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遊許’,便是許攸反過來。


    雖然直接了點,但一般情況下,根本不會有人將這二者聯係到一起。


    張燕打量著許攸,眼中泛著好奇,他忍不住開口問道:


    “方兒,這遊許先生怎麽戴著麵具?”


    對此,張方早就想好了理由,隨口道:


    “遊許先生早年受傷毀容,所以戴著麵具,不以真麵目示人。但遊許先生的才能,絕對是天下少有,不同等閑。”


    張方都把話說到這份上了,張燕自然不好強行讓許攸把麵具揭下來。畢竟是人家傷心事,哪有揭人家傷疤的道理。


    略過這一步,張燕忍不住誇獎道:


    “想不到方兒你手下竟有這樣的能人,方才之言當真妙策。”


    利用曹操和袁紹的矛盾,為黑山爭取利益,當真一舉多得。


    不過,張燕並未太過糾結許攸之事,雖然許攸不是直屬於他,但跟著張方,不也是他的手下,有什麽好擔心的?


    現在的張方,已然成為黑山軍的中流砥柱。沒有了張燕,黑山軍可能會分崩離析,沒有一個統一的領導。


    但沒有了張方,恐怕黑山軍又要恢複往日的命運,被袁紹給吊打了。


    二者缺一不可。


    很快進入正題,張燕沉吟道:


    “要去麵見曹操,此事也不能太過草率,可有人願意為我黑山使者,去豫州走一趟?”


    一時間,眾人麵麵相覷,大家都沒去過豫州,也沒有見過曹操,難免心存顧慮。


    而張方看見這一幕,卻緩緩走出一步。


    之前他和許攸商議計策,並未提及誰是合適的人選。但此刻,張方忽然反應過來,自己才是最合適的那個選擇。


    如果想要和曹操聯手,一起對抗袁紹,他作為張燕之子,也是黑山軍大將,作為使者才是最合適的人選。


    並且,張方不同於黑山軍其他魯莽之輩,有些道理,恐怕真的隻能由他來說。


    在眾人有些驚愕的目光中,張方拱手說道:


    “爹,此事關係重大,這個計劃也是孩兒說出來的。不如就讓孩兒走一趟吧,定然為我黑山軍求來常山太守的官職。”


    聽得張方之言,張燕不免有些愕然,他確實沒有想到,張方竟要親自走一趟。


    如果身邊沒了張方,他多少有些不安心。


    上次在真定縣外的大戰,張燕仍舊曆曆在目。若非張方及時趕到,恐怕他麾下的黑山軍便要全軍覆沒了。


    但是,看到張方認真的目光,張燕知道他所言非虛。


    仔細想想,他身邊確實沒有合適的人選。


    黑山軍大多草莽出身,並沒有才學兼備者,能夠擔當使者和說客。


    方才那‘遊許’先生,或許是個有本事的,卻代表不了黑山軍。


    張方勇武無敵,卻不是單純的莽夫,在天下之事上,有著自己的見解。


    而這計劃,也和張方相關,或許隻有他,才能將之付諸實施。


    張燕腦海中思緒萬千,但一番思索下來,他終於是有了答案,微微點頭道:


    “如此,也隻能辛苦你一趟了。”


    張燕心中帶著感慨,自己真是生了個好兒子,為黑山之事盡心竭力。


    正因為有張方,黑山軍才有今日。


    或許,黑山軍的未來也會因為張方,而發生翻天覆地的變化。


    張方答應道:


    “這都是孩兒分內之事。”


    在場眾人,也都露出感慨之色,不管他們是否認同張方的想法,但他們能夠明白,張方的所作所為,確實是為了黑山。


    他們也都因此獲利。


    就這樣,此事說定下來,眾人散去。


    ——


    張方帶著許攸,一起回到府邸之中。


    他倒是不準備馬上動身。


    如今各路兵馬歸來,他要再選拔一遍,將自己的五千精銳補滿。


    到時候,他可以帶人去豫州,兵馬則交給趙雲和夏侯蘭。


    如此練兵求官兩不誤。


    到了後院,許攸似乎對張方的選擇並不意外,反而頗為讚賞道:


    “當初在下向將軍提出此事,便考慮過何人為使的問題。但黑山之中,確實沒有太多合適的人選。


    將軍原本可行,但在下想到如今黑山局勢,若無將軍在此坐鎮,若是發生什麽變故,那就無法挽回了。


    想不到將軍自己做出決斷。”


    張方麵露微笑,點頭道:


    “這倒不是什麽大問題,如今袁紹正在幽州和公孫瓚交手,短時間應當無法顧及常山郡了,我離開也無妨。


    此去豫州,應當也不會有什麽問題,大不了速去速回,耽誤不了太久。


    不過,我想要請先生與我同去。”


    此言一出,倒是讓許攸有些意外,但他沒有遲疑太久,便答應道:


    “固所願耳。”


    張方一個人跑到曹操的地盤去,確實需要帶上個智囊,能夠助他一臂之力。


    而許攸顧忌的,便是他和曹操的關係,二人乃是舊識,要是被曹操識破身份,那多少有些尷尬。


    不過,如今許攸戴著麵具,除非他和曹操打照麵,否則曹操不可能認出他。


    二人就這樣說定了。


    等到三日之後出發,張方與許攸同行,另外再帶上幾名親隨,這就是此次出使的陣容。


    ——


    接下來三天。


    張方加快進度,有了第一次的經驗,整個流程行雲流水。


    很快選拔三千多人,與之前選拔的新軍,湊成了五千人。


    同時,還有從百姓中招募的新兵,也從中選拔精良,加入新軍之中。


    如此嚴格的選拔條件,注定了這支新軍的未來,將會與眾不同。


    這也是張方的期望。


    趙雲感受到了張方的重視,這樣一支精銳,直接交到了他的手中。


    雖然實際上的主將是張方,但此刻,他們都需要聽從趙雲指揮。


    趙雲在公孫瓚麾下,也隻是統領一小支白馬義從罷了。可今日,張方對他的看重,令他不可避免的為之動容。


    這也讓趙雲堅定了心中想法。


    最起碼在見到劉備之前,他要竭力輔佐張方,助他得償所願。


    隻是這般想法,以後會發生什麽變化,誰又能夠預料呢?


    安排完這一切後,張方便帶著許攸動身了,他們的目標是豫州許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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