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樣,呂布進入府衙之中。


    當袁紹看到呂布有些狼狽的模樣,他心中已經有了答案,他最擔心的結果,終究還是發生了。


    他原本希望,呂布能夠大獲全勝,一舉拿下常山郡,這對於他來說,無疑是最好的結果。


    因為這意味著,他能夠重新掌握主動權,到時候張方將會陷入徹底的被動之中。


    雖然說,張方的武力天下無敵,但是並不意味著張方就毫無破綻,黑山軍就是他的破綻。


    在袁紹看來,黑山軍的實力其實不值一提,如果不是張方的話,袁紹也不至於落得這般境地。


    隻要能夠限製張方,那麽除去黑山賊寇,又何足掛齒?


    然而,袁紹終究是低估了黑山軍,因為現在的黑山軍,早就發生了變化。


    或許之前的黑山軍,當真如袁紹所言,隻是烏合之眾。


    可是經過張方的引導,如今的黑山軍,他們的實力變得越發強盛。


    就算仍舊無法與袁紹正麵抗衡,但是他們防守於城池之中,卻不是什麽大問題。


    對於張方來說,隻要張燕在後方拖延時間,穩住局勢,那他就不至於陷入被動。


    甚至於,隻要張方足夠冷血,他能夠對張燕的安危熟視無睹,那麽就算袁紹有萬千手段,也無濟於事,改變不了現狀。


    既然已經猜到了此戰的結果,袁紹沉默片刻,終究還是開口問道:


    “奉先,此番到底是怎麽回事?如今黑山賊主力皆在河間郡,那張燕究竟是如何擋住你的?”


    袁紹滿麵疑惑之色,顯然他有些想不明白。


    呂布倒也沒有隱瞞,他直接說道:


    “原本本將率領大軍,想要突襲常山郡,一舉將張燕拿下。


    可是萬萬沒有想到,敵軍竟然早有準備,他們提前做好布置,等本將殺到的時候城門緊閉,守軍早就做好防範。


    本將也嚐試強攻真定,結果卻無功而返。”


    袁紹眯了眯眼睛,這個結果實在令人難以接受,卻又令他有種莫名的熟悉感。


    他回想自己這段時間的經曆,好像不管他做什麽,都會被料敵於先,黑山賊似乎能夠洞悉他的一切行動。


    這樣的處境,實在是太艱難了。


    也讓袁紹頭疼無比,他明明嚐試過萬種辦法想要對付張方,想要解決黑三軍,但是最終的結局,卻令人大失所望。


    雖然說在之前,經過一段時間的徹查,並沒有找到所謂的奸細,可是袁紹仍舊心有不安,他覺得這件事情,並沒有這麽簡單。


    如果不是奸細的話,為何張方對於他們的情況,了解如此詳細?


    為什麽黑山軍能夠猜測到他們的一切行動?此事絕對不能以常理度之。


    不過如果呂布所言不虛,那麽如今的情況,也就可以理解了。


    雖然呂布有萬夫不當之勇,但是如果敵軍堅守城池,他們提前做好防範,那麽縱然呂布有萬千手段,也發揮不出來。


    這種時候,別說是呂布了,就連張方親自攻城,也未必就能取得成效。


    畢竟張燕親自坐鎮真定縣內,他鼓舞將士,嚴陣以待。在這種情況下,真定縣當真猶如鐵桶一般,根本無懈可擊。


    這個問題,擺在袁紹麵前,令他不知如何下手。


    等呂布說完,袁紹便是陷入沉默之中。


    他也不知道自己該怎麽辦了,現在的局勢對他頗為不利,如果他不能想到有效的解決辦法,那麽他必將更加被動。


    袁紹當然心有不甘,他不願就這樣敗在張方手下,也不願就此被黑山軍擊敗,他仍舊全力,想要扭轉局勢。


    然而眼下的局勢,卻讓他無可奈何。


    黑山軍的實力越發強盛,張方的強大,遠遠超出袁紹的想象。


    哪怕他已經竭盡全力,他聚集麾下兵馬,卻也無計可施。


    而現在,幽州的局勢不容樂觀。


    雖然說,此刻的袁紹還沒有得到幽州的具體情況。


    但是他知道,就算他在涿郡布置重兵,想要擋住公孫瓚等人,也沒有這麽簡單。


    或許,如今公孫瓚他們已經殺到了涿郡,正在展開激烈拚殺。


    那麽這種情況,涿郡的守軍能夠堅持多久呢?沒有人能夠得出一個確定的答案。


    包括在場眾謀士,也都一言不發。


    他們都對呂布寄予厚望,他們覺得隻要呂布能夠在常山郡打開局麵,那麽他們將再也不用像現在這般,受到張方的限製。


    隻可惜,他們想太多了。


    現在的黑山軍,並沒有他們想象的那麽好對付。或許他們的計劃很完美,可是當這個計劃付諸實施的時候,卻顯得有些可笑。


    這個時候,袁紹也顧不上責怪呂布了。


    這種事情又能怪得了誰呢?


    換位思考一下,袁紹親自率領兵馬進攻常山郡,他也沒有絕對的把握,能夠將之拿下,因為現在他兵馬損失慘重,短時間內也調集不了這麽多大軍,強行攻打常山。


    所以,呂布選擇領兵撤退,是個明智的決斷。


    當心中念頭浮現,袁紹不由得長歎一聲,他滿麵無可奈何地說道:


    “想不到黑山軍竟然早有準備,他們堅守城池,確實令人無可奈何,那現在,我們該如何是好?難道我們就隻能坐以待斃了嗎?”


    如果說,袁紹仍舊無法想到辦法打開局麵,那麽他將徹底陷入絕境之中。


    畢竟,幽州局勢不容樂觀,公孫瓚等人高歌猛進,他們來勢洶洶,就憑幽州的守軍想要擋住公孫瓚他們,談何容易?


    如果幽州丟失,到時候袁紹將會陷入徹底被動之中。


    因為雙方的實力在此消彼長,黑山軍變得越來越強,而袁紹則變得更弱。


    先前黑山軍,因為兵馬劣勢,所以也不好強行進攻袁紹。


    可是從今往後,黑山軍再也沒有這樣的顧慮,他們可以全力進攻袁紹,和袁紹決一死戰。


    這個時候,縱然袁紹堅守於城池中,又有什麽辦法呢?


    除非說,袁紹能夠想到辦法,正麵擊敗張方,但這件事何其困難,倒不是如今的袁紹太弱,而是因為張方太強。


    畢竟袁紹之前,也不是沒有嚐試過對張方動手,但最終的結果,卻是無功而返,更是損兵折將。


    正因為這麽多次的嚐試,現在的袁紹,已經不敢冒險了。


    他不敢賭自己的計劃,是否能夠如願實施,這個過程中,又會發生什麽變故,這都是難以預料的。


    或許一不小心,他將再度陷入萬劫不複之地,想想都讓人覺得不寒而栗。


    這一刻,沒有人能夠給出一個確切的答案,因為此刻的局麵,對於袁紹來說,實在是太不利了。


    黑山軍已經占據完全的主動權,在這種情況下,想要對黑山軍發動反擊,絕對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


    至於呂布,他此刻其實沒有太多的心理壓力,畢竟他隻是趕來冀州支援袁紹的,如果情況不妙,大不了他就跑路。


    隻不過,呂布有些無奈,他領兵大老遠從徐州趕來冀州,結果寸功未立不說,還損兵折將。這個結果多少令人有些難受。


    可是事已至此,呂布也無計可施,他改變不了什麽,他也沒有辦法擊敗張方,想到張方的實力,他也束手無策。


    在遇見張方之前,呂布從未想過,世上有人的實力這般強大,遠遠超出他的想象。


    當初的呂布,可是號稱天下第一猛將,當他和張方交手之後,卻顯得那麽不堪一擊。如果不是陳宮,恐怕他現在已經涼透了。


    正在此刻。


    府衙之外,忽然傳來一陣急切的腳步聲,瞬間吸引了在場眾人的注意,袁紹也是眉頭微皺。


    他的心情很不好,畢竟他對呂布寄予厚望,他希望呂布能夠得勝而歸,結果呂布卻無功而返。


    這樣的結局,他怎麽可能不難受呢?


    結果,外麵忽然傳來嘈雜響動,更是讓他心煩,如果來了不能說出一個所以然來,休怪他不留情麵。


    下一刻,在眾人的注視之下,一名士卒有些狼狽的跑進府衙之中,當他看見袁紹,連忙拱手說道:


    “主公大事不好了,幽州急報,黑衫軍已經攻入涿郡,如今逐漸失守,幽州已經丟了。


    方才的袁紹,還抱有一定的僥幸心理。


    那就是,公孫瓚等人被拖在幽州,暫時無法拿下,那麽就算呂布無法在常山打開局麵,他也不至於陷入太過不利的境地。


    可是當這個消息傳來,情況就截然不同了。


    袁紹的臉色瞬間變得慘白,他難以置信瞪大了眼睛。


    這才過去多久幽州就丟了,要知道,當初他為了擊敗公孫瓚,為了拿下幽州,可是花費了好幾年時間,竭盡全力才將之拿下。


    可是現在,這才過去幾個月,幽州再度易手,成為了黑山軍的地盤,這個結局自然讓袁紹難以接受。


    而更重要的是,如果沒有了幽州的牽製,公孫瓚等人整頓兵馬,大軍南下與張方會合,那麽現在的袁紹又該如何應對?


    他連兵力優勢都沒有了,想要擋住黑山軍的攻勢談何容易?


    甚至可以說是癡心妄想。


    強烈的不安,在袁紹心中湧動著,他從來沒有感受過這種無力感。


    明明在不久之前,他還是威震天下,無人膽敢小覷的第一諸侯,可是怎麽才過去一年多時間,他就落得這般境地了?


    他現在根本想不到任何辦法,能夠對抗黑山軍,也沒有任何辦法能夠扭轉局勢。


    此刻震驚的,自然不隻是袁紹一人,包括他麾下的謀士,以及陳宮、呂布等人,皆是有些難以置信。


    他們表情錯愕,不知道該說什麽。


    幽州丟了,對於袁紹的打擊,實在是太大了。


    雖然在此之前,他就已經有心理準備了,他知道按照現在的趨勢發展下去,幽州丟失隻是時間問題。


    可是袁紹沒有想到,這一天來的如此之快。他留在涿郡的數萬大軍,似乎完全沒有發揮作用,就被公孫瓚給擊破了。


    這才是他最難以接受的結局。


    如果說,公孫瓚等人率領兵馬,趕來與張方會合。那時候,袁紹將會麵臨巨大的壓力,他也不知道自己該如何是好了。


    所有人的臉色都變得異樣。


    他們想不出應對之法,現在的情況對於袁紹來說太不利了。


    袁紹似乎已經到了絕境,在這種情況下,想要扭轉局勢,想要力挽狂瀾,簡直就是癡心妄想。


    畢竟,連呂布都已經到了這裏,卻仍舊奈何不了那張方,剩下的人,又有誰能夠對付張方呢?


    袁紹沉默良久,他不由得開口說道:


    “這到底是怎麽回事?為什麽敵軍這麽快就拿下了涿郡,難道這黑山軍當真如此厲害嗎?”


    袁紹有些想不明白。


    雖然說有公孫瓚在幽州帶路,可是他在幽州,並非完全沒有布置,公孫瓚再厲害,也不可能隨隨便便就把這些人給解決吧。


    在袁紹看來,公孫瓚隻是他的手下敗將,就算如今占據些許主動權,卻不意味著他立於不敗之地。


    可是最終的結果,卻讓袁紹很難受。


    因為,公孫瓚在加入黑山軍之後,他表現出來的能力,比往日還要更加強大,給他造成了極大的麻煩。


    也讓袁紹有些束手無策。


    方才稟報消息的那名士卒,猶豫著說道:


    “啟稟主公,聽說是那鞠義率領兵馬,先登攻城,城中守軍雖然全力以赴,卻也抵擋不住,最終被攻破了城池。


    以至於涿縣陷落,接著整個涿郡都丟了。”


    “鞠義?”


    當袁紹聽到這個名字的時候,不由得愣了一下,接著他的表情有些扭曲,嘴角微微抽動,這個消息讓她更加難以接受。


    因為鞠義曾經是他手下的第一大將,那時候,袁紹也是對鞠義委以重任,正是因為有鞠義相助,袁紹才能順利的擊敗公孫瓚。


    可是現在,鞠義竟然加入了黑山軍,為張方效力。


    最關鍵的是,黑山軍能夠攻破涿郡,鞠義當為首功。昔日的猛將,如今卻變成了勁敵,這樣的結果讓袁紹頭疼不已。


    可以說,此刻的袁紹已經恨得牙癢癢,他想要將公孫瓚、鞠義等人千刀萬剮。


    隻可惜,他現在沒有這樣的實力,也無法做到,畢竟他如今的處境極為被動,根本不知道如何對抗張方。


    甚至於,他已經有些絕望。


    等到公孫瓚領兵和張方會合,那他將徹底陷入絕境之中。


    就算現在他還能聚集兵馬,可是真要麵對張方的攻勢,他並沒有半點把握。


    就像袁紹留在幽州的數萬大軍,卻如此不堪一擊。就算袁紹在調集十萬萬乃至更多的大軍,就能擋住黑山軍嗎?


    這個結果尚未可知。


    不過,袁紹對鞠義還是很了解的,他知道鞠義在先登攻城這件事上,有著得天獨厚的經驗,他的水平極其之高。


    有他率領,再堅固的城池也會被攻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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