空見慣,隻見他不急不緩地走了過來,接過老魏手中的銀子,道:“多謝公子,這些銀子足夠了。”


    雲飛道:“那就好。”


    雲飛看到掉在桌子上的一片金葉子,是老楊臨死前撲倒在桌子上時,從懷裏掉出的。


    雲飛指著桌子上沾滿鮮血的金葉子,道:“老板,這片金葉子夠不夠買一壺酒、二斤牛肉?”


    老板從桌子上撿起金葉子擦了擦上麵的血,道:“不要說一壺酒、二斤牛肉,就是十壺酒、二十斤牛肉也綽綽有餘。”


    雲飛道:“我隻要一壺酒、二斤牛肉。”


    店老板很有眼色,沒有再說半句廢話,轉身就到後廚裝酒切牛肉去了。


    雲飛對還趴在地上的老魏說道:“帶上他們的屍首趕緊滾,再也不要讓我看到你。”


    雲飛的話對於老魏來說,無疑是赦免他性命的天籟之音。


    老魏小心地站起身,逐一把同夥的屍首扛到拴店外的馬身上,牽著三匹馬頭也不回地走了。其實他現在真是恨不得自己騎著馬就跑,跑的越快、跑的越遠越好,但他不敢。雲飛讓他帶上同夥的屍首,他真的不敢獨自一個跑掉,那柄如風一樣的劍簡直太可怕。老魏慶幸自己還能活著,他更加慶幸自己一向沒有多嘴的好習慣,才撿了條性命,禍從口出這個道理今天簡直被詮釋的淋漓盡致。


    店夥計是十三四歲的孩子,一邊擦著桌子和地上的血,一邊強忍著要嘔吐出來,但他卻幹的很小心、很仔細。在這個動蕩的年代,能夠有一份這樣的活已經燒高香了,起碼在酒館裏能夠吃飽飯,偶爾還可以撿客人吃剩的魚肉,比起流落街頭乞討求生的孩子不知要強多少倍。


    店老板剛把酒和肉從後廚端出來,卻發現除了那張噴滿了血還沒收拾好桌子之外,已經沒有單獨的桌子給雲飛坐了。


    易水容看著老板尷尬的表情,說道:“酒和肉就放在這裏吧,讓那位公子和我們坐一起。”


    店老板用感激的目光投向易水容,小心地將酒肉放在易水容的桌子上。


    雲飛看了看易水容和她的同夥孫路,正要坐過去時,突然一聲音傳來:“殺了人,還理直氣壯地拿人家的金子買酒喝,天底下還有這麽不要臉的人嗎?”


    雲飛本已邁出的腳又退了回去,他轉而看向說話的人。


    出言譏諷雲飛的是第二波進入酒館三人中的虯髯大漢,他說話時一邊還在撫摸著手裏的銅鐧,似乎並沒有把雲飛放在眼裏。


    虯髯大漢手中的銅鐧方形四棱,長約四尺,鐧粗約二寸,鐧身有棱無刃,棱角突出,其間有節。鐧的用法似鞭似劍,夾雜多種變化,非力大者不能使之。


    雲飛道:“你是什麽人?莫非想要替他們出頭?”


    虯髯大漢道:“年輕人你太狂妄,手段也太狠辣,他們隻不過罵了林楓幾句,你就把他們殺了,要是你有膽量的話,不妨報出你的門派。”


    林楓道:“你們又是何門何派?”


    虯髯大漢道:“天星教猛虎堂。”


    天星教雖然折了使者和護法,教眾實力卻並沒有大的損傷,即使天星教在江湖上已經遠不如兩年前那麽威風,但報出天星教的名號還是很嚇人的。


    隻是虯髯大漢沒想到的是,他不但沒有嚇倒雲飛,雲飛的嘴角反而露出了一絲耐人尋味的笑容。


    雲飛道:“你們三人都是天星教的人?”


    虯髯大漢身旁的胖高個子怒吼道:“是又如何?”


    雲飛冷淡地說道:“很好,你們既然是天星教的人,就都得死!”


    虯髯大漢勃然大怒,手握銅鐧謔地站起來。


    雲飛話音剛落,劍已刺出。


    虯髯大漢隻見銀光一閃,揮鐧砸向雲飛的劍,可是他的銅鐧才揮出一半,雲飛的劍已經刺進了他的喉嚨。


    虯髯大漢雙眼凸鼓,眼神中帶著驚恐和質疑,他不相信世上會有如此快的劍,比風還快的劍!


    雲飛在殺老楊三人時,虯髯大漢當時正在吃酒,並沒有看清雲飛出劍,他一直認為老楊三人隻是江湖上的小蝦米,連人家一劍都擋不住,還敢大言不慚地謾罵別人。如果他看清了雲飛出劍的速度,或許他也不會沒事找事,替死人強出頭。


    虯髯大漢此刻悔的腸子都青了,可惜太遲了。人往往就是這樣,不吃虧就不知道自己有多大本事,可是虯髯大漢這個虧吃的實在太大,幾句話就把自己的命弄丟了。


    胖高個子的手一直握在刀柄上,虯髯大漢的銅鐧揮起時,他已拔出了刀。眨眼之間他卻看到雲飛的劍已經刺入虯髯大漢的喉嚨之中,這一劍令他驚恐不已,但他的鬼頭大刀仍然毫無遲疑地砍向雲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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