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給周邊幾座城的糧行早就打過招呼不賣給易小峰糧食,現在他還沒有能力從濟州府以外運糧回來,光是通關文牒這一關他就過不了。預定出去這麽多酒,等到了期限交不了貨,光是違約金就能讓他傾家蕩產。”


    “你要是喜歡也可以找他買,記得要多買一些把合約簽訂好了,違約金要高一些。”錢老板咬著後槽牙說道。


    “好好好,就這麽辦了。”李老板狠了狠心,直接找易小峰訂了三百壇子的酒。怕對方不肯賣這麽多,還特意找武都頭幫他牽線。


    三人圍坐在桌子旁,易小峰突然開口問道:“李老板訂這麽多酒幹什麽,你薈萃樓恐怕半年都賣不完吧。”


    “沒關係,酒這種東西不怕陳,我這不是怕以後買不到嘛。”李老板陪著笑臉說道。


    “那行吧,我先給你三十壇子,其餘的下個月交付。”


    “好好好,我們把合約簽了吧。”


    易小峰接過合約掃了一眼,發現違約金寫得特別高,他的眉頭微微一皺但也沒說什麽,簽字畫押完成之後合約正式生效。


    合照合同約定,李老板需要先支付酒價的三成作為定金。劍南春雖然便宜,一壇子也要五兩銀子。三十壇子的酒錢,加另外二百七十壇子的定金掏出去,他一陣肉疼。


    不到想到自己下個月就能拿到覺得違約金,他的內心堅定了許多。


    一個月的時間轉眼就到,劍南春酒開始大量交付。拿到了酒的老板們都歡天喜地,看到大家都把酒拉了回來可把李老板給愁壞了。


    剩餘的二百七十壇子酒也到期了,易小峰那邊已經催他取貨,再不取就給直接送到酒樓來。


    “錢老板,你不是說那個姓易的死定了嗎,現在怎麽辦我可沒錢支付給他。”


    “你自己訂的酒關我什麽事啊,我還煩著呢。”


    錢老板現在比他還糟心,為了讓糧行配合打壓易小峰,他出高價預定了不少糧食。正因為這樣,人家糧行才願意為了他壓貨。


    本來想的是易小峰一旦倒了,他的迎南春必然大賣,到時候糧食都用得上。可萬萬沒想到,易小峰不但沒倒下反而還發了大財。


    糧行開始催促前錢老板結尾款,偏偏這段時間迎南春賣得很不好。再加上他把攤子鋪得太大,很多款收不上來,此時手頭也有些緊。


    “錢老板你可不能不管啊,我都是為了你。”李老板一把年紀都快要哭出來了。


    “什麽為了我,你最近劍南春不是賣得挺高興嘛。剩下的酒多賣一段時間,慢慢也就賣出去了。”


    “可我銀子不夠了啊!”


    “不夠了關我何事,自己去錢莊借,再不行還可以把你的薈萃樓先押上。趕緊滾,別在這裏礙我的眼。”


    李老板的根基淺,沒辦法跟錢富貴相比。隻能硬著頭皮,再去找易小峰商量。


    “易公子能不能再寬容一些日子,這麽多錢我實在是拿不出來。”他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


    “是啊小峰兄弟,你就給他寬限一些日子吧,反正早晚賣的都是你的酒。”武都頭也幫著附和道。


    “李老板當初可不是這麽說的,你起草了的那份合同違約金可不低啊,心裏怎麽想的自己應該有數吧。”說到這裏易小峰的臉色一沉。


    武都頭之前沒看那份合約的內容,隻當是正常的合約。如今拿過來一看,臉色也跟著變了。


    “李老板,你是不是盼著我小峰兄弟交不了貨,好拿違約金啊。一千五百兩的違約金,你可真敢要啊。”


    他用刀柄在桌子上敲了敲接著說道:“那幾家糧行不賣糧的事,你是不是也參與了,你們這種行為叫做擾亂市場懂不懂,我可以拿你去衙門問罪。”


    “都頭饒命啊,小人再也不敢了。”


    李老板嚇的褲襠都濕了,酒錢還是小事可以找親戚朋友湊一湊,再不行還可以去借貸。要是進了衙門,不是也得脫層皮。


    “武都頭不必如此,我相信李老板一定會守約的。”


    易小峰把武都頭包括雷縣尉看到很明白,自己買不到糧的時候,他們不出來警告那些糧行。如今酒大賣賺了錢,他們站出來當好人。


    為了渡過這次危機他也是想了不少辦法,除了去鄉鎮收糧之外,也委托鄉親們幫著零零散散地買了一些。


    易家村有三百多戶人家,村裏人進城一次買個五六十斤糧食,也是很正常的事情。糧行隻答應不賣給易小峰,不可能不賣給老百姓。


    表麵上看他買不到糧食,其實並不缺糧。


    “該死,真該死!”


    錢老板這一把被坑的不輕,氣得在家又摔又砸。


    “你不讓我好過,你也別想活。別以為搭上了雷縣尉這條線,我就奈何不了你。”


    這天伏彪帶著人來易家村取酒,易小峰按照慣例又送了五壇子酒。


    “易公子太客氣了,有件事我得提醒你一下。”


    “何事?”易小峰感覺到事情不太對!


    他來的路上時候在村外正好遇到兩個人,本以為是當地村民認出來其中一人是牛蹄山的山賊。因為以前在鏢局當鏢師的時候,遇到過這幫山賊打劫所以印象深刻。


    “易公子你這酒坊開在鄉野雖然安靜,但少了一些庇護,不如搬到城裏去吧。金鄉縣要是不方便,也可以來我們平水縣。”曲老板提議道。


    “多謝提醒,這件事我會考慮的。”


    等曲老板出門後,劉二虎興奮地說道:“易公子,我們可以打山賊了是不是?”


    普通老百姓聽到有山賊,都嚇得夜不能寐,他卻急得恨不能今天就動手。


    “我們這酒坊的生意越做越大,確實要提防一下了。”


    這些山賊住在易守難攻的牛蹄山上,縣城的官兵本來就不多,每次進攻頂多在山腳下喊兩嗓子就完事兒了。他們每年都會進村收一次歲糧,老百姓們苦不堪言卻也無可奈何。


    今年的歲糧已經收過了,按道理不應該來了,他們這次打探,恐怕是奔著酒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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