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一下屍體,明天拉去衙門領賞。”


    眾人開始把山賊的屍體往裏拖,留在外麵的話血腥味兒有可能把狼給引來了。


    平時狼群不敢到村莊來,可如今大雪封山找不到吃的。如此濃重的血腥味兒,它們隔著幾裏地就能夠聞到。


    老兵們清理屍體的時候,還不忘記把弩箭拔下來。這玩意兒是鐵做的,每一支可都不便宜。預備隊的人看到這種情況,也上來一起幫忙。


    易小峰派人過去,把沒跑掉的那些馬給牽了回來。


    坦白講山賊的這些馬品種還不錯,隻可惜腿骨受傷的那幾匹很難活下來了,就算治好了也無法再上戰場,隻能留著當騾子使喚。


    上次半路殺的那批山賊沒去領賞是怕暴露了身份,這次對方明擺著就是奔易家村來的。隻要這批山賊今晚沒回去,牛蹄山那邊馬上就知道是出事兒了。


    牛蹄山的位置大家是知道的,可是不知道山上麵的布防情況。


    守村和攻山是兩碼事,為了減少己方的死傷,易小峰最終還是放棄了馬上反攻的想法。


    第二天清早天才蒙蒙亮,劉大豐和魯林就騎著馬出發了。


    “兩位來得夠早的啊,來就來了還帶什麽禮物啊!”武都頭看到他倆出現在家門口,還以為是來送禮的。


    看著是兩個包袱裏麵裝得鼓鼓的東西,趕緊喊道:“海燕啊,趕緊把東西接進去。”


    “武都頭還是先看看東西吧。”劉大豐低聲說道。


    “沒事沒事,進去看也一樣。”


    武都頭心裏美滋滋的,因為他的官比較小。縣裏的有錢人都去給縣令、縣丞、縣尉這些大官拜年去了,很少有人搭理他,沒想到易公子大老遠地派人來給自己送禮。


    很快屋裏走出來一名有些年紀的婦人,伸手就要去拿劉三豐手裏的布兜子。


    劉三豐本能地往回一轉,一個人頭撲騰一下掉在了地上,骨碌碌滾出去好遠。


    “啊……”一聲驚叫傳來,武都頭的夫人當場暈了過去。


    武都頭也顧不上自己的夫人了,轉頭就往家裏跑,劉三豐和魯林撿起人頭就追了上去。


    跑到屋裏以後,武都頭想要摘下牆上的佩刀,轉身一看兩人已經追進來了。


    “你……你們想幹什麽,是易公子讓你們來殺我的嗎?”


    此刻武都頭的腦子裏閃過無數個念頭,在想自己到底是哪裏得罪了易公子。難道是因為糧行的事情沒幫忙,還是因為自己為李老板牽線的事情。


    生死之間有大恐怖,他抓過很多犯人是個刀口舔血的人物,在這一刻也還是怕了。


    “武都頭,我們把牛蹄山的山賊給殺了,這是他們二當家和四當家的頭。”說著劉大豐把兩個人頭擺了出來。


    “你……你們真的把牛蹄山的山賊給殺了!”武都頭眼珠地瞪得老大,仔細辨認了一下那兩顆人頭。


    牛蹄山離著金鄉縣城並不算遠,二當家和四當家的懸賞畫像他都見過,經過辨認確實跟畫像上無異。


    “殺……殺了多少個?”他說話的時候下巴還有些打顫。


    “七十人!”


    “全殺了?”


    “不清楚,山上應該還有餘孽。先把嫂夫人扶進來吧,在外麵會凍壞了。”


    “好好……”


    武都頭就感覺自己的腦子嗡嗡的,七十名山賊就這麽被殺了,感覺跟做夢似的。


    要知道他們衙門和城裏的駐軍一起去剿匪過幾次,都沒能拿牛蹄山這幫人怎麽樣。死了七十名山賊,幾乎是全軍覆沒了啊。


    等把夫人安頓好了以後,武都頭做了幾個深呼吸終於冷靜了下來。


    “那易公子的意思是?”


    “我們公子說剩下的山賊應該不多了,這是送給武都頭的一份兒大禮。”


    武都頭一聽這話瞬間就明白了,這是想讓自己帶兵剿匪。此時山寨空虛,確實是攻打他們的良好時機。


    “走,帶我去易家村看看。”


    他叫上了兩名捕快,又從縣裏調了幾輛馬車來到易家村。進村之後就看到,雪地上堆一起一個大雪堆。把表麵的血掃掉,露出裏麵橫七豎八的屍體。


    “嘔……”兩名捕快當場就吐了,殺人犯他們平時也抓過一些,可這種場麵還是頭一次見。


    別看村民們昨晚都很興奮,其實今早醒了以後也沒人敢靠近這個屍體堆。


    武都頭檢查了一下這些山賊的麵容,除了幾個上過通緝令的其他人都不認識。又看了看他們手腕上的文身,確定了這些人的身份。


    “統統拉回去!”


    老兵們幫著車夫一起裝車,七十具屍體凍的硬邦邦的足足裝了五車。這還是兩套的馬車,要是單匹馬車夠嗆拉得動。


    “易公子,還需要你跟我回縣衙配合調查。”


    武都頭這話剛一出口,劉二虎、劉大豐他們全都站出來了。


    “人是我殺的,我也去衙門配合調查。”


    “沒錯,我也殺了。”


    老兵們還有兩位鏢師全都站了出來,紛紛表示要跟著易公子一起去衙門。


    “還有我!”周鐵生聽說衙門來人了,也特意跑了過來。


    “還有我們,我們也參與了。”預備隊的青年們也跟著站了出來。


    “易公子殺山賊是為了救我們!”


    “對啊,你們殺不了山賊還不讓別人殺嗎。”


    “不是說殺山賊有功嗎,你們帶小峰回衙門是幾個意思。”


    村長帶著村民們,直接堵在了村口。大家你一言我一語,全都在指責武都頭。


    要是放在平時,普通老百姓根本不敢得罪一位都頭。可是經過了昨晚的事,村民們變得特別齊心。


    “退後,你們想幹什麽!”眼瞅著人越聚越多,兩名捕快倉啷一聲就把佩刀給拽出來。


    “你們兩個在幹什麽,快把刀收回去。”武都頭趕緊解釋道:“鄉親們誤會了,我帶易公子是回去領賞的。”


    一名年紀比村長還大的老大爺聽了之後大聲問道:“什麽,你要抓小峰回去領賞我可不答應。”


    聽到這話,村民們一個個義憤填膺場麵已經有些失控了。


    “誤會誤會啊,我是說易公子他們殺山賊有功,衙門那邊有賞錢。”武都頭擦了擦額頭的冷汗,真怕那位老大爺再聽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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