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長,村長,我家小萌好像發燒了。”


    隻見牛大力的媳婦李春華,神色焦急地抱著一個 6 歲左右的小女孩,匆匆忙忙地朝著李大樹跑去。


    在她的身後緊跟著的是她的丈夫牛大力。


    “快,我看看!”李大樹聽聞後,趕忙走上前去,伸出那常年勞作的手輕輕放在牛小萌的額頭上,“哎呀,是有點發燒了,臉看著也有點紅。啥時候開始的?”


    “昨天晚上就有一點,結果到早上燒也沒退,這可咋整啊?村長!”一旁的牛大力一臉焦急之色,兩隻手不停地搓動著,眼中滿是擔憂與慌亂。


    “你們帶有藥嗎?”李大樹急切地問道,目光注視著牛大力和李春華。


    “沒有了,剛來那會兒小萌不舒服,帶的藥都吃完了。沒想到,這兒又開始發燒了!這可咋整啊?”李春華帶著哭腔說道。


    李大樹趕緊轉身問了一圈其他村民,有沒有退燒藥。可詢問問了一圈,也隻有一家人有治療腹瀉的藥。


    “大力,你跟你媳婦兒先別急,多給孩子喂喂水,這當下也沒法送醫,隻有先觀察觀察!”李大樹盡量讓自己的語氣顯得平靜。


    “村長,我們的水……”牛大力一臉為難,嘴唇微微顫抖著。


    李大樹立刻看出來牛大力的為難,連忙朝著自己的兒子—李虎,喊道:“虎子,給大力拿點水。”


    “好嘞!”李虎應了一聲,迅速跑去拿水。


    “謝謝,村長!”牛大力感激地說道。


    “記得,水先燒開,等放溫了再給孩子喝,多喂點水,讓她多排汗!”李大樹細心地叮囑道。


    “好的,村長!”牛大力連連點頭。


    隨後,牛大力便帶著老婆孩子回到自家的那一小塊地盤上。


    而原本朝這邊望過來的那幾位下堯村婦人也收回了看熱鬧的目光,一副事不關己的模樣,又開始嘰裏呱啦地商量著他們的大事。


    ……


    夜幕降臨,外麵的溫度開始慢慢降了下來。


    昏暗的山洞裏,李春華緊緊抱著牛小萌,眼淚如決堤的洪水一般止不住地流淌,聲音顫抖著對大力說道:“大力怎麽辦?小萌燒得更加厲害了!”


    牛小萌在李春華懷裏扭動著小小的身子,難受地哼哼著,小臉已經燒到通紅,像個熟透的蘋果,嘴裏還喃喃著:“媽媽,我難受……”


    “閨女沒事,媽媽在呢,別怕!”李春華輕聲細語地低聲安慰著,然後抬起頭緊緊盯著牛大力,眼神中透出深深的哀怨,聲音淒厲地喚道,“大力!”


    “我……哎”大力無力地歎了口氣,滿臉的愁苦與無奈。


    “你別歎氣啊,快想想辦法啊,要是小萌再出什麽意外,我也活不了了。”李春華終於控製不住,大聲地哭了起來,那哭聲在寂靜的山洞裏格外清晰,令人心碎。


    哭聲頓時引來了洞裏其他村民的注意力。


    “你別哭了,哭也解決不了問題啊!”牛大力在一旁急得如同熱鍋上的螞蟻,不停地直跺腳,卻又無可奈何,“我現在能有什麽辦法,這荒郊野嶺的,這天氣,人都躲起來了,我上哪兒找醫生去啊!”


    可李春華依然不管不顧地大聲哭泣著,她是母親,她已經失去了一個孩子了,她實在是沒有別的辦法了,隻能通過這種方式,逼著自己的丈夫去想想辦法。


    而旁邊圍觀的人群開始小聲地嘀咕起來。


    “這個時候生病,不是等死嗎?”一個村民搖著頭小聲地說。


    “哎,這世道,有小孩反成了累贅!”另一個村民感歎道。


    “哼,昨天他們還那麽理直氣壯見死不救,這回遭報應了吧!”一個尖酸刻薄的聲音響起,這聲音在此時的安靜中顯得格外刺耳。


    “你說什麽呢?”旁邊的陶萬華聽到這話,頓時怒目圓睜,惡狠狠地盯著那個口出惡言的人。


    “我,我啥也沒說!”那人被陶萬華的眼神嚇得趕緊低下頭,不敢再吱聲。


    鳳鳴村眾人也不知道該如何幫忙,隻能在一旁輕聲地安慰著李春華,有人輕輕拍著她的後背,有人輕聲說著一些安慰的話語。


    但這些安慰在此時的李春華聽來,都顯得那麽蒼白無力。


    整個山洞裏彌漫著一股壓抑的氣氛,為這個生病的小女孩,也為自己今後未知的生活。


    一塊沉甸甸的石頭仿佛就這麽壓在每個人的心口,讓人有些喘不過氣來。


    牛大力和李春華這對夫妻其實都已經 40 歲了。他們的女兒牛小萌今年才 6 歲。在這之前,他們原本還有一個兒子,但在 10 歲那年,跟著小夥伴去到村外了那條河遊泳,卻不曾想發生了意外,淹死了。


    夫妻倆當時在外省打工,知曉這個噩耗時,傷心欲絕,仿佛整個世界都崩塌了。孩子的爺爺奶奶也因此大受打擊,奶奶沒多久便因自責,心中鬱結去世了,就剩下牛爺爺,但人卻變得有些不清醒了。


    後來,他們重新迎來了這個女兒,一家人將她視若珍寶一般小心翼翼地嗬護著,兩口子也不再外出打工,就留在村裏。


    而隨著牛小萌的成長,牛爺爺竟也漸漸清醒過來,好歹能認得人了。


    這時,隻聽“咚”的一聲悶響,原來是牛爺爺不知什麽時候搖搖晃晃地走了出來,一下子跪在了地上,布滿皺紋的額頭不住地磕向地麵,嘴裏不停地說著:“求求大家了,哪位好心人有藥,救救我家孫女,我給大家磕頭了!”


    老人飽經滄桑的臉上滿是焦急與無助,他實在不知道該如何救自己心愛的孫女,唯一能做的就是跪下給大家磕頭,求求大家能發發善心幫幫忙。


    “老大哥啊,快起來!這可使不得啊!”李大樹見狀,急忙快步上前,伸出雙手想要扶起牛正權,“你這是幹啥呀,趕緊起來。”


    “大力,快來把你爸扶起來!”李大樹焦急地朝著牛大力喊道。


    “爸,快起來吧!實在不行我回村裏找找吧!”牛大力趕緊三步並作兩步地走過去,滿臉心疼地將自己老父親攙扶起來。


    “村長?”大力抬頭看著村長,眼神中充滿了祈求。


    “哎,你去吧,如果其他人回來追究這事!我跟他們解釋。但是大力,你得有個心理準備啊!”村長沉重地說道,他看著牛大力,眼裏滿是無奈。


    “我知道,村長!”牛大力低頭說著,聲音有些沙啞,帶著無盡的痛苦與無奈。


    他心裏也清楚,這個時期回去找藥,希望實在是太過渺茫了。


    可是如果不做點什麽,孩子的媽媽和爺爺肯定會受不了的。


    “我去!”


    這時,一個堅定有力的聲音突然響起來。


    大家同時被這聲音吸引,紛紛望向聲音的來源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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